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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嬌嬌在線閱讀 - 養(yǎng)嬌嬌 第95節(jié)

養(yǎng)嬌嬌 第95節(jié)

    裴深捏著梳子,整個(gè)人僵在原地,沉默片刻,透過銅鏡幽幽地看著余魚。

    “不舒服?”

    余魚仔細(xì)感覺了一下,他下手的確溫柔,從來不會扯到她的頭皮,但是梳發(fā)到底生疏,慢騰騰地,磨蹭地難受。

    “也算不得不舒服,就是太生疏了。”

    “我除了你在你身上,也沒有旁的練習(xí),生疏,咳,生疏在所難免?!迸嵘钐裘?。

    余魚也理解裴深,他只給自己一個(gè)人梳過發(fā),像是家中的丫鬟們梳發(fā),長年累月練下來的,手上那叫一個(gè)麻利兒。

    當(dāng)然不能讓裴深和她們比,余魚還知道哄一哄他。

    “你說的是,只給我一個(gè)人做過,手上生疏些也無妨,我喜歡就好?!?/br>
    裴深梳子拿不住了。

    “喜歡嗎?”

    “喜歡呀。”

    余魚用力點(diǎn)頭,笑瞇瞇給裴深說:“你給我梳頭發(fā),梳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br>
    裴深愣住了。

    原來,她說的是梳發(fā)。

    他還以為,小丫頭什么時(shí)候,這么放得開,能和他討論這種事。

    還能說得出喜歡。

    裴深想了想,依舊按著自己的話題認(rèn)真說:“行,我多加練習(xí),下一次,讓你也喜歡上。”

    余魚沒有懂裴深的意思,還很乖巧地夸他:“哥哥最棒了。我一定會喜歡的?!?/br>
    到底是在外頭,不敢待太久,裴深也準(zhǔn)備了銀珠子,算著時(shí)辰,讓小蕊把余魚送了回去。

    從香粉鋪回到楚國公府,比之前回來的時(shí)辰稍微晚了一點(diǎn),但是車夫還主動解釋是路上有人滋事,旁人倒只當(dāng)是路上耽誤了,都沒有起疑心。

    畢竟自家世子娘子,素來是個(gè)讓人放得下心的。

    楚國公府的人都知道,這些天,世子夫人心情很好。

    一問一塵院的下人,說是世子手上有個(gè)香粉鋪,鋪?zhàn)永镄聛砹艘慌虾玫南惴?,娘子前些天去看過,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小鋪?zhàn)永锏教幎际橇钏矚g的。

    伺候世子娘子的丫鬟們大多知道,娘子不喜歡重香粉,平日里也不怎么涂脂抹粉,就是年節(jié)上,會上一點(diǎn)妝,上妝也只是淡淡的一層,香粉味重了,娘子會打噴嚏。

    因?yàn)檫@個(gè),外頭采買香粉,都是挑著最淡味道的來。

    這會子發(fā)現(xiàn),自家手頭上的鋪?zhàn)永锞陀泻线m娘子的,可不是讓人開心的事兒嗎。

    鋪?zhàn)拥恼乒竦模蔡焯炫扇藖砀?,說是給娘子送香粉盒。

    香粉盒下面,都壓著一層,里面是某個(gè)藏在紅袖招里的人,寫的情詩。

    余魚這兩年一直在練字,讀書多了,能看得懂,這是一份很露|骨的情詩。

    這種東西要她怎么回?

    余魚只好回兩個(gè)字。

    已閱。

    這頭回了裴深的信,那頭接了大姑娘府上送來的帖子,孩子滿周歲,請娘家人來。

    余魚順手就回復(fù)給裴深,問他外甥的周歲,去不去。

    次日收到回信,照例是一份情詩,后面才跟了一句,去看看也無妨。

    裴深啊……

    余魚過門兩年,府里往日也沒有幾個(gè)人瞞著她,時(shí)間長了,知道的事情也多。

    說是他現(xiàn)在親情淡漠,何嘗不是過去那些年的種種造成的。

    大姑娘與他小時(shí)候親厚,長大后也生分不少,成婚后,更是難得見一面。

    他還藏著,大姑娘的孩子周歲,還打算去看一眼,已經(jīng)很有心了。

    只是余魚不知道,他得怎么混進(jìn)大姑娘夫家去。

    沒幾天,就是大姑娘的孩子周歲。

    大姑娘嫁的是個(gè)尋常小京官,七品小官,文職,勝在沒有什么雜七雜八的瑣事,府宅里也干凈。

    唯一大的親戚,就是楚國公府這個(gè)姻親了。

    到底是孩子周歲,國公夫人帶著余魚,已經(jīng)出嫁的二姑娘和三姑娘各自帶著丈夫,都得去大姑娘家中捧場。

    大姑娘夫家就是一個(gè)尋常的宅子,京中一進(jìn)的院子,比起百姓家中要寬大些,接待貴人就有些不太夠用。

    府里的老夫人把正房騰出來,專門接待楚國公府一家子。

    其他的親戚,大姑爺?shù)耐?,也只能在外頭候著。

    老夫人是祖母,論起來輩分要高些,就是在國公夫人跟前不太放得開,很拘謹(jǐn),只好去拉余魚的手。

    “這就是府上大娘子吧,標(biāo)志人兒?!?/br>
    余魚是世子娘子,大姑娘的長嫂,也是小輩,自然能讓老夫人稍微松口氣。

    余魚也配合,知道國公夫人身份高,沒幾個(gè)人能放得開的,就領(lǐng)著身后兩個(gè)meimei,陪老夫人說了會兒話。

    “說來府上還有個(gè)四姑娘吧,怎么不見人?”

    老夫人不太清楚楚國公府的情況,張口問。

    二姑娘和三姑娘對視一眼,看向余魚。

    余魚淺笑著:“四meimei還病著,不好出來吹風(fēng)?!?/br>
    說罷,余魚垂下眸。

    袁姨娘自打兩年就不見了,長輩處理的,她不好過問。

    四姑娘則在兩年前,就被送到袁姨娘的娘家去了。

    一個(gè)果農(nóng)家。

    四姑娘當(dāng)年的行為多少有些讓國公氣憤,又是自己的女兒,怕受到牽連,索性直接給她除了名,讓袁家的人養(yǎng)。

    袁家到底有個(gè)袁姨娘,那么多年的恩寵,家里底子也不薄,養(yǎng)個(gè)國公姑娘有些難,但是把四姑娘當(dāng)個(gè)尋常富貴人家姑娘來養(yǎng),是養(yǎng)得好的。

    袁家人是上門過的,求著把四姑娘帶回來。

    國公府的姑娘若是一直養(yǎng)在姨娘家,以后也沒有國公姑娘該有的榮耀,這一點(diǎn)袁家人很清楚,養(yǎng)的再好,只要國公府不要,四姑娘就只是一個(gè)尋常的百姓姑娘。

    只是四姑娘倔,兩年來不曾上門過。

    這兩年余魚也沒有打聽過四姑娘。

    總歸在袁家,自己的外祖家,比在旁人家好。

    大姑娘和姑爺領(lǐng)了孩子出來,的確可愛,抓周宴辦得熱熱鬧鬧。

    余魚一直心神不寧的。

    她還記得,裴深說要來的,可是直到抓周宴都散了,也不見裴深的影子。

    總是放心不下。

    余魚本該是跟著國公夫人的馬車一道回去,卻在上馬車時(shí),頓了頓。

    “阿娘,我去香粉鋪一趟?!?/br>
    國公夫人也知道,這些天自家兒媳只愛用那鋪?zhàn)永锏南惴?,聞言也沒有多說什么,同意了,只讓她多帶兩個(gè)人。

    余魚一路抵達(dá)香粉鋪,掌柜的嚇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娘子親自來了。

    卻只能按照余魚的吩咐,給開了門。

    余魚第二次走著地道,心里頭多了一些說不出來的慌張感。

    她提著燈,前頭依舊是小蕊開了門,拉了她上去。

    她已經(jīng)記得上一次是怎么開門的了,熟門熟路過去,拉開了這間房和另一間屋子的隔斷。

    沒人。

    余魚微微皺眉,想到她上次更衣的房間,又繞過去,順著記憶力,去推開了瓷畫。

    房間里點(diǎn)著一截香。

    似乎是安神的。

    床榻上趴著一個(gè)人。

    余魚墊著腳,小步小步挪過去。

    還沒靠近,那趴著的人猛地起身,抬手剛攥著余魚的手,就卸了力道。

    余魚眼睛里已經(jīng)是盈盈一汪淚珠了。

    裴深輕輕放開余魚的手,苦笑。

    “對不住,今兒沒去成?!?/br>
    余魚搖著頭,眼淚珠兒一顆一顆地落下。

    她伸出手,輕輕地,虛虛地,落在裴深赤|裸的肩背上。

    上面裹著白色的繃帶,滲出不少血跡。

    紅得刺眼。

    “疼嗎?”

    她聲音細(xì)細(xì)小小地,哽噎地。

    裴深故作輕松:“多少有點(diǎn)疼,不過,娘子親親我,說不定……”

    話音未落,余魚彎腰,第一次主動地,生疏地,吻上了裴深。

    “哥哥,我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