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職員原本想沖過去扶老總的，現(xiàn)在倒好，原地警戒姿勢扶著奶奶，怕老人受不了這種刺激。

    奶奶將那邊抱著自己重孫女的男人重新打量一遍，嗯，像個上班族的樣子，西裝的品質(zhì)也不像很好，領(lǐng)口還皺皺巴巴。長得非常英俊，走在大街上絕不比自己家孩子遜色，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經(jīng)濟條件很好，怪可憐的。

    “你再說一遍，男人也能生孩子？”可是再怎么可憐，都沒有剛才的消息聽了震撼，她重新看向自己的孫子，腦袋里已經(jīng)把自己讀過的所有文獻和科研報告都拎出來掃了個遍，沒聽說過這種病例。

    “就，就……”小職員實在不敢多說，“能啊，我生的，我倆的孩子?！?/br>
    老人家霎時看過來并且血壓沖高?！笆裁?？”

    “對啊，我生的。”小職員心里一橫，“我……所以她叫我媽咪，您聽見了吧？”他還想著怎么把這個謊圓滿一些，結(jié)果奶奶一只手飛過來，啪嘰，打得他腦殼一疼。

    “你騙誰呢你！你哪次體檢報告不是我親自看完的？”奶奶沒忍住，還是打了一下。她再次看向那個身份未定的……孫媳婦，仔細(xì)看仔細(xì)看，能看出小女孩兒的眉眼間有一分相似。

    但是自己家的基因太過強大，九分像了自己家，愣是把那一分壓下去，和小孫子一比對，活脫脫……這不是套娃嘛?？墒菑尼t(yī)幾十載，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哪怕是自己早就退休的導(dǎo)師，從醫(yī)手記上都未必有這種記載。

    “我去看看他。”醫(yī)者父母心，也是出于探究心態(tài)，小職員奶奶朝那邊走。剛走兩步又被自己孫子給拉回來。

    “奶奶我求求您了，別過去認(rèn)他?！毙÷殕T拉住自己雷厲風(fēng)行的奶奶，生怕老人家過去一句你躺下我給你檢查檢查，“慢慢來，慢慢來?！?/br>
    慢慢來？看病這種事向來沒有慢慢來！奶奶在簾子后面，指著小孫子的臉問：“你說，到底你們是怎么回事？女兒都這么大了你們也沒在一起，是不是你不想誠心誠意和人家過日子？家里平時怎么教你的？他……他真能生孩子？”

    “我想跟他過日子，我肯定會帶他回家的啊?！毙÷殕T不敢撒謊，自己這算有婚姻事實了，再不負(fù)責(zé)任簡直不如狗，“他……他因為身體的這個事，比較敏感，我怕您嚇著他。您心里知道就行，讓他緩一緩，我不想讓他在沒準(zhǔn)備的情況下受傷害?！?/br>
    聽孫子這樣說，奶奶一陣欣慰，但整個人還在無比震撼當(dāng)中，震來震去，心里好多個疑問。她第三次完全將那個人打量，推測他的反應(yīng)很有可能在經(jīng)歷劇烈的經(jīng)痛和胃痛，抱著的孩子還那么小，卻已經(jīng)縫了針。現(xiàn)在是麻藥勁兒還沒過，一會兒藥勁兒過了，小孩兒估計也要哭。

    也對，這件事自己先知道就行，身體狀況是病人隱私，除非他主動說，自己問多了就是傷人了……怕是這些年帶著孩子的日子也不好過，孩子爸爸，也就是自己這個不負(fù)責(zé)任的小孫子沒有陪著他，讓他一個人……大著肚子?xùn)|躲西藏。自己穿得那么簡單，一看就不是經(jīng)濟條件好的裝扮，孩子卻打扮得極漂亮，估計掙得那些工資都給女兒花掉了。

    一想到自己的孫媳婦可能挺著大肚子的時候還在打工，還要被無良老板克扣工資，又找不到正經(jīng)醫(yī)院生孩子，或許都是自己在家生產(chǎn)的……小職員奶奶忍了又忍，沒忍住，照著小孫子的腦殼又拍一下。

    小職員正目光切切地關(guān)注著那邊，突然又挨一下，被打得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總裁坐在床上，屁股底下很不舒服，但還是抱著女兒看了幾千遍、幾萬遍。幾針就把傷口縫合了，可是領(lǐng)口上有血漬，不用想，一定是清創(chuàng)時候重新打開了傷口……他抱著女兒的小腦袋親了親，最后滑下縫合床，高高地抬著頭，抱著自己的孩子。

    現(xiàn)在自己是沒體力沒時間了，否則一定找男孩兒家長算賬。他剛沖門的方向動了一步，門被從外推開了，進來的，就是剛才那個又打電話又笑的人。

    一口惡氣頓時沖到頭頂，沖得自己天靈蓋都要飛出去，總裁先把女兒放下了，努著勁兒將酸脹的后腰挺直再走過去：“當(dāng)著孩子的面，我不想和你多說什么，但是這件事……”

    “對不起！”男孩兒父親一鞠躬，連帶著給小姑娘，一個90度的大躬，“是我沒有教育好自己家的孩子，是我這個當(dāng)監(jiān)護人的沒有給孩子做好榜樣。這件事全賴我們家，這就給您還有……小朋友道歉！”

    總裁一愣，不知道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男孩兒父親怎么變了個人。

    “小朋友，是叔叔不好?！蹦泻焊赣H蹲下說，和小孩兒面對面，無比誠懇無比服軟，“都是叔叔沒有管好孩子，讓院里的小哥哥把你給撞了，叔叔現(xiàn)在跟你道歉，等你的傷養(yǎng)好，叔叔帶著小哥哥親自上你家道歉?！?/br>
    小職員也愣愣地看著，咦，這么快就讓大哥處理完了？

    這時，小職員大哥從門外走進來，朝著奶奶這邊點了點頭。

    小女孩兒沒見過這個，大人一道歉，她只知道搖手：“叔叔沒事，你不要說小哥哥?！?/br>
    “說，必須得說，叔叔回家就把你的小哥哥打一頓，帶著禮物上你家賠罪。”男孩兒父親又鞠一躬，這十幾年自己確實是飄了，忘記有一句老話叫人外有人，還有一句老話叫一山還有一山高。在真正的山面前，自己只是一個不夠格的小土坡。

    總裁卻沒那么好的心情，雖然道了歉，可怎么看這人怎么不舒服?！暗狼妇托辛耍瑒e上我家……”他又要蹲下抱孩子，結(jié)果疼痛猛然襲來，沖擊了他的肚子、胃、太陽xue，下腹部和腦袋里同時失血似的，讓他眼前一黑。

    在撐住旁邊的床的一剎那，這具身體里只有一個感覺了，就是疼。

    這下小職員從奶奶的魔爪下逃脫出來，一個健步?jīng)_過去?！袄掀?？老婆你怎么了？”他第一時間將人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和孩子一起在床邊叫他?？墒菬o論怎么叫都沒得到回答，老總一直閉著眼睛，臉上只有汗水沒有其他，還痛苦地皺著眉。

    小職員大哥露出少有的驚慌?！斑@怎么回事？人怎么了？”

    “都起開?！毙÷殕T奶奶把兩個孫子撥拉開，重新戴好了口罩和手套，“把孩子先抱開，把那人先轟出去。他這是……”她很有經(jīng)驗，但是沒有說出口，這是痛經(jīng)加上情緒激動和緊張造成的暫時昏厥，身體里肯定有地方?jīng)]調(diào)理好。她又轉(zhuǎn)過身，埋怨地看了一眼快要急哭的小孫子，再看向情緒穩(wěn)定的大孫子：“去婦產(chǎn)科把你媽叫過來，就說這邊有急癥?！?/br>
    小職員趕緊靠邊站，先把女兒抱給護士去照顧，再回來蹲床邊，抓著老總冰涼的手一直喊他名字。這怎么辦？老總每次生理周期都這么難受嗎？竟能……疼昏過去？他沒工夫想別的，只能傻傻地看著奶奶忙來忙去，不一會兒，縫合間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進來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人。

    “媽……”小職員站了起來，“媽，救命，救命啊?！?/br>
    “什么急癥？病人呢？”小職員的mama掛著聽診器，走了過來。只是床上躺著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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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腦補我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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