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31節(jié)
“本世子平日里看的是什么歌舞?你想好了在回答?!?/br> 裴深不輕不重看了眼那老婦人。老婦人視線飄向被捂著眼的小姑娘,頓悟了。 “世子平日里看的都是極為正經(jīng)的歌舞,小的心想,不夠活潑,想著給世子和姑娘一點驚喜,擅自換了,還請世子和姑娘不要見怪?!?/br> 余魚忍了又忍,眼睛被蒙上的感覺,什么也看不見,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裴深,可是外頭那些人說著話時,她還是想聽清楚的。猶豫再三,抬手輕輕撥開裴深的手。 本以為裴深用了力氣,不容易撥開,沒想到她只是指尖輕輕推了推,裴深的手毫無力氣,順著她的力道就撤開了。 看見了。余魚揉了揉眼睛。 這種歌舞,她也是第一次見。 還以為平日里,裴深出來在溫柔鄉(xiāng)喝酒,看的都是剛剛那種呢。 原來不是的。 不過說來,剛剛那種歌舞,好像也……蠻有看頭的。 就是裴深捂著她的眼,都沒有多看幾眼呢。 “沒錯,”裴深一臉正義地說道,“平日里不過是困倦時,偶然看點歌舞,都是穿著得體,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從未見過如此輕浮的舞蹈。從未!” 老婦人張了張嘴,什么都沒有說。 裴深又交代了自己小廝一句,讓去轉(zhuǎn)告老婦人,安排的歌舞,必須是正經(jīng)的。 要給小丫頭看的,總得正經(jīng),不然她怕是要以為,他不是一個正經(jīng)人了。 老婦人得了‘正經(jīng)’兩個字,腦門兒上都要冒煙了,還是沒說什么,片刻后,讓少女們換了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裙,彈著琴,正兒八經(jīng)地跳《詩經(jīng)》。 余魚這一次看著時,注意力都在少女唱詞的《詩經(jīng)》。 她剛開始學(xué),好多都還不太懂,可是聽著這些少女唱出,總覺著,是一種繾綣。 裴深全程就瞥了一眼。 見那些少女們穿著得體,也就不在乎了。 可不能讓這些,帶壞了小丫頭。 正看著呢,堂廳外頭一個小奴躬身進來,小心翼翼說道。 “世子,外頭是裊裊居的船,水依娘子請世子移步?!?/br> 裴深一愣。 他想起什么,連忙側(cè)眸。 小丫頭果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不確定地問:“是你的溫柔鄉(xiāng)嗎?” 第27章 入v第二更 裴深沒好氣地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瓜。 “就會這一個詞嗎?再亂用,回家抄書!” 余魚這些天每日都跟著裴深練字讀書,對于抄書這種懲罰,只有喜歡的,沒有賭氣。所以不見幾分沮喪,反而好奇地追問。 “不是嗎?是嗎?” 裴深也煩水依娘子這會兒來。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只是水依娘子和外頭的那些不同,她來找他,定然是有事的。 一面吩咐小廝去請水依娘子,一面給自家好奇的小丫頭解釋。 “自然不是。” “一塵院里的嬤嬤丫鬟,是為一塵院的種種負責(zé)的,水依,她就是我手底下,為某一塊負責(zé)的。你可以把她看做是管事娘子。” 管事娘子? 余魚立即理解了這個。 就像是一塵院里,有三個管事娘子,管事娘子上頭,還有一個拿大權(quán)的張嬤嬤,張嬤嬤是裴深專門放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而她,是裴深養(yǎng)著的。 這么算了算,那水依娘子,大約就是和一塵院的周娘子一樣。 不同的是,周娘子是在一塵院里管事,這位水依娘子,是在外頭給裴深管事。 有了這個概念,余魚就等著見一見這位水依娘子。她其實,也是有些好奇的,裴深在外面的正事,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那小廝去請了人來,沒一會兒,外頭傳來腳步聲,到了門口,還沒推開門,就是一個女子謙卑的問候。 “奴不請自來,還請世子不要苛責(zé)?!?/br> 下一刻,懷抱琵琶的年輕女子推門而來,低著脖頸,尖尖的下巴,烏黑長發(fā)披散著,只用一根青色綢帶松松攏著,黑發(fā)陪著白裙,顏色是極濃的極淡,甚至難以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在她的容貌上。 女子抱著琵琶走上前來,在兩三步遠的位置跪地拜下。 “奴給世子問安?!?/br> 然后抬起頭來,那雙細長的眼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落在余魚身上。 片刻后,她輕笑著,微微躬身。 “姑娘安好,妾喚作水依,日后侍奉姑娘,還請姑娘不要嫌棄妾愚笨?!?/br> 余魚還盯著水依看。 在她看來,這位水依娘子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正是如花兒般的嬌嫩,相貌不俗,氣質(zhì)也不錯,只是不知為何,眼神透露出來的東西,比她這個年紀,要深沉得多。 不過聽著裴深說過,水依娘子在這個年紀就能做個管事娘子,那的確不該用常人年紀來推算她的實力。她定然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不嫌棄?!?/br> 余魚認真說道。 能做管事娘子的人,怎么會是愚笨之人。 這大概只是水依娘子的自謙吧。 卻不想她這么說完,水依娘子的表情僵了僵,并未起身,而是用惶恐地語氣問裴深。 “世子,奴可是說錯了什么,惹了姑娘不快?” 嗯?余魚一愣。她不是都說了不嫌棄了嗎?還是說她剛剛說話時,第一個字聲音太小了,她沒聽見,只聽見了嫌棄兩個字? 余魚糾結(jié)著,要不要解釋一下,然后就見裴深嘖了一聲,抬手讓水依娘子起來。 “知道說錯話會惹人不快,說話前就動動腦子?!?/br> “水依,你不是愚笨之人。”裴深看水依娘子的眼神,有些冷。 而這一眼,讓水依眼神顫了顫,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br> 等水依娘子起身,卻挪坐到余魚的身側(cè)。 “妾來服侍姑娘?!?/br> 余魚有些不解,她平日里用膳也不需要誰來服侍,夾菜什么的,一般都是她自己來,就連裴深一樣。更何況,大家都是分席,也輪到需要使喚一個人,專門來服侍。 她也不習(xí)慣這種事,直接婉拒了。 “不用?!?/br> “姑娘別嫌棄妾,妾旁的不會,服侍人還是擅長的?!彼滥镒庸蛟谝粋?cè),笑吟吟替余魚執(zhí)筷,只瞥了眼小幾上的食物,就準確無誤夾了一筷子松鼠桂魚。 “姑娘瞧著年紀小些,妾以為,姑娘或許喜歡酸甜口?” 這還真讓她答對了。 余魚就喜歡這種酸甜口,松鼠桂魚,她也吃了不少。 她剛吃完小碟里的魚rou,水依娘子又恰到好處夾了一塊嫩豆腐,細心地在上面淋上湯汁,用扇子扇了扇,才端起小碟請余魚品用。 別說,有個這么心細的人服侍,還真的挺不錯。 余魚在水依娘子的服侍下吃了好一會兒。 旁邊裴深也沒有動筷,就這么手撐著頭,眼含笑意看著自家小丫頭,吃得滿臉滿足,用力咀嚼的小模樣,著實可愛。 這么一看,小丫頭身邊的確缺了一個服侍用膳的人。 嬤嬤不適合來伺候膳食,小蓮不懂規(guī)矩,水依經(jīng)過多年的熏陶練習(xí),在這方面瞧著還不錯。 裴深漫不經(jīng)心想,裊裊居還有誰能接受水依的事物,頂上一個能干的,就讓水依直接去伺候余魚用膳。 那邊水依還不知道自己險些就要成了一個伺候膳食的專屬丫鬟,還在服侍余魚,她眼神尖,心細,反應(yīng)快,伺候起來得心應(yīng)手,讓余魚吃得很舒服。 余魚吃了好一會兒了才反應(yīng)過來,這水依娘子不是來給她伺候用膳的,好像是有事兒找裴深。 只是怎么水依不提,裴深也當(dāng)沒這會兒事兒?不著急嗎? 余魚這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我吃好了。你不是要和世子有話要說嗎,說就是了?!?/br> “這……” 水依娘子放下筷子,卻是小心打量了余魚一眼。 十四五歲的少女,年紀小,滿臉透露著單純,面對她也沒有什么警惕或者不喜,就像是對她這樣的存在,十分隨意。 這份隨意,讓水依娘子心中有些想法。 “妾與世子說話,可能不太好讓姑娘聽著?!?/br> 水依娘子恭敬而又謙卑。 她聽不得呀。 余魚猜測是裴深在外面的要事,的確不是她該聽的。 那她是要避讓開嗎?那剛好,她吃好了,出去吹吹風(fēng)。 余魚剛要起身,身側(cè)的裴深一把將她按住。 “你往哪兒去?” “我出去吹吹風(fēng),你和水依娘子說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