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72節(jié)
至于之后袁姨娘被送走,對她有怨憤很正常。 但是這份怨憤在余魚面前,根本上不得臺面。 以后還是避開袁姨娘吧。 袁姨娘要是還有壞心,指不定什么時候發(fā)作呢。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得想個法子才好。 小丫頭陷入沉思,眉宇間的一絲憂愁看的裴深好笑。 他手托著腮笑瞇瞇給她布菜,而在場的人,都看見了這位素來冷淡的世子,是如何溫柔細(xì)致的照顧小姑娘。 “深兒。” 國公夫人放下筷子,笑著提高了聲音。 “我有一件事,想來還是家宴上說比較妥當(dāng)?!?/br> “柔兒入府半年有余,我想著,是不是該準(zhǔn)備你們二人的婚事了?” 余魚一愣。 等等,二姑娘不是說,府上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個月了嗎?為什么這會兒國公夫人才說這個? 還是二姑娘之前聽錯了? 裴深放下酒杯,隨意拱了拱手:“母親做主就是?!?/br> “嗯,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做主了。” 國公夫人笑吟吟地看著余魚。 “府上許久沒有喜事了,世子的婚事,得大cao大辦?!?/br> “你們有什么想法的,說來與我,我該怎么給你們準(zhǔn)備,就怎么準(zhǔn)備?!?/br> 裴深沒有意見,余魚也沒有意見。 卻不料袁姨娘忽地捂著唇輕笑。 “夫人,妾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國公夫人的臉色淡了淡,尤其是在看了眼國公后,更是一臉乏味。 “這丁姑娘大老遠(yuǎn)從茂管城入京,說是管家陪護(hù),到底是孤單一個小姑娘?,F(xiàn)在cao辦婚事,是不是得通知丁家,請親家前來京中,一同商議商議?” 夫人聲音淡漠。 “茂管城路途遙遠(yuǎn),婚事我們國公府自己可以cao辦,用不著讓親家費(fèi)心?!?/br> “這怎么能是費(fèi)心呢,到底是自家嫁姑娘,不說參與商議婚期,這姑娘出閣,總該是要父母親都在的吧。依我看,倒不如請了丁府主家來,到時候在京城尋一個宅子,就當(dāng)是丁姑娘出門的府邸,這樣一來,也讓別人知道,丁姑娘可不是孤苦無依,父母親具在呢。” 余魚聽著總覺著哪里奇怪。 為什么袁姨娘,一心想要丁府的人上京來? 她的話乍一聽沒有什么問題,甚至?xí)X著很妥帖。 前提是,余魚得是真的那位丁姑娘。 真正的丁姑娘出閣,丁府的主家在,也許是理所當(dāng)然的。 但是她不是丁姑娘,她是余魚。 那么丁府的存在,只能是她的阻礙。 丁府的人一來,那不就知道,這位和世子成婚的根本不是什么丁姑娘,而是一個陌生少女嗎? 余魚倒是無所謂,畢竟裴深至始至終都知道她是誰。 可是如果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讓楚國公府丟了一個大臉? 又或者說,不只是丟臉? 還有可能會有些什么意外? 余魚不確定,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一點(diǎn)就是,袁姨娘的提議,沒安好心。 而國公夫人也冷下臉來。 “怎么,袁姨娘是覺著我不會安排,想來做我的主了?” 這話說的太重,袁姨娘臉色一僵,哪里還坐得下去,起身跪下。 “妾身惶恐,是妾身失言,夫人恕罪?!?/br> 好好的家宴,袁姨娘擱那兒跪著,底下小輩們都很尷尬,本來夫人和袁姨娘的對話,起初還沒有幾個人仔細(xì)聽,這會兒是只能紛紛放下筷子,眼觀鼻鼻觀心。 袁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一邊用帕子按著眼淚,一邊柔聲說:“都是妾不好,妾就是想著,當(dāng)初妾過門子時,家中父母兄弟都不得見,想起來心中就苦悶,看著丁姑娘要出嫁,可她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心里頭就難受?!?/br> “還是妾失言了,不該想到妾過門時的舊事?!?/br> 國公一臉心疼,伸手想要扶袁姨娘。 夫人瞥了眼,冷聲說道:“你過門子?你不過是賤妾,你爺娘賣進(jìn)來的,許你一盞紅燭就算納進(jìn)門,你拿你來比較我兒媳?未來的國公夫人?” “你無人送嫁,是沒有資格。我的兒媳不需要送嫁,是我給她另有安排。” 這話一說,國公都收回了手,背著手咳了一聲。 “不該,此話當(dāng)真不該。你說你,夫人安排事情,插什么嘴?!?/br> 袁姨娘緊緊絞著帕子,半響,哭著說道:“是妾的錯,妾出身卑賤,不該也不能和世子夫人,未來國公夫人比,是妾錯了,夫人恕罪?!?/br> “罷了,中秋家宴,你這般哭哭啼啼惹人心煩。好好的日子,讓你給攪和了?!?/br> 夫人一皺眉頭,袁姨娘就知道該怎么辦。 她明知道,可還是不死心。 她把目光落到余魚身上。 “夫人,妾雖然不該這么說,可是好歹也該問問丁姑娘。她入府半年,都不曾給家中去過一封信。也許,丁姑娘想家了呢,丁姑娘想家人送嫁呢?” 怎么又提到她了? 雖然全程的矛盾點(diǎn)都在余魚身上??傻降资欠蛉撕驮棠锏膽?zhàn)場,余魚只當(dāng)自己是個旁觀客。沒想到又提到了她。 余魚一臉淡定說:“不想家,也不想送嫁?!?/br> 倒也不是她配合夫人。說到底,無論是她自己家,還是不曾見過的丁家,都和她無關(guān)。想念這個詞,還是在認(rèn)識裴深之后,才第一次體會。 送嫁什么的,找一群人來拆穿她嗎? “這不合規(guī)矩,到底是正兒八經(jīng)成親,和妾這種沒資格的人不同,丁姑娘怎么也該有家人陪伴才是?!?/br> 袁姨娘又說了一句。 這一句倒是沒有太大的錯,國公心疼自己小妾,也跟著說了句。 “嗯,的確是這樣。夫人,倒不如安排安排,請親家入京吧?!?/br> 咦? 余魚一慌,和裴深對視了眼。 裴深全程漫不經(jīng)心聽著,還是給余魚夾著菜,上面人吵翻天,他就只負(fù)責(zé)給小丫頭喂飽肚子。 這會兒見余魚慌了,嘴角一勾。 “慌什么,來就來,有我在?!?/br> 也對哦。 余魚瞬間就被安慰到了。 “不是我不安排,而是時間來不及?!?/br> 國公夫人眼皮一抬,隨口說道:“婚期不足一月,恐怕親家難以趕上了。真是遺憾。” 余魚嘴里咬著糖糕,一愣。 婚期不足一月? 裴深也跟著愣了愣,然后手背抵著唇,輕笑了笑。 這算什么,因禍得福? 不足一個月啊。 裴深用一種讓余魚心中發(fā)毛的危險眼神看著她。 “聽見沒?!?/br> 他聲音小小的,含著笑意。 “這個婚期可不是我選的,母親選的。” “長者賜,后半句是什么?” 余魚喃喃:“……不可辭?!?/br> 好像有哪里不對? 第52章 長壽面 中秋家宴過后第二天,余魚和裴深就回到了莊子去。 明面上的理由是,在莊子里給余魚找了一個大夫調(diào)理身體,實際上,是要給小丫頭過十五歲生辰。 只是余魚這兩天一直不得勁兒。 明明那天和裴深一起挑選婚期的時候,選好了明年的夏初。 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怎么家宴上,袁姨娘這么一攪和,夫人拍板了只有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 她真的很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