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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念神北歸在線閱讀 - 第3章 誤會

第3章 誤會

    “找你的?”雪痕問道。

    琴微微點了點頭,她能夠猜到雪痕問的是什么。

    “他們的探索范圍非常廣,基本上可以說已經(jīng)把這里包圍了。我出不去了?!?/br>
    琴聽不懂,便也沒有說話。她陷入了沉思。

    雪痕也不再說話,他開始思考對敵之策,現(xiàn)在的狀況讓他頗為頭疼:

    對方的隊形一展開,立刻就覆蓋了整個墜毀點,非常專業(yè),自己想要悄悄潛出去很難不被對方發(fā)現(xiàn),況且對方正在找人,警覺性很高。所以潛出去的可能幾乎沒有。

    硬拼就更加沒有把握了。對方人手一把精良的槍械,自己又不擅長用槍。他就算再強(qiáng),也不可能一個人打倒十幾個全副武裝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他對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而麻痹的琴,在他看來幾乎是沒有戰(zhàn)斗力。

    雖然她在摔倒自己的時候使用了非常邪門的技術(shù),但在雪痕看來,那只是小伎倆罷了。

    就算自己拋下琴,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也不能保證在亂槍之下能夠生還,況且自己腹部的傷口還隱隱作痛,顯然是會影響發(fā)揮,更大的可能,是自己還沒有沖進(jìn)樹林,就被亂槍打死了。

    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自己藏身的地方比較隱蔽,從他們目前的位置看來,要找到這里還需要一些時間。但是自己有時間,卻沒有其他資源,也無法用這時間換來什么資源。

    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對敵的方法。

    這時,雪痕心中有了另一個算計:對方是外國人,目標(biāo)是找這個小姑娘,如果自己投降,對方是否能夠放過自己呢?

    他和琴畢竟只是萍水相逢,沒有理由為她一再犯險,之前救她是因為目睹暴行,無法心安,而現(xiàn)在對她可說是已經(jīng)仁至義盡。自身難保,雪痕很自然而然地想到這些。

    而琴此時也在思索對敵之策。

    她想的是:若是剛才那兩個士兵,自己還是能夠?qū)Ω兜?,若是沒有麻痹,自己想跑也能跑得掉,可是現(xiàn)在,這些條件都不具備,而且身邊還有這么一個拖后腿的。真可謂已經(jīng)落入彈盡糧絕,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若是羅蘭在此,也必定能夠護(hù)自己周全。

    琴想到羅蘭,鼻子一酸,簡直要流下淚來。但是大敵當(dāng)前,又在陌生人面前,因此她又生生忍住了。

    雪痕注意到了琴的反應(yīng),看到她強(qiáng)忍淚水的倔強(qiáng)表情,不由得又動了惻隱之心,投降的念頭淡了幾分。再一想,把自己的生存寄托于對方的仁慈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于是就干脆放棄了投降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但是這個行為在琴看來卻是另有深意。

    雪痕想到的投降的選擇琴也想到了,此刻看著雪痕在躊躇猶豫,長吁短嘆,她有種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她覺得雪痕很可能出賣她。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她最好的選擇就是現(xiàn)在立刻打暈他,甚至做些傷害更大的事情。

    她盯著雪痕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打算。恰好此時雪痕也瞥了她一眼,二人目光交錯,相互對視。

    雪痕明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水,有著能讓人一眼看到底的清晰透明,光明正大,毫無邪念。一瞥之下,令琴心中有一絲觸動,她不由得又猶豫了。

    雪痕卻不知道琴此時的注視飽含著一觸即發(fā)的攻擊性。他被琴的注視弄得有些局促,甚至有點臉紅。雖然琴還是一身泥濘的臟樣,看不出她本來的美貌。但是畢竟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個女孩子,雪痕有些害羞。

    他心中暗想,這個姑娘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琴心中想的是:我到底要不要打暈他呢?

    就這樣,兩個語言不通的人各有所思,在瀑布后默默對視著。

    氣氛一度變得很尷尬。

    而瀑布外面,夜梟的士兵已經(jīng)將墜毀點的殘骸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琴,他們正在擴(kuò)大搜索范圍。找到瀑布這里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一籌莫展的時刻,雪痕想到了黑影,他在心中暗暗嘆息,如果能夠借助黑影的力量就好了,只是自己之前一時激動,似乎重傷了它,現(xiàn)在他耗盡了“年力”,顯然是指望不上了。

    雖然他之前做了很多邪惡而過分的事情,但是在白色空間中,他即將倒斃時看著自己的眼神,讓雪痕久久不能忘懷。那時他化成一條狗的樣貌,更顯得凄厲動人。之前在關(guān)鍵時刻的出手相助也令雪痕很是感動。

    不知道為什么,雪痕感覺好像對他來說自己是非常重要的人,他對自己似乎充滿希望,又滿懷失望。

    這時,仿佛是在回應(yīng)雪痕心中的思考,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雪痕心中響起:

    “你很想我?。渴遣皇怯窒萑肜Ь沉??”

    正是黑影。

    “我只是在想你死了沒有。”

    “真是死鴨子嘴硬。是不是還想讓我?guī)湍慊馕C(jī)?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這次我是愛莫能助。”

    “我要是死了,你不是也會死嗎?雖然你說你不怕死,但是我的死對你的族群一定也是種損失吧。”

    “……你的自戀讓我無法直視?!?/br>
    “不是的,我只是從我們之前的交流中感覺到的。”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可是我打不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發(fā)揮出之前那樣水平的力量了。

    即便我能發(fā)揮出之前那樣的力量,我可能還是打不過他們。”

    “他們那么厲害?”

    “你以為呢?我親愛的雪痕。你以為你現(xiàn)在面對的還是之前那種小角色嗎?現(xiàn)在你自救的最好方式,就是通過契約?!?/br>
    “不能發(fā)揮出之前的力量……但是你還有余力的吧,為什么不能把你的力量先借給我呢?”

    “……這就像給一把強(qiáng)大而必然會失控的武器裝滿彈藥?!?/br>
    “我有點聽不懂?!?/br>
    “算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總之,如果你不簽約,我不會給予你任何一絲力量。以你現(xiàn)在的立場,我無法保證你能站在我們一邊。會失控的武器,那不是我們想要的。”

    “而簽了約,就能控制我了?”

    “……是的?!?/br>
    這話聽起來很令人不悅,但是雪痕沒有生氣。經(jīng)過幾次接觸,他對黑影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的行事方式,或者說是他們一族的行為方式了,于是便見怪不怪了。

    黑影在他看來是一種類似鬼怪的生物。他把黑影和他小時候常聽到的神話故事中的形象聯(lián)系在了一起。

    那些神話中的鬼神是否存在曾經(jīng)是一個困擾他的問題,現(xiàn)在終于得到了解答。

    既然他是個鬼怪,那么他做出邪惡的事情就并不是那么讓人意外和難以接受了。這就像一個紳士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周圍的人會感到驚詫。而一個公認(rèn)的壞蛋做了同樣的事情,就不會令人吃驚,人們對于他的厭惡甚至?xí)陀谇罢摺?/br>
    對于黑影這樣的“鬼怪”來說,邪惡才是他們習(xí)以為常的事情。

    “那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炸彈弄掉?”

    “不能?!?/br>
    “為……為什么?”

    “如果非要選一個,相比你這個請求,我寧可出去和他們拼命?!?/br>
    雪痕看著手腕上的手鐲,心中一沉。連黑影都無能為力,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要被炸死?

    “既然這樣,那我自己想辦法吧。至于簽約,我現(xiàn)在還不能,讓我再想想。”雪痕說道。

    雪痕沒有一口回絕,他確實是在猶豫。

    隨著他的處境越來越糟糕,之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也漸漸變成優(yōu)柔寡斷了。

    雖然他已經(jīng)決定不與黑影為伍,但是那是在他還有辦法的時候,他現(xiàn)在想的是,如果到了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時候,又該如何呢?

    現(xiàn)在情勢危急,手上的炸彈還滴答滴答的像個催命鬼。自己能否活著回去都成問題,一旦到了那萬劫不復(fù)的絕境,也許這個簽約會是最后的辦法也說不定,如果真到了那種境地,失去什么都會在所不惜。

    雪痕不是一個純粹的堅定的“好人”。所以他的思維出現(xiàn)了反復(fù)和動搖。

    聽到雪痕的話中對簽約有松口的意思,黑影有些高興起來。

    “你能這樣想,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開端,看來你還不是無藥可救的爛好人?!?/br>
    “你死開。”

    “作為回報,我就慷慨地告訴你一個能夠化解你當(dāng)前危機(jī)的方法?!?/br>
    “什么方法?不會真讓我投降吧?!?/br>
    “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雖好,但其實真正威力強(qiáng)大的武器,就在你身邊。不但是武器,還是具有無上價值的寶藏!”

    “在我身邊?”雪痕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最后將目光投向身邊側(cè)臥在地的琴。

    “對!就是那個小妞。你們現(xiàn)在靠近了,我才能感覺得到,她身上有‘遺產(chǎn)’的氣息?!?/br>
    “遺產(chǎn)?是武器?”雪痕上下打量了一遍琴,她單薄的衣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衣服里的情況可說一覽無余。哪里有帶著什么武器?

    “那東西就在她身體里,殺了她,你就能得到!”

    “我槽!為什么總讓我殺人?!?/br>
    “之前你不肯殺小強(qiáng),我能理解,那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可是這個人類和你無親無故,又身懷重寶,你為什么也不肯動手呢?拿到那件東西,就能化解當(dāng)前的危機(jī),還猶豫什么呢?”

    “我不能因為這個隨便殺人!況且她又不是壞人!”

    雪痕心中一亂,他確實下不去手,她也不是自己的朋友,還讓自己蛋疼,但是即便知道她身懷重寶,唾手可得,他還是不能這樣做。只是道德使然嗎?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心亂如麻,但是短時間內(nèi)又想不清楚。

    “沒想到,你的記憶真的被篡改得這么厲害……”

    “什么篡改?”

    “你不肯殺她……又是因為那所謂的正義的理由,那么,我倒是想問一句。”黑影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語氣平和卻令雪痕震驚的話:“你為什么殺死谷倉里的那些人呢?高小玲呢?真的該死嗎?”

    聽到這個雪痕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影的問話讓他徹底淡定不能了,一時間百感交集。

    “你……你怎么知道谷倉的事情?是你搗的鬼嗎?”

    “不能這么說?!?/br>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不記得發(fā)生的事情嗎?雪痕,你該醒醒了?!?/br>
    “什么意思?”

    “哎……你一直認(rèn)為有一個幕后主使,在cao控著你的命運(yùn),他布下陷阱,冤枉你,栽贓陷害,在你手腕上裝上炸彈,折磨你?!?/br>
    “難道沒有嗎?”

    “沒有。”黑影直截了當(dāng)?shù)氐馈?/br>
    介于他不能對雪痕說謊,這句話令雪痕非常震驚。

    黑影繼續(xù)道:“仔細(xì)想想,我為什么會找上你?”

    “為……為什么?”

    “正是你散發(fā)出的黑暗氣息吸引了我。雪痕,其實沒有人誣陷你,所謂的幕后主使只是你的假想敵。谷倉里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為?!?/br>
    “不!你胡說!”

    “是你jian殺了高小玲!”黑影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在雪痕心中炸響。

    “不!根本不是這樣!”

    “那么你告訴我,事情是怎樣?谷倉里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我不記得了?!?/br>
    “我來告訴你吧,雪痕,你其實本來就是我們一族的人!”

    雪痕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谷倉的環(huán)境的影像,疊加在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中。谷倉里,高小玲赤身裸體地躺在他身下,雙手被綁在柱子上,正在拼命掙扎,痛苦而無助地哭泣著。而雪痕自己正在她雪白香艷的身體上狂暴地肆虐著。

    “不!不可能!”雪痕揮手想要驅(qū)散幻象,但那幻象沒有消失,真實的場景卻扭曲了幾分。

    “你做下這件事后,有人知道我們會找到你,為了讓你遠(yuǎn)離我們,讓你對我們心生抗拒,因此改寫了你的記憶?!?/br>
    “記憶……改寫?”

    “像我一樣的有能力的人,完全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正是因為被改寫過,因此你的記憶才會出現(xiàn)空白!你所謂的心中正氣都是那人在改寫記憶時強(qiáng)行灌輸給你的思想觀念,所以你才會動搖,才會自我懷疑。你手腕上的也不是炸彈,是那個人用來防止你與我——與你本來的族人接觸的道具,所以我才被迫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你若是不相信,就等它的計數(shù)倒數(shù)為0,我保證它不會爆炸的?!?/br>
    “不!你胡說!我不需要跟你解釋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聽你說!我要你立刻滾蛋!”

    雪痕非常生氣,他此時已經(jīng)完全不懼怕黑影了,哪怕是心存恐懼,恐怕也會說出同樣的話,因為黑影的問題,讓他心中非?;靵y,并且回憶起了不想回憶的事情。

    兩個影像在雪痕眼前交錯,重疊,分不出真假,終于合二為一,變?yōu)槠俨己蟮膱鼍?,眼前是一臉泥水的琴詫異的表情?/br>
    “只怕你過不了這一關(guān)呢。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在這亂世生存的一條重要法則。你連那樣的事情都做過了,還在乎這些嗎?”

    “滾!”

    “是……”

    沉默了許久,黑影語氣落寞地說道:“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你并不理解,但是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本該會成為一個偉大而強(qiáng)大的人,但也許……你并不是我要找的人?!闭f完他就切斷了與雪痕的精神聯(lián)系,從雪痕的腦海中消失了。

    雪痕沉默著,黑影的話弄得他心亂如麻。他努力回想著谷倉里發(fā)生的事情,但是,就是最關(guān)鍵的一段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難道真的如黑影所說,自己做下了那些事情?雪痕開始有些懷疑了,他從未如此自我懷疑過。

    現(xiàn)在想想,黑影所描述的谷倉事件有合理之處。但是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太過超乎雪痕心中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難道真如黑影所說,自己內(nèi)心的所謂正氣,也是被灌輸?shù)挠^念?

    雪痕亂了,這時,手上的手鐲“滴”地一聲驚醒了他,低頭一看,上面的數(shù)字顯示為“0”。

    在什么時候跳過了“1”,雪痕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倒數(shù)為“0”了!

    雪痕心中一驚,剁手指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將手臂伸向遠(yuǎn)離琴的一側(cè)。

    在這最后的一刻,雪痕本能地想避免傷及無辜。

    在這個位置爆炸的話,自己的身體多少能夠擋住炸彈的沖擊波,能夠盡量避免傷及琴。

    雪痕緊閉雙眼,迎接死亡。

    而琴,此時正眉頭緊鎖地觀察著他。

    雪痕和黑影的對話,琴是聽不到的,但是雪痕一系列表情變化她能看到。在一般人的認(rèn)知中,一個人如果自己在那擠眉弄眼,一會高興一會生氣,行為怪誕癲狂,那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危險分子。

    之前當(dāng)黑影說到琴身懷重寶,雪痕打量她時,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難掩春光,連忙遮擋了一下,對雪痕的“yin邪”更加厭惡了。

    而其實雪痕并沒有貪戀她的美色之意,此時身處危機(jī)之中,他無心想其他的。

    但這些,琴卻無從得知,她也不知道此刻面前這個男孩正在經(jīng)歷“生死危機(jī)”。由于語言不通,她對雪痕誤會更深了。

    經(jīng)過一系列判斷,她驅(qū)散了腦海中對雪痕抱有的最后一絲幻想,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用北奧語和雪痕說道:

    “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我見所未見的,你時而像個正人君子,時而又表現(xiàn)出惡棍流氓的特征,因此我無法信任你?!?/br>
    雪痕此時已經(jīng)從炸彈爆炸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呆呆地看著手鐲上依舊明滅的:“0”,腦海里回蕩著黑影的話:那不是炸彈,只是有人阻止你與我們接觸的道具,不信,你就等它倒數(shù)到0,我保證不會爆炸的。

    現(xiàn)在,它真的沒有爆炸。

    黑影說的,難道是真的?

    “從他們的搜索進(jìn)度來看,要找到這里,最快也需要十五分鐘?,F(xiàn)在出發(fā)的話,十五分鐘夠了?!鼻倏戳艘谎燮俨纪饷妫坪跏亲匝宰哉Z地說道。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壞人,只是被人改寫了記憶?雪痕依舊在自我懷疑的泥潭中無法自拔,對于琴那聽不懂的話置若罔聞。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對你可能會有很不好的影響,但是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請不要怪我,抱歉。”

    雪痕注意到喋喋不休的琴,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

    “神賜予我們光明和希望,而我們皆需侍奉?!鼻匐p手合十,閉上眼睛,語氣頗顯虔誠。

    “啥?”

    “無畏邪惡,驅(qū)盡黑暗,寧死不屈,捍衛(wèi)吾念……”

    隨著琴的念叨,雪痕手腕上的手鐲突然自然解體,分裂成數(shù)個小塊掉落下來,就好像之前是被強(qiáng)大的磁力吸附在一起,而現(xiàn)在磁力突然消失了。

    琴一伸手,從那些碎塊中準(zhǔn)確地抓出一個淡綠色的晶石,收在胸前。

    雪痕驚訝地看著那碎成小塊的“炸彈”,這個折磨了自己半天的東西,竟然被琴庖丁解牛般瞬間拆解,令他感到震驚并且匪夷所思,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中蹦出無數(shù)的問題,但是又無從問起。

    琴睜開眼睛,緩緩地伸出另一只手,伸向雪痕,她食指在前,像是要從復(fù)雜冗長的算式中指出一個不那么明顯的錯誤一般。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似乎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部的力量。她的手伸得緩慢而艱難。

    “什么?”

    雪痕看見了她的舉動,但對她此舉的意義充滿疑惑。

    琴的手白皙而瘦弱,還有許多傷口,令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年輕女孩的手,讓人忍不住想伸手過去接住,給她一些溫暖。

    仿佛琴的指尖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吸引著雪痕,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

    就在這時,本已沉寂的黑影突然又叫了起來:

    “不好!不要碰她!她會殺了你的!”

    “什么?”雪痕警覺了幾分,本已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他思緒電閃,快速地思考著,但是卻完全沒有想出琴這樣的動作如何能夠“殺了自己”,也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相反,琴的指尖給他一種非常安全而渴望的感覺。那種強(qiáng)烈的渴望發(fā)自本能,這個奇怪的感覺讓他沒有完全聽從黑影的指示,他遲疑了一下。

    他雖然停住了,但是琴的手沒有停下,就在這一遲疑之間,琴的食指已經(jīng)點在了他的指尖上。

    二人的食指點在一起。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半臥在地上的琴伸出食指,和半蹲的雪痕手指點在一起。這情景仿佛一張雋永而充滿深意的畫。

    仿佛點在水上一般,以琴的手指觸點為中心,空間中出現(xiàn)一圈圈的漣漪。

    頓時一種微妙的感覺涌上雪痕的心頭,仿佛從琴的指尖傳來一股巨大的能量,令雪痕一個激靈,一絲心念直沖頭頂,爆炸一般,嘭的一下在腦海中炸了開來。

    形容這種感覺的最好的詞匯,是醍醐灌頂。

    “你要殺我?”這一瞬間,雪痕頭痛欲裂,思維混亂,但是他還是本能般地問了出來。

    “是的?!鼻俅鸬?。

    這一刻,琴能夠聽懂雪痕所說的話。雪痕也聽懂了她所說的。

    雪痕還沒來得及再做反應(yīng),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仿佛有人從后面給了自己一棒。

    他最后的感覺,就是琴的手,冰冷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