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說只把我當(dāng)meimei 第37節(jié)
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相信,她先前所說的話是真的……摔碗的舉動,并沒有嫌惡他的意思。 他脊背挺得筆直,對她的這份無知,感到無可奈何。 總算涂完了藥,結(jié)束這段煎熬。 “你衣服破了,還有沒有新的換上?!鼻嘁鲆褜⑺槠撇家粔K一塊的捻了下來,看著都疼死了,他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慕衡倒是真不在意,他自小獨自修行,早習(xí)慣了獨自承擔(dān)所有疼痛。 不論是在山里面對兇猛靈獸,還是外出歷煉。 一開始,幾乎每天都會受傷,而那些貪婪的山野怪獸,各個都想要他的血,卻沒有一只最后不是死在他劍下。 從儲物戒指中另外取了一件墨色外衫,自行換上,已恢復(fù)成慣常清絕冷雅的模樣。 若非他臉色還蒼白著,青姻幾乎都要以為,剛才的雷聲只是自己的幻覺。 “玄火雷的神力被我吸收了?!币娝荒槻幻魉?,慕衡接著解釋道:“這是你的雷劫,待我煉化之后,將那股力量還你?!?/br> “不必了?!鼻嘁鰮u了搖頭,思慮片刻,嘗試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已經(jīng)帶著我走了一大步,剩下的路,我想自己慢慢走。” “隨你?!彼亓艘痪?,忍著不耐,閉上眼打坐調(diào)息。 實則,心情又是一陣煩亂。 青姻看出他不高興,想起他方才被雷劈的慘狀,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這樣事事處處都要靠你,萬一哪天你有急事,留我一個人,再遇上危險怎么辦呢?!?/br> “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看她一眼,鳳目中浮現(xiàn)幾分傲色。 不欲和她繼續(xù)這個話題,慕衡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株凈水佛蓮上,方才漫天雷火,他也沒忘記給這蓮花加了道防護。 凈水佛蓮,七階水生靈植,無藥用價值,泡水食之,可使人清心寡欲。 訝異于這種伴水而生的東西,她竟能在土里種出。 就像方才,隨手種出一片八角玄冰草。 “你于種植上的特異天賦,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蹦胶庖娝约旱故前朦c不驚訝,直截了當(dāng)問道:“除了我,是否還有旁人知曉?!?/br> 第36章 氣笑了想起他的那些手段,青姻臉色慘…… 青姻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件事不同尋常,便把之前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又怎么在紫玉師姐那蒙混過關(guān)的過程說了一遍。 “日后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要輕易施展,若再被煉藥谷的人問起,就說那是我教你的法陣,懂嗎?”他悉心叮囑一番,起身將那朵凈水佛蓮摘下,放進儲物戒指。 六界之內(nèi),擁有如此逆天種植之術(shù)的,唯神農(nóng)一族。 恰好他與夙辰約好了在蒼攏匯合,到時順便找焦琊問一問,像她這種情況究竟怎么回事。 “仙宗大人,我這樣,是不是不正常?!鼻嘁鲂睦锲鋵崨]有底,萬一被人知道,會被當(dāng)作妖邪抓了也不一定。 聽她突然變了稱呼,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慕衡抿了抿唇角,“是,常人可不會如此?!?/br> 青姻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再抬頭看他,眼里的光卻越來越亮:“可我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呢?!?/br> 不再一味的乖順,她整個人變得自信不少,幽暗夜色里,美意撩人而不自知。 “這話,倒也沒錯。”慕衡盯著她的眼睛,心頭又狠狠悸動了下,別過頭去,假裝去看那株被燒成漆黑的梅樹。 全然沒意識到,少女眼神中摻著一抹狡黠。 “仙宗大人,你覺得,我悟性怎么樣?”青姻眨了眨眼,蹦到他面前,一張臉純欲摻半,美好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兩三天的修煉,她可沒有一次達到過他的要求,每每卡在關(guān)口,都是他親自替她梳通了,再渡修為給她。 一直到筑基,她整個人都是懵懵懂懂。 慕衡搖了搖頭,隨口答道:“差。” 沒想到,她倒是更來勁了,見他去摸那株梅樹,也湊了過去,將手放在焦黑的枝干上。 將原先要說的話,暫且擱置,“總覺得,它還活著?!?/br> “你如何得知?”他方才已探了梅花精的元神,無聲無息,很大概率已死在方才那場天火中。 青姻咬著唇,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實回道:“我好像聽見了他的呼吸聲?!?/br> 與其說是聽見,不如說,能感應(yīng)到。 突然想起,先前雷劫時也隱約聽到過,這株梅樹在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仙宗大人,我大概,真的是個怪人?!笔衷跓沟闹Ω缮霞毤毮﹃囍⑷胍恍╈`力 剛開始還看不出什么,可隨著她將靈力灌注得越來越多,被她撫摸過的地方,逐漸生出嫩綠的枝椏。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她能與梅樹的精魂融為一體,只要靈力一直源源不絕,就能cao控著它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長。 慕衡驚詫的看著,見她臉色越來越白,沉聲道:“夠了,住手!” 見她還不聽話,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微涼的觸感令他暗暗心驚。 這一刻,差點想劈了那棵好死不死的老梅樹。 少女一臉錯愕,十分不理解的瞪向他:“你干什么呀,還差一點,我就能幫助他恢復(fù)如初?!?/br> 他怒了,面上多了幾分冷厲之色:“你懂不懂,什么叫適可而止。” 青姻被他一吼,胸口悶悶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梅樹卻已經(jīng)活了過來,伸展著光禿禿的枝椏,在她肩膀上撓了撓,似乎在安撫。 “這般不知深淺,你倒是說說,以后的路要如何一個人走。”慕衡面色冷凝,朝梅樹看去,那段枝條如有靈性,即刻縮了回去,開始裝死。 之前說的那句話,他還是生氣了。 “你嚇唬他做什么?”青姻咬著唇,面色灰敗。 方才是她太大意,差一點就將靈力耗盡,此時去看他的臉,都覺得有幾分朦朧。 半晌,方憋出一句話來:“我資質(zhì)差,悟性也不好,又不知進退?!?/br> 她只不過,把慕衡方才說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看著倒是知錯了,又惹起人的憐惜。 “尚有自知之明。”他面色冷淡,捉了他的手,給她輸了些靈力進去。 青姻慘白的小臉,慢慢變得紅潤起來,只是眼里仍有幾分不自在。 手緩緩撫摸著梅樹,卻不敢再用靈力,旁邊的人身上仿佛帶著寒氣,梅樹光禿禿的枝椏都在瑟瑟發(fā)抖。 “不如,你教我煉藥吧?!彼犚娮约旱穆曇?,很平靜,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經(jīng)過這段日子相處,她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慕衡雖喜怒無常,卻也沒有再像以前那般。 “什么?”他疑心自己聽錯了,卻見她抬起一雙含滿期待的眼睛,灼灼望向自己。 又是這種眼神,慕衡覺得自己簡直要瘋。 原先還會與她嚼論幾句規(guī)矩,而今只要對上這種眼神,就像是全無章法,只能任由她牽著鼻子走。 “這般填鴨子似的輔助我修行,總不像回事。”見他表情軟化了些,少女眼里多了幾許鮮活,整個人嬌俏靈動極了。 想起古書上讀到過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魚”,更加堅定了決心。 慕衡移開目光,勉強找回幾分理智,“青山派許多女弟子,都是這般修行?!?/br> 還有那些資質(zhì)平平的外門弟子,誰人不想以這種方式晉升。 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xiàn)出嫌棄。 填鴨子,虧她想得出來。 “我不是她們!”青姻怒目瞪他,話到嘴邊,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再說了,您這又是靈力,又是血的,任我采擷,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您是我的修煉爐鼎呢!” 慕衡聽到’爐鼎‘二字,腦門心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氣。 見她面上毫無悔改之意,卻小步小步的往后挪,一副隨時準備逃走的模樣,不禁被氣笑了。 “那你待如何?!?/br> 這人,如今真是長本事了,什么話都敢說。 “仙宗若是真為我好,不如教我煉藥?!彼焖僬f出心中所想,見他上前一步,心里一驚,即刻就要回身撤去。 跑了幾步,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追來。 青姻拿不準他究竟有多生氣,見身后沒了動靜,才慢慢轉(zhuǎn)身,見一方墨色衣袂在眼前翻飛,慕衡雙腳懸空,浮在半空中涼涼盯著她看。 一聲驚呼哽在喉里,被嚇得整個身子往后倒去—— 人嚇人,嚇死人,剛才那副場景,在她眼里,簡直比索命的惡鬼還要可怕! 青姻驚得心臟都要驟停,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多么可怕的話。 慕衡,慕衡那般驕傲的人,被她罵作爐鼎。 饒是他現(xiàn)在再能克制,也少不得讓她脫一層皮。 想起他的那些手段,青姻臉色慘淡無光。 摔倒的一刻,那人只虛虛扶了她一下,便撤了力。 青姻跌坐在地上,眼前是他白色的玄紋靴子,一腳踩在她手邊。 勉力往后挪了挪,見他在眼前蹲下身來,一雙鳳目中倒不見幾分怒意,只是充滿了揶揄和嘲弄。 青姻臉刷得一下紅了。 他是故意的! “人倒是不傻?!彼〈矫蛄嗣?,右手挑起鋪陳到地上的柔順烏發(fā),拿手指繞了個圈兒,拽到自己的胸前。 微微拉扯的感覺,夠不上疼。 更像是,撩撥。 她是不傻,慕衡卻也精明著。 不愿接受自己的修為,卻要學(xué)煉藥,這擺明著,是對身份計較上了。 “過去在青山派,人人都說我是山下送給仙宗大人的貢品?!彼е?,想起從白狐仙那兒聽到的流言蜚語,目光里含了幾分幽怨。 明明,以前也沒在他那兒得過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