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嬌軟白月光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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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忙走了過去,隔窗將他手里的古籍接過來,放在一旁小幾上,放低了嗓音一迭聲問道:“你這次又是怎么進來的?沒有旁人看見吧?” “沒有,我在前院弄了個響動,將下人引開了?!崩钊莼盏哪抗饴湓谒砩?,語聲也不自覺地放輕了幾分。 小姑娘剛沐完發(fā),一頭濃云似的青絲以布巾絞到半干,絲綢般柔順地自兩肩垂落,其中正有一縷,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帶來些微的癢意。 棠音卻沒有發(fā)覺。 許是今日里父兄上朝,而母親也去城郊寺廟里還愿,連檀香白芷都一道上街給她買小玩意解悶去了。 府中無人,不會有人突然闖入看見,心中倒也平靜許多。 她抿了抿唇,小聲抱怨道:“那你也總不能每次都逾墻進來。這里又不是你長亭宮后院。” 李容徽微抬唇角,一雙淺棕色的眸子里笑意深濃:“下次不會了?!?/br> 他隔著窗楣伸手,又將一大沓宣紙遞給她:“我之前拿去那些,已經(jīng)全部抄完了?!?/br> 棠音抬眼,看見他眼底下淡淡的青影,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怪我上回沒能攔住你。你幫我抄的,字跡又不一樣,我怎么能拿去交給父親?” 她說著伸手接過了宣紙,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張,與曬在窗楣上的,自己抄完的宣紙放在一起:“你看,這字跡——” 她說到一半,語聲倏然頓住了,一雙杏眼微微睜大,好半晌才訝異地抬起眼來看向李容徽:“這,這字跡為什么會一樣?” 相似到,若不是她看著李容徽將宣紙遞過來,她甚至都要以為是自己什么時候?qū)懥送谶@的。 李容徽眼底的笑影散了些,一雙鴉羽般的長睫無聲垂落。 前世,他曾有一整沓與棠音往來的書信,都被妥帖地放在一只沉香木盒子里,帶到了邊關。 每每打了勝仗,他都會將里頭的書信拿出來,一封一封,一個字一個字,從頭至尾看上一遍,再模仿著她的字跡,慢慢謄寫,直到靜夜過去。 仿佛每這樣做一次,離回京見她就更近一些。 只是,最后終究是一場空夢。 他微闔了闔眼,斂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再抬起眼時,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微泛波光,在這般寒冷的冬日下,顯得分外溫柔而無害:“我素來擅長模仿他人的字跡。只要看上一遍,便也記住了?!?/br> “原來是這樣?!碧囊魶]有懷疑,只驚嘆了一聲,旋即又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擔憂道:“你上次來的時候說過,長亭宮中又鬧了刺客,最后,最后怎樣了?” 李容徽沉默了須臾,語聲微低:“父皇遣人搜查了東宮?!?/br> 一句話,便坐實了李行衍的罪行。 棠音聽了,也被背后的意思驚得微白了面色,咬唇道:“既然圣上都留意到了,那他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敢再犯?!彼f著抬起眼來,一雙墨玉般的杏眼里滿是化不開的憂慮:“你要不要,再添幾名會武功的侍衛(wèi)?” 李容徽搖頭,輕聲道:“你上回送來的盛安,是會些功夫的。死士來的時候,就是他護我躲在殿中。” 棠音這才放下心來:“那便好。” 李容徽也安撫似地輕笑了一笑,又道:“今日我不能久留。你把剩下那些書給我吧。我替你抄完?!?/br> “那怎么成?”棠音看著他眼底落下的青影連連搖頭:“你已經(jīng)幫我抄了這許多了,剩下的,我自己能抄完?!?/br> “不成?!崩钊莼漳迹骸笆俏?guī)Ю勰闶芰P,這書,也合該由我來抄。” 說著,他身姿一動,作勢要過窗而入。 棠音看見他這個動作,忙緊緊攥住了他的袍袖,慌亂道:“不成,我的閨房你不能進來。我,我去拿給你就是了。” 她說罷,唯恐李容徽真的翻窗進來,忙放開了他的袍,緊步行至案前,隨手拿起了上頭最薄的兩本,又走回窗楣前,隔著長窗遞給他:“就這些了?!?/br> 李容徽接了,輕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棠音見他身形微動,生怕他下回又不聲不響地逾墻進來,遂將身子探出去一些,對著他的背影急急道:“下回可千萬要記得遞拜帖,從正門進來。”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又焦急,又不敢大聲怕被旁人聽見,令人心下柔軟。 李容徽遂輕回過聲來,柔聲答應。 “我記住了?!?/br> 第47章 拜帖 你生得好看,我一見你便喜歡?!?/br> 章堅未曾想到, 自己會在一日之內(nèi),見到李容徽兩次。 彼時正值膳時,章堅也打算將書籍收好前往膳堂。孰料人剛走出南書房, 便見李容徽已等在檐下。 章堅微微一愣, 見四下無人, 便走上前去,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不敢當吩咐二字,只是有事要勞煩先生罷了?!崩钊莼蛰p聲答了, 自袖中取出一張宣紙交給章堅:“煩請先生幫忙打聽,紙上之人身在何處?!?/br> 章堅伸手接過, 將宣紙打開,目光往上一落, 便露出幾分訝異之色。但終究沒多問什么, 只是再度拱手道:“臣盡力而為?!?/br> 李容徽輕頷首,復又開口道:“還有一樁事——” 章堅見他似有難言之隱, 便主動接過了話茬:“殿下對臣有恩, 無論是何事,只要臣能夠做到的, 絕不推辭?!?/br> 見他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李容徽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曾聽聞, 先生有一位嫡女?!?/br> 剛剛答應過絕不推辭的章堅一張臉轉(zhuǎn)瞬漲紅成了豬肝色,好半晌, 才艱難道:“殿下,臣確有一名嫡女。但她今年才剛滿十二, 恐怕,恐怕——” 剩下的話,他已說不出口。 “十二……”李容徽默念了一聲, 剔羽般的眉微凝:“年紀的確是小了些?!?/br> 他前世對章堅的了解并不算少,知道他極愛自己的夫人與嫡女,但卻也不曾細致到去打聽他嫡女的生辰八字。 十二歲,那想必模樣比現(xiàn)在的棠音還要稚嫩許多。 確實有些麻煩,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他心念微轉(zhuǎn),卻見眼前的章堅滿臉漲紅地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之態(tài)。 李容徽抬目看向他,旋即明白過來,蹙眉道:“先生多慮了?!?/br> 他走近了一些,輕聲低語了幾句。章堅面上的漲紅慢慢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誤解于人的赧然,只躬身道:“臣這便去取,日落之前,一定送到長亭宮中。” * 仿佛一閉眼的功夫,高懸中天的紅日便已西墜。 沈厲山也落了朝,一身重紫色官服自轎中步下。 一名麻衣小廝緊步走上前來,雙手將一封拜帖遞上,躬身道:“相爺,今日皇子侍讀,章堅章大人府上遞來一封拜帖,小的給您送來了?!?/br> 皇子侍讀? 沈厲山眼皮也不抬,只冷冷道:“一封拜帖,特地送來做什么?和書案上那堆丟在一起便是,我得空的時候自會看?!?/br> 這一句得空,便不知是十日,還是二十日了。 畢竟想攀附沈府的人實在是太多,一些身份低微的,排上個一年半載,拜帖都在陰雨天放到長了霉點了還無人引見,也是常事。 那麻衣小廝猶豫了一下,卻沒走,只是放低了嗓音道:“老爺,這封拜帖不是給您?!?/br> 沈厲山腳步一頓,微微皺起眉來。 小廝見他停步,這才低聲道:“是章府嫡女給小姐的,說是想一同去城郊寺廟里許愿?!?/br> 這倒是蹊蹺的很。 他剛拜相的時候,很多人見遞給他的拜帖無人回復,便另辟蹊徑,轉(zhuǎn)而讓自家女兒遞帖子給棠音。多的時候,每日都有古籍那么厚的一沓。 只是,都被自己攔下了。 自家女兒心思純稚,自不能與別有用心之人有所交集。 女兒家臉皮薄,被回絕幾次,也就不敢再遞。如今都清凈了一年半載了,沒想到,還有一封。 他擰眉沉思了須臾,沉聲開口:“是哪位皇子的侍讀?” 小廝忙道:“回相爺,是十二皇子?!?/br> 十二皇子…… 沈厲山緊擰著的眉漸漸松開了——十二皇子,今年才剛滿八歲。 “查下去?!?/br> 他吩咐了一聲,冷著臉往書房里走。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章堅的生平便已經(jīng)理成一本小冊,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他的書案上。 沈厲山翻開,難得仔細地一頁一頁看了過去。 早年中進士,后時運不濟,一路郁郁不得志,又逢夫人重病,遂為皇子侍讀。家中僅有一女,年十二。 家中僅有一女—— 沈厲山的手指在拜帖上無聲叩了一下,前些年自己太過嚴苛,拒了所有貴女的拜帖,以至于時至今日,棠音的閨中密友也僅有昭華公主一人。 如今既然又有拜帖上門,家世也算青白。且棠音又關了這許多日了,天天悶在自己閨房中謄抄古籍,也陸續(xù)抄了泰半,想必也是認真反省過了。 偶爾放她去城郊寺廟里許個愿,倒也沒什么。 只要,不將進宮的玉牌給她,便翻不出天去。 沈厲山又擰眉沉思了須臾,終于重重叩了一下拜帖,淡聲道:“拿去給小姐吧?!?/br> 麻衣小廝應了一聲,拿著拜帖急急下去,一路過了垂花門,于后院里尋著了棠音身邊貼身服侍的檀香:“檀香jiejie,這是皇子侍讀,章堅章大人嫡女遞給小姐的拜帖,約的是明日辰時,去城郊寺廟中許愿?!?/br> 檀香下意識地接了帖子,也是一愣:“哪位皇子的侍讀?” “十二皇子。”小廝答道。 這可……從沒聽說過小姐與十二皇子有什么來往?。?/br> 這章堅章大人,更是聞所未聞。 檀香愈發(fā)詫異,但還是輕輕頷首道:“知道了,我去問問小姐?!?/br> 她一路壓著滿腹的疑惑,趕到了棠音的閨房。 彼時棠音已謄抄得有些疲倦了,只將湖筆隨意擱在案上,自己半倚在美人靠上,解著今日檀香與白芷從街邊買回來的一只九連環(huán)。 “小姐?!碧聪爿p喚了一聲。 見到檀香來了,她便將解到一半的九連環(huán)擱下,輕笑道:“你不是說去庭院里折幾枝紅梅供進玉瓶里嗎,怎么空手回來了?” 檀香忙自袖里取出拜帖,遞給棠音,將小廝說的話又給原原本本地重復了一遍,末了遲疑道:“小姐,您看這拜帖——” 話音未落,棠音已伸手將拜帖接了過去,一雙杏眼清亮,有些不可置信道:“真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