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睡哪里??？睡著睡著不會掉下去吧？”程白楊看了三個房間，想著自己睡哪兒。與此同時，第一次睡這么高的地方，也是有些擔(dān)驚。

    程山給大家分配了：“南邊的房間大，你小媽睡。北邊兩個房間你一間，她們一間?！?/br>
    舒月正想著離他們遠(yuǎn)點，這樣清靜。

    大家都沒意見，準(zhǔn)備先打掃房間。

    舒月作為總指揮，給大家每個人分了一些活，房子不臟，很快就窗明幾凈，一塵不染。

    原本坐輪船火車在路上折騰了一天多的時間，身體已經(jīng)很疲憊了。

    可此刻看著他們在京市的這個新家，舒月覺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還能再戰(zhàn)幾個回合。

    “走，咱們逛商場，買東西去?！毕热グ殉燥埶X的東西補齊，其他的都能慢慢添置。

    下了樓碰見一個大媽，打聽了一下，大媽給他們指路，“去數(shù)道口百貨商場，那里東西比較齊全?！?/br>
    二月的春風(fēng)習(xí)習(xí)，陽光溫暖和煦，枯黃的老樹開始生出嫩綠的枝丫，校園里顯得生機勃勃。

    意識到自己正走在七十年代末的清大校園里頭，身邊經(jīng)過的每一個老頭老太都可能是有名的大教授，舒月的思緒也跟著飄飄然，心情歡快的如入云端。

    “同學(xué)們，你們正走在清大校園里，知道嗎？”

    “這是咱們國家頂尖的大學(xué)，這里有很多大師級的人物，就是老師、教授，他們可厲害了，他們的思想和學(xué)問不僅影響了一代人，甚至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

    “過幾天我就是這里的學(xué)生了，你們讀的中學(xué)在那邊不遠(yuǎn)的地方，是這個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你們也好好努力，到時候也來這讀大學(xué)，咱們就是校友啦！”

    走在校園里，不自覺升起一股驕傲自得之感，旁邊路過的人不時瞥向他們。

    程山左右前后看看，這校園確實不錯，在這里學(xué)習(xí)應(yīng)該也很不錯。心里遺憾，自己沒有機會上大學(xué)了。不然，跟她一起考，說不定也能考上。

    三小只聽的云里霧里，清大在他們心里還沒有那么神圣，覺得還不如那個房子來得現(xiàn)實。

    聽完舒月激情昂揚的一通“演講”，他們打算忽略跳過，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就逛商場這件事兒，興奮地嘰嘰喳喳：

    “小媽，這里的商場大嗎？”

    “是不是可以隨便買東西？”

    舒月：“……”到底是不是考大學(xué)的料，怎么一點都不興奮呢，就知道買買買。

    她嘖嘖兩聲，隨口一答：“商場應(yīng)該還行吧，可以買?！?/br>
    只不過買東西是花錢要票的，東西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嘆一聲，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慶幸程小山同學(xué)腦子靈活，來之前已經(jīng)把一些本省市的票證換成了全國通用的。

    否則這幾天只能炒西北風(fēng)吃。

    走到清大南門，門口的保安大爺從門房探出腦袋，例行詢問：“你們是干什么的？”

    老大爺打量著大大小小的五口人，這是父母和孩子呢？還是兄弟姐妹呢？一時不好判斷。

    不過，不管是什么，看上去都不像他們這的學(xué)生。學(xué)生們埋頭學(xué)習(xí)，灰頭土臉的，沒幾個長得這么俊俏的。

    這年頭慕名而來的游客真不少，考不上來這一趟，也當(dāng)是拜過文曲星了。

    舒月拿出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跟老大爺說：“大爺，我是今年的新生，提前來了，住在家屬院這邊，要出門去買點東西。”

    大爺看到通知書，先是驚訝，隨后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笑得牙不見眼：“哦——是新生?。」媚?，你能考到這里不容易吧？他們幾個也是來上學(xué)的？”

    舒月擺手：“不是，他們是我家屬?！?/br>
    老大爺皺眉思考狀：“你們是兄弟姐妹？”

    “這是我丈夫，這幾個是孩子?！?/br>
    老大爺看看舒月，又扭頭看程山，“小伙子，你運氣真好，媳婦成大學(xué)生了。那你考上哪兒了？”

    這么漂亮的大學(xué)生的男人，總不能是個文盲吧。這個小伙子長得倒是很精神，這姑娘

    程山本想糊弄兩句，卻聽程白楊搶答道：“我爸是團長，管著幾千人呢。”

    老大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敬意，“小伙子，這么年輕就當(dāng)團長了？想當(dāng)年援朝戰(zhàn)役的時候我也……”

    舒月：“您也是當(dāng)兵的？上過戰(zhàn)場？”

    老大爺笑笑：“哦，不是，當(dāng)年援朝戰(zhàn)役的時候我也差點當(dāng)兵去了，可惜啊，年齡超了沒去成?！彼麑娙烁裢庥泻酶??！靶』镒?，你跟我講講，你是哪個部隊的？當(dāng)?shù)氖鞘裁幢?？你們部隊有沒有……”

    程山臉色有點沉：“……”

    舒月：“……”

    看來老大爺是無聊的厲害，這是一時半會能講完的嗎？再說了，軍隊的事兒都是機密，不能亂講。

    “老大爺，我們著急去買東西呢，有空再說哈。”

    舒月掐斷了老大爺繼續(xù)聊天的大火苗，拉著大家趕緊出了門，直奔百貨商場。

    后面留下老大爺逐漸飄遠(yuǎn)的聲音：“有空再來啊……”

    等他們走遠(yuǎn)后，老大爺覺得不對。

    他當(dāng)初是好奇什么來著？對，這漂亮女學(xué)生的孩子年齡太大，不像是親生的，還沒來得及打探呢。

    回到門房繼續(xù)喝茶……

    數(shù)道口百貨商場門口掛著牌匾，牌匾下面還貼著紅標(biāo)語“搞好精神文明建設(shè)，積極開展文明禮貌月活動”。

    商場外面看上去并不豪華，單看這個二層小樓，還沒連城市百貨大樓氣派，但是感覺非常接地氣，走進去以后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應(yīng)俱全。

    舒月同學(xué)叉腰站在門口觀察了一番，以后這就是她日常活動的根據(jù)地之一了。

    商場就在小區(qū)外面的感覺真好，以前從島上要去連城市還得起個大早坐趟船呢，這下好了，腿著就到了。

    她掏了掏口袋，一下子被打回了現(xiàn)實。撇了撇嘴，一聲嘆息。

    程山拉了拉她的胳膊，“沒事，錢和票我來想辦法，走，進去買吧?！?/br>
    “你怎么知道我擔(dān)心這個？”

    “我當(dāng)然知道?！币运@個軍人敏銳捕捉信號的能力，看她動作表情就猜出了七八分。

    三只小劉姥姥再進大觀園，看著商場里琳瑯滿目的商品，恨不得多長幾雙眼睛。

    “小媽，這里太好了，咱們?yōu)槭裁床辉琰c來呢？”

    舒月：“……”

    “大概是咱們一直懶得來？”嗯，不上大學(xué)也可以開了介紹信來京市旅游，不來肯定是懶了。

    程白楊：“我可不懶。以后我要天天來?！?/br>
    吃貨什么時候轉(zhuǎn)性|愛逛商場了？

    “去吧，你們仨到處逛逛，我們?nèi)ベI東西?！?/br>
    三小只從一樓到二樓，整整齊齊逛了個遍。

    程山和舒月買完東西在門口等他們。

    看到對面的“數(shù)道口工人俱樂部電影院”，舒月感到無比親切！

    當(dāng)然了，她現(xiàn)代的時候也沒去過，親切的只是“電影院”三個字。

    以前經(jīng)常跟閨蜜看電影，可是閨蜜有了男朋友便拋下她跟男朋友看電影。于是她每次為了防止尷尬就買一大桶爆米花，全程吃吃吃！

    現(xiàn)在好了！她指指對面，“程小山同學(xué)，我請你看電影吧？”

    程山看她高興，自然答應(yīng)了：“好啊，我走之前咱們?nèi)タ??！?/br>
    曾經(jīng)的單身狗找到陪她看電影的人了，感覺真不錯。

    回家路上，看到一家商店，又買了些米面油蔬菜之類的。

    舒月晚上做了個簡單的番茄炒雞蛋打鹵面，一家人每人吃了一碗，便是新家的第一頓晚餐了。

    舒月做飯的時候，程山已經(jīng)把床單被子都套好了，衣服也都收拾到了柜子里。

    看來這男人沒有虛長她幾歲，干活辦事都挺靠譜。

    簡單的洗了個澡，三小只就興奮地回了自己房間，沒一會就從程白楊房間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躺在床上，舒月看著雖然不大卻整潔溫暖的房間，還挺感慨，“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就要在這住四年了吧？”

    “趴下”。

    程山讓她趴下，她狐疑卻順從的趴在床上，“喂，你不會因為我拋下你，想報復(fù)我吧？我跟你說，男子漢，心眼小成這樣合適嗎？”

    他的手有力有節(jié)奏的在她肩膀上捏著，“給你按一按，很累吧？”嗤一聲，“我是那種人嗎？我們革命軍人不會欺負(fù)老百姓的。”

    感覺到渾身筋骨都舒展放松了下來，舒月開始后悔。

    后悔怎么沒早幾年讓他當(dāng)按摩師呢。

    全身放松之后，舒月感覺神清氣爽，“來來來，我?guī)湍?。來而不往非君子?！?/br>
    她的手剛碰上程山，程山就躲開了，“癢。”

    原來他怕癢，“行，那就當(dāng)是按過了。明天咱們繼續(xù)互相按摩?！?/br>
    關(guān)了燈，一股離愁別緒彌漫在夜色中，舒月又嘆了口氣。

    程山握上她的手，“還年輕輕的，怎么學(xué)人嘆氣呢？今天我都聽見好幾次了。”

    舒月“哼”一聲，“還不是擔(dān)心你這只老青蛙！”

    “青蛙？”

    “你學(xué)學(xué)青蛙怎么叫?！?/br>
    程山想起青蛙的叫聲“孤寡孤寡”，反應(yīng)了過來：“……”

    “你這個孤寡留守人員到底哪天走？”

    “后天，最晚大后天。請了五天假?！?/br>
    “明天晚上咱們?nèi)タ措娪啊！?/br>
    這里雖然沒有島上的熄燈號、起床號，但是程白楊卻像人工鬧鐘似的，早上六點就醒了。

    簡單吃過早飯后，舒月準(zhǔn)備帶著大家去逛校園，順便去看看三小只要上的中學(xué)長什么樣，主要是程山要走了，走之前讓他看看。

    清大的校園很大，這會校園里人不多，稀稀松松的偶爾看見背著行李的人，應(yīng)該是提前到校的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