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28節(jié)
“好呀?!?/br> 她把手中簪花和馬三娘子的珠花互換,和那條手環(huán)放在了一起。 兩個小姑娘彼此說了幾句話,就聽見屏風(fēng)外,不斷傳來恭敬的問候聲。 “請公主安,郡主安好。” “公主,郡主,您二位來了?” 外頭還在說著些什么,剛剛和余魚還在說話的馬三娘子忽地被自己家嬤嬤拽了拽,拉扯到一旁低語了兩句。 “丁姑娘,我先出去片刻?!?/br> 馬三娘子笑瞇瞇和余魚道了別,繞出了屏風(fēng)。 余魚聽著外頭公主郡主的喊,自己手中拿著的玩意兒也放下了。 她有點(diǎn)好奇。 公主會是什么公主,郡主,又是哪位郡主呢? 不過,這些都和她無關(guān)。 余魚只想等自己剛剛認(rèn)識的新伙伴,飲了半盞茶,沒等到馬三娘子進(jìn)來,倒是等到了鋪?zhàn)永锏闹魇履镒印?/br> “這位想必就是楚國公府的丁姑娘了吧?!?/br> 主事娘子含著一抹較為僵硬的笑,屈了屈膝。 “馬府的三娘子說,您搶了她心愛的珠花,郡主為三娘子鳴不平,還請丁姑娘挪步,和馬三娘子,郡主對一對峙。” 余魚捧著茶碗的手顫了顫。 她抿了抿唇,那顆剛剛得了小伙伴暖烘烘的心,徹底冷透了。 “……我知道了?!?/br> 她垂著眸,輕聲說。 不該抱期待的。 是她愚鈍了。 第25章 教規(guī)矩 余魚出來時,鋪?zhàn)永锊簧俜蛉藸恐约杭夜媚?,讓開了來。 鋪?zhàn)永锖退齽倓傔M(jìn)來時有點(diǎn)不一樣了。 主事娘子令人搬來一扇屏風(fēng),隔了門口,怕外頭人沖撞了貴人,而鋪?zhàn)永铮袃晌唤Y(jié)伴的華裙少女,搖著扇子半遮面,眉目淡淡,隨著余魚腳步聲,挑眉,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文賢公主今年十六,敏然郡主剛十五,堂姊妹倆關(guān)系甚好,經(jīng)常一塊兒玩耍,而敏然郡主比起文賢公主,要更隨人一些,朋友眾多,手帕交不少。 剛剛還在內(nèi)間和余魚笑吟吟表達(dá)善意的馬三娘子,這會兒絞著帕子站在一個高挑少女旁邊,高挑少女細(xì)眉細(xì)眼地,長得很漂亮,也有兩份眼熟相。 “你沒出息,給我告什么狀,我和文賢堂姐在這兒,還能讓你平白受了委屈不成?有什么話,當(dāng)著大家的面兒,說的清清楚楚就是,我定然是要為你討公道的。” 細(xì)眉細(xì)眼的少女說話嘴皮子翻得極快,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點(diǎn)了點(diǎn)馬三娘子的眉間,似乎有些怒其不爭,然后抬眸落向余魚,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吃驚,片刻后,勉強(qiáng)撇開視線。 “這位,就是鄉(xiāng)下來的,寄居在楚國公府的……丁姑娘?長得也不怎么樣嘛?!?/br> 前面語氣倨傲,越說到后面,越?jīng)]底氣。 張嬤嬤在身后提醒余魚。 “說話的是齊王府的敏然郡主,她兄長是我們世子的好友。” 世子的好友。 余魚反應(yīng)過來,這位細(xì)眉細(xì)眼的少女那兩分眼熟相是怎么回事了。 她居然是剛剛在醉生樓,沖進(jìn)來的那位郡王的meimei。 世子好友的meimei啊,余魚眉心有些為難,這位郡主,對她的不屑,或者說一臉挑事,幾乎是擺在臉上了,明顯的不喜歡她。 “你好好與人說,就事論事,別評價他人?!?/br> 旁邊高挑的女孩兒慢搖著扇子,眉目含笑,輕飄飄打量了余魚一眼,淡淡轉(zhuǎn)過眼去,慢聲細(xì)語與敏然郡主說話,十分的和氣。 沒有對余魚有半分評價,或者說敏然郡主那般不屑。 不過余魚敏感的發(fā)現(xiàn),她瞥她的那一眼,猶如在看一只螻蟻。 算不得毫不在意,只不過是,完全不放在眼中。 這種感覺,莫名讓余魚心中沉甸甸地。 “那我說都說了,她都不回嘴的?!?/br> 敏然郡主蠻看不上余魚的沉默,撇了撇嘴,不服地說著。 余魚這才輕聲說:“郡王是世子的好友,你是郡王的meimei,我不想和你爭執(zhí)?!?/br> 敏然郡主的表情微微心虛了點(diǎn)。 “那,那又如何了!本郡主是本郡主,兄長是兄長,更何況,兄長是世子的好友,與你何干?!” 余魚不說話了,可是rou眼可見地,她神情黯然了下來。 敏然郡主心里一陣心虛,奇了怪了,她本來就是來找茬的,怎么看她委屈的模樣,心虛了?她怎么可以心虛呢? 敏然郡主努力撐著氣場。 “總之,你欺負(fù)了三娘子,就該給三娘子道歉!” “我沒欺負(fù)她?!庇圄~的目光落在了馬三娘子身上,她眼神淡淡,沒有什么怨憤,也不見剛剛的欣喜,就像是在看路邊一個陌生人,“珠花是馬三娘子主動提出要交換的?!?/br> 馬三娘子對上余魚的視線,慌忙移開,然后低著頭絞著帕子,囁囁地:“我與你并不認(rèn)識,怎么會主動要求交換珠花呢?!?/br> “更,更何況……”馬三娘子又結(jié)結(jié)巴巴說,“你還搶了敏然郡主定的手環(huán)。” “郡主的手環(huán)你都敢搶,我又怎么敢反抗你。只好隨了你的意,交換了珠花?!?/br> 余魚唇發(fā)干,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無處申辯的。 這個手環(huán),那娘子說的清楚,本來是郡主定的,可還沒有做就不要了,改了圖紙樣式,等于全新的。可瞧著馬三娘子口中說的,敏然郡主定的,那這件事她怎么說都沒有用。 余魚大概清楚了,今日,她們大約是一定要給她找些麻煩的。 “我的手環(huán),我的什么手環(huán)?”敏然郡主一臉茫然,然后在對上馬三娘子和文賢公主的視線時,磕巴了一下,一下子堅定語氣,“哦對,本郡主的手環(huán)!” “本郡主看在你剛剛?cè)刖?,鄉(xiāng)下人什么都不懂的份上,交出本郡主的手環(huán),把搶的馬三娘子的珠花還給她,給我們道歉,今日這件事,也就算了。” “不?!?/br> 瞧上去一團(tuán)軟糯好欺負(fù)的白嫩少女,明顯是在陌生的權(quán)勢面前慌亂地,她卻咬著唇,堅定地?fù)u了搖頭。 “我沒有搶你的手環(huán),也沒有搶馬三娘子的珠花。我沒有做錯,我不能道歉?!?/br> 余魚聲音很弱,比起強(qiáng)勢的郡主,她顯得格外嬌小,也很沒有氣場??伤f話時,慢條斯理地,卻是毫無退讓的堅決。 “你!不知好歹!” 敏然郡主瞪了她一眼,有些氣急敗壞地。 “你現(xiàn)在老老實實道個歉,事情就算了了,怎么,你還非要得罪本郡主?” “不是得罪郡主,只是不是我的錯,我不能這么道歉?!?/br> 余魚也不是沒有想過,郡主意味著什么。只是在她的認(rèn)知里,如果道了歉,那她就會永遠(yuǎn)被人記住,是一個品性惡劣之人。 她如今是裴深撫養(yǎng)的,絕對不能給裴深臉上抹黑。 她是一個乖孩子,不會做壞事的。 她這般柔弱,又這般無助,卻那么堅決,面對公主,郡主,甚至四品官員家的嫡女,半步不曾退讓,嬌小的身影就這么逆著人群,幾乎是孤立無援地,有一些脆弱地,□□著背。 敏然郡主一時語塞。 她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說什么,心中那種欺負(fù)人油然而生的心虛,都始終伴隨著她。 這可就怪了,她脾氣不好跋扈慣了,何時還曾對旁人有過這種心虛愧疚的情緒了? 這般陌生情緒反而讓她有些失控,敏然郡主拉下臉來。 “讓你道歉你不道歉,怎么,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我不吃酒?!?/br> 剛剛才和裴深在酒樓偷偷喝了果子酒的余魚略顯心虛,卻還是認(rèn)真給敏然郡主解釋。 她除了剛剛,長了這么大來,的確不曾飲酒的。 敏然郡主拼了命繃住唇角,才沒有笑出來。 這是什么稀罕小人兒,懟人的話,說出來倒像是認(rèn)真的解釋,聽的人只想笑。 敏然這邊才露出半分松動,旁邊一直圍觀的文賢公主才慢悠悠搖了搖扇子,輕聲提醒她。 “敏兒,趕緊解決了,我?guī)闳コ圆??!?/br> 這般一提醒,敏然郡主強(qiáng)行壓著心中的那股子怪異,端出平日里跋扈的一面。 “你還敢頂撞我,你鄉(xiāng)下來的,既然如此沒有教養(yǎng),那就別怪我多事,教一教你規(guī)矩了!” 敏然郡主剛想讓身后仆婦動手,身后忽地傳來疾風(fēng),剎那間,擋在門口的繡花屏風(fēng)直接被一腳踹翻在地,嚇得不少夫人姑娘花容失色,齊齊躲開。 公主和郡主嚇了一跳,張嬤嬤護(hù)著余魚連忙退讓了幾步,而余魚忽地想到什么,抬起下巴往門口看。 逆著光,高挑俊美的少年陰鷙的眼神冷冷落在敏然郡主身上,嘴角一勾,笑得甚是病態(tài)的溫柔。 “你說,你要教誰規(guī)矩?” 第26章 入v第一更 裴深。 余魚被張嬤嬤護(hù)在身后,她一雙眼眨也不眨盯著裴深,平日里在她面前懶散溫和的少年,這副危險而迷人的模樣,是她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