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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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臨淵看上去就是個典型的士大夫形象,剛剛?cè)畞須q,就已經(jīng)蓄了須,容貌清俊,又帶著幾分威嚴(yán)。張臨淵殿試的時候是二甲傳臚,就在他的同科一甲還在翰林院廝混的時候,他先是做了一段時間的庶吉士,然后就混到了御前,先是寫了一陣子起居注,后來就開始幫著擬定圣旨,儼然在內(nèi)閣有了一席之地,若不是張老太傅幾次堅辭,真要是父子雙閣老了。 張老太傅圣上一直不肯放人,畢竟,一個明白的老臣在內(nèi)閣也是很寶貴的,然后,張臨淵就被放到了宮學(xué)里頭,給一眾皇子做了先生。 上頭有做閣老的老爹,下頭兩個弟弟也很出息,最小的meimei嫁入了榮國府,板上釘釘?shù)氖雷臃蛉?,因此,張臨淵一貫底氣十足,做先生也比較嚴(yán)厲,并不會因為皇子的身份就畏手畏腳,或者是另眼相看什么的。 張家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早就跟太子撕擼不開了,老爹是太子太傅,堂妹是太子良娣,嫡親的meimei是太子伴讀的夫人,張臨淵卻跟太子算不得親近。 張臨淵在張家也算是明白人,張家如今勢頭太盛了,子孫又都挺出息,太子登基或者前幾年還得仰仗張家,但是往后張家要是不知道進退,那么就是取禍之道。若是太子不能登基,張家肯定是要跟著倒霉的,問題是,張家還沒有別的選擇,這就很cao蛋了! 張臨淵很想給家族找一條后路,可是問題是,太子正勢大的時候,你這邊表露出了什么,那就是首鼠兩端,別說是太子,就算是圣上,也要活剝了張家人的皮。 因此,張臨淵干脆不思進取起來,老老實實留在宮學(xué)里頭做他的嚴(yán)厲先生。 張臨淵說是嚴(yán)厲,實際上,他算是一視同仁,誰知道那片云上有雨呢,你這會兒將人分了個三六九等,回頭人家出頭了,到時候你該怎么辦? 張臨淵這般反而叫人覺得有風(fēng)骨,有氣節(jié),縱然對他有些畏懼,但是還是有些敬意的,起碼宮學(xué)里的一眾學(xué)生,甭管真心假意,實際上真正敬重的也就是張臨淵一個,對于其他三個先生,總有敷衍的時候。 張臨淵空著手進了屋,環(huán)顧了一番,在司徒瑾臉上停留了一下,也沒有多說什么,宮學(xué)里頭多個學(xué)生的事情是正常的,宗室人多,一般其實是差不多半年就有幾個年紀(jì)差不多的入學(xué),司徒瑾作為皇子,自然是有些特權(quán)的,年紀(jì)到了,就可以過來了,不必等到同一個批次一起過來。 張臨淵上課從不帶書,不管是講什么都一樣,他博聞強識,雖說不是那等過目不忘之才,但是書讀個幾遍,也就記下來了,不管是講經(jīng)史子集,還是別的什么,都是信手拈來。這會兒直接就開始講解聲律對句。 像司徒瑾這樣剛?cè)雽W(xué)的,現(xiàn)在就叫他學(xué)著對句,也就是按照《聲律啟蒙》照貓畫虎,因此,張臨淵只是抽背了一下《聲律啟蒙》的內(nèi)容,確定了司徒瑾的進度,又問了問謝如柏和沈安軒的進度之后,也沒多說什么,直接說了幾個書名,讓他們自個看去,回頭背誦下來,然后,就開始提問。 張臨淵才思敏捷,他從一個字開始擴展,到兩個字,三個字,乃至一句話,難度越來越大,提問的人也從年紀(jì)小的開始,到年紀(jì)更大一些的,但是到后來,大家想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勉強,張臨淵也沒有繼續(xù)深入下去,說白了,他上課又不是為了教導(dǎo)幾個文豪詩詞大家出來,說白了,是要給這些皇子宗室們一個最基本的鑒賞能力。答不答的出來是一回事,明不明白是什么韻腳又是另一回事。 張臨淵開始從歷朝歷代的詩詞里頭隨便拈出幾句,分析韻腳對仗,還有典故什么的,他說得其實挺有趣,還能聯(lián)系當(dāng)時的一些歷史背景什么的,因此,下頭哪怕是最調(diào)皮的聽得也挺認(rèn)真。 張臨淵上課的時候,并不許提問,不過等到他課上完了,你就可以集中提問了,他甚至不在意你問的是不是課上的內(nèi)容。 司徒瑾一直也聽得津津有味,他原本跟著謝皇后,也讀過不少詩詞,張臨淵講完之后,又布置了一個題目,限定了韻腳,然后就叫下頭的學(xué)生作詩,司徒瑾也東拼西湊了幾句,張臨淵看過,還溫言勉力了幾句,又點評了其中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修改了幾個字,這才作罷。 張臨淵不是本朝的什么詩詞大家,他擅長的就是應(yīng)制詩,教導(dǎo)的其實也就是這些。這也是難免的事情,自唐宋之后,詩詞的情況簡直是江河日下,百年里頭能有幾首能夠傳唱的詩詞,已經(jīng)算是文風(fēng)不錯了,張臨淵這樣的,詩詞大體都是水平線之上的,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等到張臨淵點評了所有人寫的詩,下面就是自由問答時間了,一個個問的都是詩詞上頭的事情,司徒瑾卻已經(jīng)開始走神,琢磨著回頭問一問武課師傅,他學(xué)的是什么樣的武功,有沒有多元論壇上那種什么內(nèi)功之類的玩意。 張臨淵也瀟灑,看看墻角的座鐘已經(jīng)到了時間,當(dāng)即起身走人。張臨淵一走,許多人都松了口氣,包括司徒宴,這算是學(xué)渣面對學(xué)霸的壓力。司徒宴就是典型的學(xué)酥,功課只能算是中下,一般就是勉強合格的水平,還得看先生要求嚴(yán)不嚴(yán)。 司徒宴作為義安郡王家的嫡子,在學(xué)業(yè)上頭對他也沒太高的要求,宗室子弟想要上進那真是很難,要么就是你出色到了一個別人不能忽視的程度,要么就是你要跟上頭關(guān)系好。 義安郡王這一脈已經(jīng)算是旁支了,這一代的義安郡王便是典型的閑王,也不指望自個的兒子能如何,只要他在宮學(xué)里頭老老實實,別隨便站隊就行了,他之所以跟司徒宴交好,也是家里教的。司徒宴的一些言辭被謝皇后放出去了,大家都能夠猜出謝皇后的用意,她這個養(yǎng)子就想著一輩子做個富貴閑王,不會摻和那些事情,因此,跟他在一起,算是最安全的了。 司徒宴高興地說道:“一會兒武課就很輕松了,稍微學(xué)一點,就可以自個去玩,我?guī)Я送勇?,七殿下,回頭我們一塊玩怎么樣?” 司徒瑾點了點頭:“好啊,不過等我先問武課的師傅一點事情!” 司徒宴頓時好奇起來:“七殿下,你想問什么?” 司徒瑾也不隱瞞:“我就想問問,有沒有什么飛檐走壁,飛花摘葉的功夫!” 司徒宴頓時眼睛也亮了起來:“還有這種功夫?真要有的話,我也要學(xué)?蹲馬步什么的,那也太沒意思了!” 謝如柏和沈安軒也是聽得兩眼亮晶晶的,一臉渴望之色。 沒多久,武課師傅就來了,對于這些學(xué)生,他們一貫很寬松,你愿意學(xué),他們也樂意教,你要是不樂意學(xué),那么,他們也樂得輕松。 對于剛來的司徒宴他們幾個,武課師傅也就是過來教他們扎一會兒馬步,反正覺得受不了了,自個站起來就行,畢竟,這么大點沒吃過苦頭的孩子,又是被皇后那邊嬌養(yǎng)大的,回頭累著了回去哭訴,倒霉的還是他們。 司徒瑾立馬抓緊機會,問道:“師傅,你們都是學(xué)過功夫的人,聽說過什么飛檐走壁,飛花摘葉的功夫嗎?” 那武課師傅頓時笑了起來:“聽說殿下看了不少神仙話本,這又是看的什么游俠話本里頭的吧,臣小時候在傳奇小說里頭也聽說過這些,還有飛劍萬里取人頭的呢,這些也就是話本上有,真的臣還真沒見過!” 見司徒瑾一臉失落,武課師傅猶豫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我見識比較少,不過我曾聽說過,龍虎山的天師似乎有踏罡步斗的本事,還能發(fā)出□□,要是他們知道什么飛劍的本事,也是有的!” 龍虎山啊,司徒瑾記下了這個名字,決定回頭就問問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