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熟水蜜桃 第46節(jié)
穆格正有此意。 因為突發(fā)情況,行程作廢, 穆格又抓緊時間重新規(guī)劃了行程。 下了飛機來到三亞以后,已經是下午了。 本來開的是兩人單獨的套房, 可是祝桃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好像有點應激反應,抓著他的衣袖不愿意松開。 “我就在你隔壁。”他輕聲安撫。 祝桃看著他, 似乎是想爭取,又怕會惹他不快, 于是垂下頭蔫蔫地不再說話了。 穆格嘆了口氣,“好吧,我跟你住一間。” 還好, 這個套房有兩個臥室,主臥大床正對一整面墻壁的海底景觀,浴缸就安放在窗邊,可以一邊泡澡一邊和各種魚兒互動。 穆格將這個房間留給了她,自己去了旁邊一個小一點的臥室。 第二天。 穆格剛睜開眼睛,就感到身邊有個毛茸茸的腦袋。 側頭一看,不知道祝桃什么時候跑到了他的床上。 少女穿著白色的睡袍,光滑的小腿蜷在一起,小心翼翼地靠著他的肩膀。 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落下一層陰影。 黑色的發(fā)絲落在他的手臂,帶起輕微的癢意。 她睡得很安穩(wěn)。 穆格沒有叫醒她。 他就這樣看著她,復雜的感情涌上心頭。 來不及細想,手機突然進來一條信息,他抬手去拿。 身體稍微一動,祝桃瞬間被驚醒了。 她猛得坐起身,手足無措地說:“我……我晚上有點害怕……所以……” 穆格坐起來,靠在床頭,本來想點支香煙,可是顧慮到她還在,只好作罷,“沒關系,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訴我?!?/br> “我不會苛責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顧慮。”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 用過早飯,他帶她去海邊玩。 說是帶她去玩,可是她卻哪里也不去,就跟在他的身后,生怕走丟。 “你想下海嗎?” 她搖頭。 “那游艇呢?” “不要?!?/br> “那你想干什么?” “只要跟你一起,干什么都可以?!?/br> 看著她興致不高,皮膚還被曬得發(fā)紅,他只好帶她回酒店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又發(fā)現(xiàn)她之前愛吃的那些菜,一口都沒動。 他主動幫她夾了一塊辣子雞。 祝桃皺了皺眉頭說:“哥哥,我不喜歡吃這個?!?/br> 穆格的手頓了頓,這是她最近以來第一次開口拒絕,他以為情況變得好轉,于是問道:“那你想吃什么?” “我也要吃清淡的。” “可是你以前最愛吃辣的。” 穆格只是很簡單的說了一句,沒想到卻激怒了她。 “我說了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吼完過后,她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手足無措地揪緊了衣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不用道歉,不喜歡就不吃。” 從家里出來后,祝桃展現(xiàn)出了超高的粘人度,她似乎是怕他把她丟下,所以幾乎除了衛(wèi)生間,就像一只小尾巴一樣一直跟著他。 公司有一些事物需要他親手處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一下子就忙到了深夜。 開了幾個小時的視頻會議,喉嚨有些干,他起身準備出去拿瓶水潤一下。 剛打開門,就看到她坐在門口,抱著膝蓋。 “你在這里干什么?” 祝桃趕緊站起來,“沒事?!?/br> “睡不著嗎?” “嗯……”她揪緊衣擺,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穆格看著她,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她的表情瞬間暗了下去。 打開冰箱,穆格拿出一瓶水,詢問:“要喝嗎?” 她搖了搖頭。 仰頭將一整瓶水喝完,他坐在主臥的大床上,對她做了個手勢,“過來 ?!?/br> 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生動,她小跑過去,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上來睡吧,不早了?!彼忍闪讼氯ァ?/br> 祝桃也乖乖地躺到他的懷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撐起身體,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 “晚安哥哥?!?/br> 穆格的身體一僵,手臂的肌rou瞬間繃緊,被這個吻擾亂了心跳。 始作俑者卻埋在他的胸口,很快睡了過去。 夜色越來越深,穆格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少女身上幽幽地香味源源不斷地鉆進他的鼻腔,他的身體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此時已經很僵硬了。 她睡覺的時候倒是很乖巧。 不過睡熟以后就開始亂動了。 祝桃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翻了幾個身以后就變得松散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他幾乎能感受到不可思議的柔軟擠壓著他的臂膀。 心里沒來由的一股躁動。 喉嚨里又開始干啞,他想要去下面拿水。 輕輕地把胳膊抽出來,他剛準備起身,少女又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 可是她并沒有醒來,似乎是潛意識的行為。 圓圓的腦袋在他的胸口蹭了兩下,然后一條腿擠進他的腿中間,夾緊纏住,讓他瞬間不能動彈。 他無奈地看著天花板又躺了回去。 可真是個纏人的丫頭。 哪怕病了以后,還是喜歡這樣。 微弱的藍光滲透在房間里,他側頭看去,呼吸瞬間一滯。 女孩身上的睡袍已經散開,大片風景暴露在外面。 粉色的睡袍像花瓣一樣堆疊在身下,皮膚白的像夜晚的月亮。 他轉過頭不去看她,可是她作亂的小腿卻折磨的他更加難受。 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之前喝醉酒那次,她躲進他的被窩,像一只甜美罪惡的羊羔,在引他走入烈火烹烤的地獄。 他閉上眼睛,可是腦海里還是不停地閃現(xiàn)著剛才的畫面。 渴望到疼痛是什么樣的感受? 他一向以自己強大的自制力而感到驕傲,可是現(xiàn)在卻感覺逐漸在被蠶食、瓦解,在決堤的邊緣徘徊…… “不、我不是……”她眼皮下的眼珠快速地滾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睜開來。 她好像做了噩夢。 “你胡說!”握住他手臂的五指驟然收緊,她含糊的聲音加大了音量,隨即又降了下去。 “沒有人愛我……” “我沒有家了……” “小桃,醒醒?!彼屏送扑募绨?。 祝桃猛得睜開眼,然后坐了起來。 夜一般的長發(fā)披散下來,襯托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面上還殘留著驚慌失措的神態(tài),黝黑的眼珠盯著空氣發(fā)呆,似乎還沒從夢中掙脫出來。 穆格低聲安撫道:“小桃,沒事了,沒事了?!?/br> “你在喊誰?”她看著他,突然發(fā)了脾氣,大聲喊道,“我是螢螢?。∧銥槭裁纯偸墙袆e人的名字!” “小桃,你不要這樣?!蹦赂衽踝∷哪槪澳憔褪悄悖l也取代不了。” 漆黑的眼珠來回轉動,突然冒出大顆大顆地眼淚,她的表情在柔順與暴躁間轉變。 他看著她,以為她有恢復的跡象。 可是最終,她尖叫一聲,抱住了腦袋,“我頭好痛!好痛啊——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見此情景,他迅速撥通了心理醫(yī)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