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媵妾 第72節(jié)
“孫氏!” “啪”的一聲,宋夫人站起來給了她一巴掌,“莫要胡言亂語!” 平白被挨了一巴掌,孫氏也怒了,“胡言亂語?那天都有人親眼看見還叫胡言亂語?搞笑,還硬說人家與人私通,那云氏被個大個子扛肩上連呼救命,府里這么多人都聾了嗎,都沒聽見?你以為堵了人嘴,那些就不是事實了?” 二人還在說什么,宋楚已經(jīng)聽不清了,她怔怔的,腦中一直重復(fù)著孫氏的話, “被綁了” “被扛肩上” “連呼救命” “受苦” 眸里眼淚打轉(zhuǎn),宋楚眼前一片水霧,等反應(yīng)過來后,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宋夫人面前, “母親,求求你派人去找姨娘好不好,姨娘從來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都沒有見過外人的,她被人綁走了嗚嗚求求你……” “宋楚,莫要胡鬧,回你的東宮去!” “嗚嗚嗚娘親不見了,”宋楚哭著搖頭,“夫人求求你派人去找好不好,我娘親不見了……” 見宋夫人沉默,根本沒有要找人的意思, 事不宜遲,宋楚她爬了起來,跑出了院兒,去找府里的管家宏叔。 央著他派人去找。 可管家一臉為難,推說沒接到找人的命令。 顯然是不會派人。 “父親呢,今日休沐,宏叔你知道父親去哪里了嗎?”父親從不管后院的事,但人不見了這么大的事,他總會管的。 管家聽了,嘆了一口氣, “四姑娘,您還不明白嗎,家丑不可外揚,是老爺吩咐過,不能鬧大?!?/br> 意思就是不準(zhǔn)找人就是侯爺?shù)拿睢?/br> “家丑……我娘親不見了,她被人綁走了,怎么就成了家丑了…” 宋楚抹了把眼淚,又往大門跑去。 她直接出了宋博侯府,跑去了建鄴城內(nèi)的府衙。 宋楚現(xiàn)在唯一想到的辦法,便是報官了。 她沒有人手,一個人找猶如大海撈針,根本找不到娘親。只能寄希望于官府能派人去找。 從宋府到府衙有一段路,宋楚平日哪里走過這么遠(yuǎn),腳下磨了皮,又險些崴了腳,但忍忍,總算撐到了府衙。 最快的方式便是在府衙門口擊鼓鳴冤,這樣會直接加急處理。 只是擊鼓之人會因擾亂秩序而先打三十大板。 宋楚一心想找娘親,哪里顧得了這些,她抱著鼓槌使了勁兒,鼓聲不大,但足以驚動衙役。 她被兩個衙役拖了下去,準(zhǔn)備打板子。 被趕來的管家宏叔攔住了,拿了銀錢給衙役推說不用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個衙役樂得清凈,且這姑娘細(xì)皮嫩rou,一看就是府里嬌養(yǎng)的,若是被打壞了事后有人找來算賬,那就冤了。 于是就將人放了。 宋楚被人押著回了宋博侯府。 這會兒宋博侯也在,他見宋楚被拽了回來,俊逸的臉上有些怒意,直接過去就是一巴掌。看樣子是用了力,再是文弱書生,好歹一個大男人,力氣不小。 被宋夫人讓人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有什么事好好說……打花了臉,她還要不要進宮?”這往小了說是教訓(xùn)后輩,往大了說,那是打了宮妃,扶了太子的面子。畢竟人已出閣,不是宋府的了。 宋博侯心里有氣,打不得,就指著宋楚大聲罵, “你在這里鬧什么,要不是攔著,我們宋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滾回你的東宮去!” 游玩的時候被叫回來,又聽說宋楚要去報官的事。這還得了?報了官,明天全建鄴都知道他后院有個女人被流民給綁走了。他不要面子的嗎? 且莫說面子問題,最近上面在嚴(yán)打流民,若是讓人知道有流民曾經(jīng)到過他們侯府,他有幾張嘴都不夠說清的! “既然進了宮,就如潑出去的水,以后莫要再回來!好好輔助你嫡姐才是你的正事?!?/br> “娘親不見了……”宋楚捂著臉,她以為那巴掌會落下來,眼淚汪汪,“父親,娘親不見了娘親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不去找她她被人綁走了嗚嗚嗚……” “閉嘴!不見了就不見了。跟野男人跑了,還好意思要本侯去找?” “你胡說!”宋楚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她父親說的,瞪著宋博侯,她從未這么大逆不道過,可她不許別人侮辱娘親,即使是父親也不行。 “我娘親才不是那樣的人!” 她有些哽咽著,像是認(rèn)清了什么,顫顫的指著屋里幾人,“你們不想去找,憑什么攔著我,你們休想污蔑我娘親!” “宋楚!膽子大了是不是敢這樣跟你父親說話?!你再鬧,信不信我去找族長來,將你逐出宋府,本侯就當(dāng)你沒你這個女兒!” “當(dāng)誰稀罕嗎?” “不稀罕就滾!” 宋博侯見不得她瞪向自己的眼神。從來都是乖乖巧巧的,這才進宮幾個月?就敢這樣跟他叫板了。以后還能指望得了什么? 怕她再做糊涂事,宋博侯威脅道: “莫要想著再去府衙,你若敢去,本侯便讓人去報案,說宋府有逃奴,哼,看看你娘會不會被抓回來!” 一個賤奴,沒了就沒了,休想毀了他宋府幾百年的名聲! 宋楚的娘親是揚州瘦馬,據(jù)說是當(dāng)時家里犯了事兒,被人買去才□□成的。 又被宋夫人買來。雖說生了宋楚,但依舊是個奴,宋夫人手里還拿著她的身契。 對于逃奴,周國的律法很嚴(yán)厲,抓到之后不是發(fā)賣就是打死,若是主家不要的,那就送官充軍,下場一個比一個凄慘。 所以宋博侯才拿這個威脅。 也確實威脅到了。 身子搖搖欲墜,晃了一下,宋楚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杏眼里是未干的眼淚。 她被一個嬤嬤半押半扶著回了宮, 還沒到東宮的時候,宋楚被坤明宮的人帶走了。 剛進宮門,血腥味沖鼻,她看見庭院里好多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血流了一地。 春妞也在,趴在地上面色慘白。 宋楚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顫著手抱起春妞。 “春妞,春妞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她只是叫春妞先回宮的,怎么會這樣。 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旁邊便有人過來押了宋楚,將她帶到了皇后面前,腿窩被人踢了一腳,受不住,她匍匐的趴在了地上。 “老實點!” 李皇后一身華貴宮服穿得齊整,但臉色不好,她黑著臉,再不若從前那般,說出的話也透著幾分寒意。 “音兒小產(chǎn),剛剛卻從你屋里搜出了落子藥,宋家的,你當(dāng)真好大的膽!” “……妾身,妾身沒有。” “沒有?如今人贓并獲,你還嘴硬?!” 李皇后說著,將手里的東西砸向宋楚。 是一小包藥粉。 宋楚盯著地上的藥包,杏眼怔怔的。 是她屋里的,她認(rèn)得。 那是她進宮之前特意藏著一起帶來的, 可, “不是的,不是的。”宋楚搖頭否認(rèn),“不是落子藥,這是,這是避子的……” …… 坤明宮血腥味隔了好遠(yuǎn)都能聞到,但東宮卻稍顯清靜。 朝陽殿里,慕容拓難得在亭子里休憩。圓月,清晰的掛在蒼穹。若是女人在,又是要忍不住夸了。 有些后悔讓她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朱煜。 “你倒是坐得住。” 坤明宮的動靜那么大,整個后宮都有所耳聞了。朱煜不可能不知道。 且失掉的還是他的孩子,卻有閑心賴在朝陽殿,一點傷心神色都無,不聞不問。 “這有什么。”朱煜混不在意。 原本他是不想來這里的,他還沒忘記與這廝的恩怨,但想想,又沒地方可去,南殿有母后的人等著。 于是勉強過來這里。 “你們景國不是經(jīng)常說適者生存嗎,咱們周國也一樣,優(yōu)勝劣汰。若是沒有從后宮中脫穎而出,怎配與孤并肩賞大好河山,又怎配誕下孤的子嗣?” 東宮那么多女人,是他作為男人用來享受的,可不是為了繁衍子嗣用的。他的孩子,從母體開始就應(yīng)該適應(yīng)宮里的環(huán)境,不然,生下來也無用。 若是母體被宮里的勾心斗角害了,那就說明自身蠢笨,那樣的女人,享用可以,生他的孩子,還是算了。 慕容拓把玩著手里的茶盞,聽了這話,難得笑了笑。 這茶盞是女人特意依著她的喜好打造的,茶身上的花鳥文案還是她親手畫的,之前慕容拓覺得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