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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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平雖說武功極高, 如今便是在中原也少有敵手, 但是年輕的時候拼得太狠, 身體也留下了不少暗傷, 這會兒站在段思瑾身邊, 居然有了恢復(fù)的趨勢, 連同體內(nèi)的先天真氣都變得活潑靈動了起來, 這叫段思平簡直要當(dāng)場失色了。 好在段思平城府極深,雖說搞不清楚自個這個小兒子是何等來歷,卻也知道, 自個這是撿到寶了,神情也變得欣喜了起來,他看著一邊神采飛揚(yáng)的何青凰, 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他是咱們的兒子?” 何青凰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當(dāng)然, 平郎,你看寶寶可不可愛?” 段思平看著這會兒正揮動著嫩生生胳膊的段思瑾, 無論是段思平還是何青凰, 長相都在水平線之上, 還超出不少, 段思瑾既然繼承了他們一部分的基因, 又因為修行的緣故還得到了優(yōu)化,因此, 長得玉雪可愛。尋常剛剛滿月的孩子這會兒其實還沒真正長開,有的連胎脂還沒蛻干凈, 身上還在脫皮呢, 而段思瑾生下來沒多久就長開了,不像是尋常嬰兒那般紅通通的,反而皮膚白皙如玉一般,又彈性十足,眼神看起來也極為靈動。 段思平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非常可愛!” 何青凰在那邊笑嘻嘻地說道:“寶寶眼睛長得像你,鼻子像我,嘴巴也有點像我,不過耳朵長得像你!”段思平聽著何青凰在那里說著,伸手將段思瑾抱到了自個懷里,他動作一開始有些僵硬,但是作為武功高手的本能讓他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姿勢,段思瑾也就不用自個調(diào)整了,他睜著眼睛,看著這個頭一次見面的父親,然后看到他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來,口中說道:“瑾,美玉也,以后,他就是段思瑾!” 何青凰嘴里念叨了一下之后,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挺不錯,當(dāng)下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好,聽起來好聽!” 段思平抱著已經(jīng)改名為段思瑾的兒子(以后就叫段思瑾了),只覺得體內(nèi)先天真氣愈發(fā)靈動順暢起來,平白增添了一些生機(jī),開始修復(fù)起原本受損的經(jīng)脈肌理來。 他低聲問道:“瑾兒這般異狀,怎地整個寨子都知道了?” 何青凰對此也有些無奈,說道:“都怪二長老那個大嘴巴,不過,阿爹已經(jīng)下了令,誰也不許往外說,不過,要是之后還這樣,這事也瞞不住??!”二長老就是寨子里的巫醫(yī),他發(fā)覺了異常之后,一時沒忍住,就嚷嚷了出來,結(jié)果,很快,大半個寨子的人都知道了,要不是何三刀及時下令,這事就傳出去了。 段思平想了想,然后嘆道:“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不過,關(guān)于瑾兒的事情,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有人對瑾兒不利!”想到自個兒子居然能夠影響內(nèi)功的修行,段思平很懷疑若是這事傳到中原,一些人肯定就想要將他劫走,放到自個家里充當(dāng)修煉加速器了! 何青凰點了點頭,寨子里如今段思瑾簡直變成了寶貝疙瘩,誰也不敢叫他受了委屈啊! 段思瑾也發(fā)覺了,自家這個老爹的身體狀況也不怎么好,干脆借著這個機(jī)會,將段思平的身體調(diào)理了一番。段思瑾見多識廣,按照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段思平估計在這個世界也算得上是個高手了,不過,段思平的內(nèi)功在rou身滋養(yǎng)上頭并不出色,段思平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又在軍伍中廝混,體內(nèi)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暗傷。 段思平自個也知道這一點,如今正在根據(jù)自個的見識,意圖推演出一門更擅長修身養(yǎng)命的功法來,段家本來也有自個的內(nèi)功心法,不過在段思平眼中著實不大看得上眼,段思平是另有際遇,加上也算得上是天縱奇才,在各種典籍之中領(lǐng)悟出了多種功法,這才成就了他在南詔這邊的名聲。即便是中原那邊的名門大派,聽說段思平的名字之后,也得豎個大拇指,說一句天南第一高手。當(dāng)然,某些人私以為他算起來是天下第一高手,奈何中原不少高手不服氣就是了。 段思平對于這些虛名并不是很在意,他的目標(biāo)是廟堂,可不是江湖。他的心也很小,也容不得太大的地方,段家在南詔這邊扎根上百年,對于中原文化固然有欣羨之意,卻并無什么野心。 段思瑾的滿月宴會之后,段思平又留了兩日,在段思瑾的幫助之下,差不多將體內(nèi)的暗傷都修復(fù)了,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不少,當(dāng)然,這期間,孤男寡女的,難免發(fā)生了一點某些人喜聞樂見的事情,段思平想著海通那邊的事情,最后還是告別了何青凰,趕回了自個的節(jié)度使牙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南詔如今簡直就是個戲臺子,你方唱罷我登場,上頭時不時折騰一番,下頭也沒消停的時候,段思平若是不坐鎮(zhèn)海通,誰知道下頭會不會有人鬧兵變,攛掇著下頭的人造反。起碼楊家如果抓住機(jī)會,肯定是要給他添堵的。 滿月宴之后幾天,段思瑾就阻絕了自身體內(nèi)造化之氣的外泄,這也叫何家人松了口氣,雖說寨子里不少人有些遺憾,但是一個個也不是不知道滿足的人,何家寨在這一個多月里頭已經(jīng)得了不少好處,總不能真當(dāng)段思瑾是什么靈丹妙藥,天天供著吧! 等到段思瑾開始嘗試著說話的時候,何青凰又有孕了,算算時間,就是段思瑾滿月那幾天有的,這難免叫他感慨了一下這輩子爹娘的戰(zhàn)斗力。消息傳到段思平耳中,段思平也是嚇了一跳,他可真沒想到,自個居然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再一想那幾日的身體狀況,段思平頓時又感覺理所當(dāng)然起來,那兩日自個體內(nèi)生機(jī)開始恢復(fù),能夠叫何青凰受孕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而段思瑾也因此松了口氣,他這些日子以來,也算是摸清楚情況了。在上一個世界的歷史中,段思瑾也是瞧見過段思平這個名字的,五代十國時候,段思平打敗了楊干貞,建立了大理國。后來大理國數(shù)次內(nèi)亂,等到在大晉前朝的時候,就被并入前朝國土之中,改土歸流了。 段思平的一生充滿了傳奇,甚至在大理正統(tǒng)的史書上都記載了那些事情,在上一個世界,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有鬼神的存在,估摸著就是段家的祖靈還有跟段家達(dá)成了協(xié)議的一些神靈幫著造勢什么的。 而在這個世界,也有他一些充滿了神話色彩的傳說,寨子里的人都能津津樂道幾句。而段思瑾顯然沒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有神靈的存在,這么一想,說不準(zhǔn)就是段思平借助于武功什么的手段,裝神弄鬼了。不過,這在天南之地還是很有市場的,天南這邊各族林立,各有信仰,鬼神之說一直大行其道,借助于鬼神的力量,加上段思平自身的威望與能力,就能更容易得到各族的支持,這才有了段思平如今的基業(yè)。海通節(jié)度使聽起來是封疆大吏,實際上對于段思平來說,也就是那樣而已。 段思平如果命中注定成為大理國主的話,那么繼承人的選擇就是個問題,原本他別無選擇,就一個段思英,可惜的是,段思英受到楊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上位之后,就冊封自個生母,企圖讓楊家再次興起,這對于原本跟隨著段思平的人簡直是個噩耗。加上段思平的弟弟段思良也不是什么好鳥,段思平死得太早,段思良琢磨著自個當(dāng)初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干脆將侄子逼得退位為僧,自個當(dāng)了皇帝,他也沒能當(dāng)幾年皇帝,后來又將皇位傳給了自個的兒子。 大理段氏之后綿延了上百年的內(nèi)亂就是因此而起,段思平與段思良的后裔都自認(rèn)正統(tǒng),因此時常搞出宮變兵變來。 如今,段思瑾自個就是個變數(shù),他可以想象,在有了其他選擇之后,段思平放棄段思英簡直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問題是,段思瑾自個不樂意啊,當(dāng)初大晉那么大一個國家,他都懶得爭那個皇位,何況大理這等邊陲小國,而且段家在大理也不是一言堂,反而類似于那種大股東的角色,下頭什么董家、高家之類的就是董事會的其他股東,要是董事長讓他們不爽了,他們也是可以反客為主的。 這樣的國家,皇帝也沒什么意思,段思瑾吃飽了撐著才要繼承段思平的位置,有這個時間,好好修行,哪怕是走遍天下也好啊! 這個世界有武功的存在,看這里的靈氣濃度,應(yīng)該算得上是個低武的世界了,因此,段思瑾還是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什么機(jī)緣的,別的不說,各種各樣的武功秘籍往論壇上一放,這就是持續(xù)不斷的積分??! 如今何青凰再次有孕,段思瑾不久就確定,何青凰肚子里的依舊是個男孩,頓時松了口氣,要是生了個女兒,段思瑾就得想辦法讓自個親娘再生個弟弟出來了。 何家寨這邊的生活對于段思瑾來說,還是比較有意思的,他發(fā)育遠(yuǎn)比尋常嬰兒來得快,半歲的時候就差不多能走穩(wěn)了,寨子里的人對此也不以為意,他們都堅信段思瑾不是常人,那么走路走得早一點又算得了什么。 等到看到段思瑾拿著寨子里頭僅有的幾本書,坐在那里翻看的時候,也就是覺得段思瑾生而知之,一些人甚至疑心段思瑾乃是某位活佛轉(zhuǎn)世了。 段思瑾也沒有如何解釋,顯露一點自個的異常也是應(yīng)該的,真要是裝成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段思瑾真覺得自個受不了,還不如這般,大家都輕松。 何青凰懷第二個孩子可沒有懷著段思瑾的時候舒服了,不過,這其實更容易培養(yǎng)出母性來,懷著段思瑾的時候,何青凰幾乎就沒啥感覺,然后說生就生出來了,段思瑾又是個生而知之的,這叫何青凰著實很難生出太多的母性,對段思瑾甚至下意識地會有些疏離,畢竟,段思瑾身上著實很難讓她有母愛發(fā)揮的余地。 而如今這個孩子就不一樣了,哪怕是這個孩子在肚子里頭拳打腳踢翻跟頭,對于何青凰來說,也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因為這有一種真實感。 段思瑾畢竟不是真的孩子,對此會有什么嫉妒之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身恩德肯定是要報的,但是過多的情感,對于段思瑾來說,就是個負(fù)擔(dān)了! 當(dāng)然,在段思瑾的幫助下,其實何青凰比起其他孕婦來說,受的罪可要少太多了,懷胎十月之后,何青凰順順利利地生下了第二個兒子。 段思平這次沒能及時趕過來,因為楊干貞已經(jīng)開始了動作,他干脆利索廢掉了趙善政,自個稱帝了! 楊干貞剛剛稱帝沒多久,就開始對著自個忌諱的人下手,先是要求段思平進(jìn)京述職,誰都知道,這一去根本就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然后又找了個茬,到海通節(jié)度使府興師問罪,再以后,干脆是圖窮匕見,直接帶人上門抓捕段思平了。只要段思平?jīng)]有明目張膽要造反,哪怕他有再高的武功,也得束手就擒。體制就是這種玩意,不能跳出體制,就得被約束。 段思平這會兒還沒準(zhǔn)備好,因此,只是避而不見,楊干貞的人來了七八次,連段思平的面都沒見到。 眼看著楊干貞撕破了面皮,段思平自然也不能束手就擒,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與楊干貞的軍隊對抗,而且,他也擔(dān)心楊桂仙直接就將他賣了,因此,干脆直接帶著弟弟段思良還有一干心腹下屬,往滇東而來。 楊干貞派人一路追捕,但是,南詔這等地方,有名的天無三日晴,地?zé)o三尺平,地形復(fù)雜,稍微拐錯一個彎,就不知道要迷路到什么地方去了。段思平這些年跟滇東這邊各大部族之間關(guān)系良好,這里的人有意掩護(hù),楊干貞的人差點沒跑斷了腿,都撲了個空。 楊干貞也派了人跑到何家寨這邊,但是,他們也沒這個資格到寨子里頭搜查,真要是搞出這等事情,附近幾個寨子暴動起來,這些人也負(fù)不起這個責(zé)任,而在外頭守株待兔的話,段思平又不是傻瓜,會當(dāng)著他們的面跑過來自投羅網(wǎng),只要不是帶著大隊的人馬,以他的武功,悄悄摸進(jìn)寨子里,壓根就不會有什么人發(fā)現(xiàn)。 因此,等段思瑾再次看到這輩子親爹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兩周歲時候的事情了! 段思平潛入寨子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段思瑾這會兒正坐在只比自個小不到一歲的弟弟的搖籃前,一本正經(jīng)地拿著一本書給這個被起名為段思瑜的弟弟讀書,勉強(qiáng)也算是早教了。 段思瑜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小嬰兒,比其他嬰兒強(qiáng)一些的是,他精神非常旺盛,這個點了,還一點睡意都沒有,自個扶著搖籃的邊緣搖搖晃晃站著,他很想要跨出去,可惜的是,他的身體還沒發(fā)育到足夠成熟的地步,還沒這個本事,因此,只是探著頭往下夠,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偶爾抬頭看著段思瑾,發(fā)出類似于“哥哥”的叫聲。 何青凰也坐在一側(cè),正拿著針線給段思瑜做鞋。段思瑜如今已經(jīng)能扶著墻或者是欄桿走幾步了,因此,得給他換上比較柔軟的鞋子,問題是,段思瑜對于鞋子簡直是敵視了,但凡有一點辦法,就要將鞋子扯掉,為此,何青凰在請教了白夫人還有寨子里的其他女性長輩之后,就開始在鞋子上縫上系帶。 段思平剛剛靠近屋子,段思瑾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轉(zhuǎn)頭向著門外看去。何青凰知道段思瑾的感知一向非常靈敏,如果進(jìn)來的是常來常往的熟人的話,是不會有這樣的舉動的,當(dāng)下警惕地抓住了纏在腰間的鞭子,呵斥道:“誰在外面?” “青凰,是我!”段思平也沒想到自個會被發(fā)現(xiàn),自從身上的暗傷被修復(fù)之后,段思平的修為又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在新的內(nèi)功心法上也有了相應(yīng)的靈感,如今正在轉(zhuǎn)修之中,身上的氣息比起之前來說愈發(fā)圓融如意起來。不憑借視覺,即便是武功高手,也很難感受到他的存在。 奈何段思瑾感知人的存在,用的是靈識,雖說段思平的氣息發(fā)生了變化,但是生命磁場可沒有發(fā)生多少變化,他之所以轉(zhuǎn)頭主要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要知道,段思平可是好長時間沒出現(xiàn)了,這會兒悄悄潛入,誰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何青凰可沒想那么多,聽到段思平的聲音,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來,小跑著過去開了門,看到段思平站在了門口,笑道:“平郎,你怎么回來了!” 段思平哈哈笑著,過去擁抱了一下何青凰,白族這邊可沒有中原那么含蓄,反而在男女之情上頭表現(xiàn)得頗為大膽,段思平拉著何青凰的手進(jìn)了屋,笑道:“以后,我就常年留在滇東了,咱們可以長長久久在一塊!” 何青凰想到之前聽說的一些傳聞,立馬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段思平這是真的跟楊干貞那邊斷絕關(guān)系,要借助滇東這邊的力量自立門戶了。 何青凰心中歡喜,嘴上卻是說道:“說得好聽,你那位楊夫人還有大兒子怎么辦?” 段思平笑道:“我人都在這里了,青凰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來,讓我看看咱們的兒子!” 段思瑾上下打量了一番段思平,發(fā)現(xiàn)他精神狀態(tài)很好,心里證實了自個的猜測。任何成功都不是突然的,段思平在史書上是要好幾年之后才宣布起事,在之前的幾年里頭自然也沒閑著,看樣子早就準(zhǔn)備起來了,楊干貞找他的麻煩,他本來也不冤枉。 段思平對段思瑾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這會兒打量一番段思瑾,就發(fā)現(xiàn)段思瑾看上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但是眼神非常純凈,卻又透著智慧,叫人感覺有些矛盾,這倒是真讓他覺得段思瑾會不會真是什么有宿慧的活佛轉(zhuǎn)世了,但是再一看,段思瑾手里的書,是一本《千字文》,頓時又有些猶豫起來。藏邊的確一直有活佛的傳說,不過,這些活佛精通的自然是藏傳佛教的各種典籍,多半對于儒家的東西是不感興趣的,就算是給弟弟啟蒙,拿著著千字文也有些叫人覺得不夠搭調(diào)! 不過,甭管之前到底是什么,現(xiàn)如今,段思瑾是他段思平的兒子,因此,段思平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將段思瑾抱了起來,用自個有些扎人的胡子在段思瑾臉上蹭了蹭,還把段思瑾往上拋了幾次,笑道:“好兒子,都長這么大了!” 一邊段思瑜卻是激動起來,他張開手,嘴里“啊啊”地叫了起來,示意自個也要飛高高。 段思平放下段思瑾,哈哈笑了起來:“少不了你的,果然是我段思平的兒子,膽子就是大!” 段思瑾撇了撇嘴,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好吧,他只會覺得好玩!相比較與段思瑾的淡定,段思瑜就非常捧場了,“嘎嘎”笑個不停,小手小腳在空中撲騰著,恨不得能長出一雙翅膀來,就飛在天上了。 段思平的歸來,并沒有將危險帶回何家寨,他很快就帶著人將進(jìn)入滇東的楊干貞的手下都清掃一空。楊干貞大怒,但是卻又拿段思平?jīng)]什么辦法,只能遷怒于被段思平留在海通的楊桂仙與段思英母子。 楊桂仙也很憤怒,每日里在段思英面前詛咒不休,破口大罵,恨不得自個帶著人找上段思平這個負(fù)心人。段思英原本在楊桂仙的教育之下,性子就有些軟弱,如今更是唯唯諾諾起來,只叫楊桂仙看著更加心煩,又想到何青凰給段思平生下的兩個兒子,楊桂仙對段思平再無任何感情,只恨不得將段思平大卸八塊!可惜的是,楊干貞直接將他們接回了陽苴咩城,一方面算是保護(hù),一方面也算是人質(zhì),真要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也就顧不得這是自個的女兒和外孫了。 段思平說是以后留在滇東就不走了,實際上,一直也是東奔西走,滇東白族共有三十七部,滇東黑爨也有三十七部,只要能獲得他們的支持,段思平也就穩(wěn)了。 彼時南詔這邊,大多數(shù)地方還是奴隸制,但是,這實實在在已經(jīng)不能滿足新興的封建主了,他們有著土地,但是卻沒有足夠的勞動力,自個的利益也不能得到保障,如楊干貞這樣的軍//閥死死將他們壓制住了,動輒奪取他們的財富與人口。他們需要解放那些奴隸為自個耕種,也不肯承受太過高昂的賦稅與徭役,因此,一直以來,對于南詔官方的統(tǒng)治處于消極對抗的狀態(tài),他們急需要尋找一個合適的代言人。 而段思平當(dāng)年武功有成的時候,在中原游歷多年,不僅見識了中原的武功,也見識了中原遠(yuǎn)比南詔先進(jìn)的制度。段思平早就意識到,南詔再這樣下去,那真是吃棗藥丸,因此如今到處游說,拍著胸脯許諾,等自個上位了,就輕徭薄賦,解放勞動力,向著中原學(xué)習(xí),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不少人對他的想法很感興趣,因此不少人表示了支持與歡迎。當(dāng)然,也有想要自個單干的,但是,他們也沒那么強(qiáng)的實力,也沒那么高的威望。這個世界又是一個非常重視武功的世界,段思平武功威震天南,無有敵手,便是陷入大軍之中,也能從容脫逃,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與段思平有一爭之力的可以說是沒有。 段思平在外頭到處拉攏各個部族還有那些有著一定力量的漢裔白族,何青凰可以跟著段思平到各個部族做客,可是,段思瑾和段思瑜兄弟兩個實在是太小了,帶在身邊,那就是累贅,因此,他們留在了何家寨,段思平笑嘻嘻地將教育段思瑜的任務(wù)交給了段思瑾,嘴里頭義正言辭地表示:“小瑾啊,你是兄長,阿爹如今分不開身,所謂長兄如父,所以,小瑜的事情,自然就是你的責(zé)任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段思瑾差點沒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不過,他自覺教育一個小屁孩還是不成問題的。既然他自個不想繼承段思平的基業(yè),那么,這事只能交給段思瑜了,好在他上輩子就是皇家出身,這會兒干脆就拿著大晉對于太子的教育策略來教育段思瑜了。 然后,段思瑾就忍不住自個的基建之心了,何家寨這邊對于司徒瑾來說,真是太落后了!段思瑾很快干起了自個的老本行,改良糧種,傳播先進(jìn)的耕種畜牧醫(yī)藥知識,提升生產(chǎn)力。在這過程中,順便教育一下段思瑜一些相應(yīng)的知識,還有一些識人用人的本事。 段思瑾做得很成功,他出生那會兒的神奇,與后來表現(xiàn)出來的生而知之導(dǎo)致他在何家寨這邊威望很深,這其實也叫許多人深信,段思平就是天命之主,要不然,段思瑾怎么就變成了段思平的兒子呢?如今段思瑾教何家寨的寨民全新的耕種畜牧的本事,大家對此接受程度非常良好,做起來一點折扣也不打。 滇東這邊土地其實算不得貧瘠,不過多半是山地,能夠利用的土地也很有限,段思瑾教這些寨民開墾梯田,種植改良過的水稻,又制作各種相應(yīng)的工具。這里并非沒有礦產(chǎn),只是,原本這邊壓根沒有什么冶煉的技術(shù),因此,除了少部分頭領(lǐng)能夠擁有鐵騎之外,尋常的寨民用的還是木器和石器,生產(chǎn)效率自然非常低下。 段思瑾干脆一步到位,傳授的冶煉知識,比如今中原的冶煉技術(shù)還要先進(jìn),能夠有效解決礦石中雜質(zhì)過多的問題,還能夠煉制出用途不同的精鐵來,整個何家寨赫然是鳥槍換炮,精氣神完全不同了,要不是跟其他寨子多年聯(lián)絡(luò)有親,互相之間也沒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都想要躍躍欲試,一統(tǒng)滇東了。 段思平發(fā)現(xiàn)之后,回來一瞧,頓時大吃一驚:“小瑾,這些是你帶人弄的?” 段思瑜年紀(jì)小,如今也不好教他寫字什么的,免得回頭關(guān)節(jié)變形,因此,段思瑜如今要做的其實就是記憶,段思瑾正在教導(dǎo)段思瑜識字,用的卻是大晉那會兒為了加快百姓啟蒙識字率,搞出來的拼音標(biāo)注,用的是拉丁字母,這會兒被段思平打斷,段思瑜歡呼了一聲,就想要撲過去叫段思平抱,卻被段思瑾瞧了一眼之后,委委屈屈地坐了下來,繼續(xù)奶聲奶氣地念了起來。 段思平拍了拍段思瑜的頭,聊做安慰,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段思瑜再念什么,只是拿著一把新打造出來的鐮刀,急切地問道:“這個要是用來鑄造兵器,需要多久?” 段思瑾隨口說道:“這有什么難的,換個模具就可以了,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段思平頓時啞然,楊干貞為了武裝自個手底下的那些兵馬,可是花了大價錢從中原那邊買了許多在中原差不多都已經(jīng)被淘汰掉的軍械,像這等精鐵的兵器,非中層軍官別想擁有,結(jié)果到了段思瑾口中,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幸福來的太突然,段思平簡直有些不敢置信,正想要再問,就聽段思瑾說道:“主要是采礦實在是太慢了,寨子里能動用的人不多,而且用上了□□,也比較危險,要不然,還能更多更快一點!” 段思平頓時啞然,他真覺得段思瑾是自個的福星了,心里頭愈發(fā)雄心萬丈起來,有著這么多的助力,楊干貞又算得了什么,他之前就聽說了寨子里的變化,這會兒又看到段思瑜正在老老實實地對著一塊用炭筆寫了字的木板念著一些有些奇怪的音節(jié),頓時眼角抽搐了一下。 段思平算是比較博學(xué)的了,真要說起來,大凡能開宗立派的武學(xué)宗師,就沒幾個不博學(xué)的,要不然,哪能理解那么多武學(xué)至理,段思平精于佛學(xué)漢學(xué),但是看到小兒子念的東西,卻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只好問道:“小瑜念的這是什么?” 段思瑾隨口解釋了一番,段思平只覺得兩眼發(fā)光,這等手段,只要推廣下去,識字就變成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了,回頭天南這邊豈不是比起中原還要文道昌盛? 不過,南詔這邊的問題其實不是文道傳播的問題,主要是交通不方便,地廣人稀,而且環(huán)境也比較惡劣,何況,在很多人生活都不能保證的情況下,叫人去讀書知禮,本來就是耍流氓。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足能知禮儀,這不是什么空話,孔夫子餓著肚子的時候,也不會去問自個學(xué)生給他的rou是不是偷來的。 因此,段思平也就是一想而已,然后就毫無儀態(tài)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段思瑾,搓了搓手,露出了近乎有些巴結(jié)的笑來:“那個小瑾啊,告訴阿爹,你這些日子做了哪些事,可好?” 段思瑾點了點頭,扳著手指頭,將自個這些日子搞出來的事情一一列舉了一番,段思平聽得嘴巴越長越大,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看著段思瑾的眼神愈發(fā)復(fù)雜起來,兒子這般能干,顯得自個有點廢物?。?/br> 然后就聽段思瑾嘆道:“何家寨太小了,人口太少,水平太低,就算是外祖他們,認(rèn)識的字都沒幾個,要是有足夠的人手,足夠的資源,我能叫他們過個幾年就能家有余財,不愁溫飽!” 段思平拍了拍段思瑾的肩膀,總算覺得自個有用武之地了,他信心十足地說道:“放心吧,看阿爹給你打下一個大大的天下來!” 段思瑾翻了個白眼,天南邊陲之地,能算什么大大的天下!不過,段思平統(tǒng)一南詔的時候,中原還在戰(zhàn)亂之中,說不得,段思平以天南這邊作為基業(yè),還真有可能一統(tǒng)天下呢!畢竟,按照漢人的禮法,段思平也是漢人之后,他入主中原也不會引起什么反彈。 當(dāng)然,這得看段思平的想法,段思瑾是不會攛掇著段思平爭霸天下的,偏安一隅也不是什么壞事,不過也得提防著中原那邊一統(tǒng)之后對天南虎視眈眈,這邊要么臣服作為藩屬,要么也只能一戰(zhàn)了。 不過,現(xiàn)在提這些還為時太早,段思平也沒想過自個有機(jī)會能入主中原。在親眼目睹了段思瑾的諸多妖孽之處之后,段思平也不將段思瑾看做是小孩子了,居然心平氣和地跟段思瑾坐在一塊,討論起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來。 還能怎么辦呢?何家寨這些技術(shù)肯定是要擴(kuò)散的,如果說,以前的時候,段思平需要求著這些寨主部族幫忙,如今,就輪到這些債主部族求到段思平頭上來了。畢竟,好日子大家都想過,像是如今手底下有幾千號人的寨主們,過得日子都不如中原那些小地主滋潤。要不然,為毛在中原強(qiáng)盛的時候,大家都心慕中原文化呢,還不是因為跟著中原走,有好日子過! 段思平這會兒已經(jīng)準(zhǔn)備改變自個的策略了,如果說他原本是打算開一個創(chuàng)業(yè)公司,到目前為止,不過就是個到處拉投資的草臺班子,靠著做好的ppt到處忽悠,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核心技術(shù),別人不趕緊上船,立馬就要被拋棄,主次已經(jīng)顛倒了,這下段家就不用跟那些白族中的貴族封建主分享將來的江山,這些人頂多只能成為小股東,聯(lián)合起來也不能控股了,段家占據(jù)了絕對的主動權(quán)。 段思瑾雖說對于這些權(quán)謀其實不感興趣,不過終究是真正皇子出生的人物,耳濡目染之下,對于帝王心術(shù)還是比較了解的,這會兒不過是隨口幾句話,就叫段思平大有啟發(fā)! 段思平原本就是個極具人格魅力,頗有帝王風(fēng)范的人,不過是因為過往的教育,還有自身實力不足,導(dǎo)致不得不到處妥協(xié),這會兒有了足夠的底氣,頓時段思平也不再瞻前顧后,當(dāng)即就準(zhǔn)備以這些技術(shù)為條件,直接與白族還有黑爨展開全面的合作,當(dāng)然是以自己為主,反正如今他是奇貨可居,其他人要是敢有什么不同意見,憑借著這些武器還有充分的后勤糧草,都能將那些反對者打服了!總之一句話,跟著我,有rou吃,反對我,就挨揍!蘿卜加大棒,傻瓜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段思平跟段思瑾討論得熱火朝天,父子兩個滿肚子的縱橫捭闔,外加一些陰謀詭計,段思平看著段思瑾的眼神滿是欣慰,而一邊段思瑜卻是一臉懵逼與茫然,這個自稱是阿爹的男人和哥哥到底在說什么呢?自個能不能不繼續(xù)讀那什么拼音了?段思瑜這邊正在走神,腦子里頭琢磨著外婆做的米糕,結(jié)果段思瑾簡直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般,手里細(xì)長的柳條在段思瑜身上輕輕一拍,段思瑜頓時苦了臉,看著木板上的拼音,繼續(xù)念了起來。 段家父子其樂融融的時候,楊干貞那邊卻是諸事不順。 楊干貞建立的所謂大義寧國能夠控制的也就是洱海一帶,問題是,洱海一帶也集中了不少封建地主,他們手里頭有錢糧,有私兵,若是分散開來,自然是被薅羊毛的對象,可是若是聯(lián)合起來,即便是楊干貞也不能小視。 這些人中有不少與段家都有些交情,光是交情也就算了,如今還有利益,段思平對于滇東那邊的許諾自然流傳到了洱海一帶,這樣的許諾,是楊干貞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說白了,屁股決定腦袋,楊干貞自個就是傳統(tǒng)制度的受益者,他靠著殘酷的剝削與鎮(zhèn)壓,才能夠維持自個手中的兵馬與利益,要是改弦更張,自個手下人立馬就要造反,因此,他除了繼續(xù)堅定立場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想要穩(wěn)固自個的統(tǒng)治,只能采用更加殘酷的高壓制度,愈發(fā)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