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16節(jié)
第14章 兩個人的小秘密 身體上感覺到的痛楚,在裴深的聲音下漸漸消退,只身體還殘留著疼痛的陰影,余魚剛進楚國公府,就又病倒了。 裴深忙完回來,丫鬟小蓮正在外頭廊下煎藥,見到裴深,深深行了一禮,嘴里喊著:“姑爺。” 裴深身后簇擁的小廝賠著笑:“jiejie喊錯了,丁姑娘和我家世子還沒成婚,您該喊世子?!?/br> 小蓮不過是半路在人牙子那里買回來的丫鬟,對這些稱呼并不熟悉,只跟著小廝改口,喊世子。 “姑娘可醒了?”裴深踏入回廊,站在門外先問了一句。 “姑娘醒了!”小蓮提起姑娘,立即揚起一臉笑,雙手合十,“佛主保佑,我家姑娘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這點小小的病,也不會傷到姑娘分毫的?!?/br> 裴深頷首。 這個丫鬟倒是個心眼實誠的,留著她伺候,省去不少麻煩事。 所有人都知道,裴世子打獵歸來,隨身帶了一個姑娘,而且這位姑娘入府就宿在裴世子的正房中。 而且這位姑娘,身份還不簡單。 丁府丫鬟在門口喊得那一聲姑娘,國公府的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這一消息,也都給各房的主子們通稟了去, 楚國公府的各房主子,紛紛派了人來問候,留下了一盒一盒的藥材,裴深的一塵院里,處處彌漫著藥材的氣息。 裴深養(yǎng)了余魚兩三個月,之前不曾怎么設防,如今也沒有多少邊界,推了門進來。 他穿過落地罩,見床榻上,小丫頭睡得蜷成一團,白色的衣角上翻,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 裴深拉過被子,把小丫頭裹得嚴嚴實實。 睡覺不老實,姿勢不規(guī)矩,小姑娘家家,睡成這樣,她不受涼體弱才怪。 裴深在想府中有什么嬤嬤,最會教人睡姿規(guī)矩的。 沒一會兒,余魚硬是給熱醒了。 她迷迷瞪瞪坐起身,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睡得亂蓬蓬地,瞇著眼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擠出了一滴眼淚,視野模糊了片刻,逐漸清晰時,她瞪圓了眼。 裴深居然就坐在不遠處的桌旁,手里捏著筆,不知道在寫什么。 “醒了?”裴深幾乎是在瞬間察覺到小丫頭醒了,瞥了她一眼,起身將落地罩的幔子放了下來。 “自己穿衣,還是我讓你丫鬟進來?” “我自己來?!?/br> 余魚自己在幔子后摸索著穿上了衣服。 這是一套嶄新的衣裙,鏤空花紋的云圖上襦,湖藍色繡花抹胸,外頭是一條十六破交窬裙,長過腳背,得穿一雙彩繪云登屐才行。 余魚之前并未穿過這種形制的衣裳,頗花了一點時間。 只是穿上了衣,還有一頭長發(fā),她攥著發(fā),卻不知道梳什么發(fā)髻才相稱。 “好了?” 裴深在外頭輕輕敲了敲桌子。 “馬上!”余魚三兩下把長發(fā)分作兩處,梳了個簡單的雙平髻,兩邊垂掛一縷發(fā)絲,左右各簪了一朵小小的絨花。 她掀開幔子出來,裴深上下打量了一番,頷首。 “到也不錯?!?/br> 不枉費他昨天專門叮囑田二,從京中最好的成衣鋪子里給她買了一箱子的衣裳。 京中別人家小姑娘都是這般打扮,他家小姑娘如果還是素衣打扮,多少影響小丫頭的交友。 “有件事得告訴你……” 余魚慢騰騰蹭過來,在裴深旁邊坐下,剛一坐下,裴深就遞給了她一顆黑漆漆的小丸子。 “先吃了?!?/br> 裴深盯著她,要看著她吃下去。 余魚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裴深給的,她就老老實實就著水咽了下去。 裴深這才滿意。 大早上專門去找了一趟孫太醫(yī),磨來了這一瓶安神寧氣的藥,他直接把一瓶塞給了余魚。 “閑來無事就吃一顆?!?/br> 這卻是把千金難換的藥,給小丫頭當糖豆子嗑了。 余魚被打斷了一次,攥著小藥瓶再起話題時,也沒有那么嚴肅了。 “昨天的事,得告訴你一下。” “先說好,喊我什么?” 裴深抱著手臂,靜靜看著小丫頭。 “喊……什么?” 余魚茫然。 她其實沒有怎么正式的喊過他。幾乎都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有事要說。 “我年滿十八,夏日生辰之后十九。你今年十四,你該喊我什么?” 裴深不介意慢慢教她。 余魚小聲反駁了一下:“我滿十四了,我今年,今年秋天就十五了。” “嗯?”這不是裴深要的答案,他靜靜等著。 余魚猶豫了下,小聲喊:“世……” 剛一個字,就被裴深一個眼神給咽了回去,然后喊了聲:“……阿兄?!?/br> 之前他們兄妹相稱時,就是這么喊的。 “錯,”裴深耐心指出,“家中親眷meimei會這么喊我,但是你不是我的meimei,這么喊,不合適。” “……哦?!?/br> 余魚難堪地低下頭,緊緊攥著衣角。 唐突了。 “還有一個稱呼,只你我之間可以用。” 裴深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埋著頭的小丫頭,心中一動,調笑著低語:“喊我哥哥,如何?” 哥哥? 余魚倒是不曾知道,還有這么一個稱呼。 既然裴深說了,她就老老實實喊。 “哥哥?!?/br> 少女的聲音又糯又軟,輕輕的喊他哥哥時,裴深眼神暗了暗。 他喉結滾動,別過頭,熱氣漸漸上涌下竄,衣服下,白皙的肌膚爬上了一層紅暈,一點點上涌。。 居然真的喊了。 小丫頭什么都不懂,被他這么哄騙著,喊了他。 裴深對上余魚認真又茫然的視線,忽地覺著,身上有些發(fā)癢。 不知癢在何處,渾身都發(fā)燙。 他沉默了片刻,覺著這樣也不錯。 他在京中不是什么好人,哄騙一個小姑娘,多正常。 “嗯,以后就這么叫?!迸嵘钫f話時,喉嚨有些發(fā)緊,本就低沉的聲音,又喑啞了幾分。 “哥哥,你的耳朵,紅了。” 余魚就像是發(fā)現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指了指他的耳廓。 裴深本就白皙,耳朵紅如滴血,實在是太明顯,尤其和他淡定的表情放在一起,有種別樣的趣味。 “天太熱?!迸嵘钅哪茏屝⊙绢^看自己笑話,直接轉移了話題。 “昨天你見到了丁管家,反應那般厲害,是他推你的?” 余魚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沒什么能瞞得了我。”裴深說道,“之前不問,是不必要,如今我得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 裴深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也告訴他。 余魚緩了一天,如今好多了,再提起丁管家,可在骨子里的疼輕減了不少,她按捺住不適,將自己被丁管家救下到跌入懸崖,全部告訴了裴深。 “我原本不知道為什么丁管家要半路救我,讓我假冒丁姑娘一路同行,我被他推下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余魚想到當時,心里都顫栗,深吸一口氣,“他是想要一個丁姑娘死于意外的實情,來掩蓋丁姑娘失蹤的消息?!?/br> 裴深卻皺著眉,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余魚。 “提起他,你就會難受?疼?” 余魚接過熱茶,默默點了點頭。 “我看見他,提起他,就會想到我跌落懸崖那一路,受的傷,疼得厲害?!?/br> “我知曉了?!?/br> 裴深沉思片刻:“如今你那個丫鬟已經認了你,他絕對不會改口否認你的身份,你就用丁姑娘的身份和他周旋,就說手中攥著他的把柄,要求他一切聽你的。” 余魚詫異:“這怎么行?我又不是丁姑娘。” “現在,只能你是?!?/br> 裴深三言兩語給她解釋不清,只叮囑她一件事。 “如果你不是丁姑娘,這件事就復雜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先認下,其余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