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噩夢游戲Ⅲ 第65節(jié)
無罪釋放了! 第74章 緘默校園(三十四) 齊樂人回到了月考現(xiàn)場的校長室。 他的計劃出了一點紕漏——對一個幸運e來說,從來就沒有完美執(zhí)行的計劃——但勉強算是成功了。 雖然打擊錯誤,但好歹打擊到了一個,還活著出來了,比最糟糕的預案強多了。 齊樂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如果權力魔王真的能兌現(xiàn)承諾,讓所有玩家離開噩夢世界,那倒也不錯。 但是,他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魔王的承諾上。而且,要是他們這么一走,噩夢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呢,讓理想國統(tǒng)治世界嗎? 寧舟絕不會同意的,齊樂人也不能。 他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改變,如果是剛進游戲的時候,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逃回現(xiàn)實,哪管另一個世界洪水滔天。 但是在黃昏之鄉(xiāng)的三年改變了他,他與這個世界有了更緊密的聯(lián)系,不僅僅是寧舟,還有審判所的同事、生活在黃昏之鄉(xiāng)的原住民,乃至人間界的子民。 他無端地對“神愛世人”有了感懷,從前他并不相信。 如果真的有一位人格化的神明存在,祂創(chuàng)造世間萬物,那祂如何能對自己的造物無動于衷? 至少,他和寧舟都不能。 所以他們都在本源的神性中,為了保留自己的人性而掙扎。 不能把世界的權柄拱手讓給墮落的野心家,這是他、寧舟、許許多多仍在掙扎,或者已經(jīng)永遠長眠的前輩們的愿望。 齊樂人摸了摸胸口,直到現(xiàn)在他都戴著先知送給的他的那個掛墜道具【先知之心】,即使這片金屬羽毛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功能。不只是他,幻術師和司凜也一直隨身攜帶。 這不只是一份禮物,更是一種信念的傳承。 就像當年瑪利亞把信念傳承給先知,現(xiàn)在,輪到他們了。 ……………… 齊樂人離開了。 離開時,他沒有給出任何合作的承諾,他說他需要慎重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他不會擅自為寧舟做決定。 權力魔王并不著急,距離魔界的最終儀式還有半年的時間,她已經(jīng)等了三年,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反正,勝利的鑰匙已經(jīng)到手了。 權力魔王不悅地在紅茶里添加蜂蜜,世界意志的碎片里有一股讓她很不舒服的味道,她喝了好幾杯紅茶才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 她閉上眼,感受著自身的變化,解讀起了碎片給她的啟示:“看起來,祂的碎片只是一段‘程序’,在不斷計算著最有可能達成目標的路徑。祂看好毀滅魔王的潛力,認定他能幫祂打破金魚缸,于是屢次利用齊樂人去篡改他的命運……一共三次。” 蘇和沉吟了一聲:“我猜,煉獄火湖算一次,剩下的兩次呢?” 權力魔王像是一個檢查軟件歷史運行記錄的程序員,對著一串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都不可能理解的“代碼”,做起了解讀:“還有一次還沒有發(fā)生,但是祂已經(jīng)向齊樂人示警了。看來,他馬上就要來魔界了。至于第一次……” 權力魔王的表情里有一絲尷尬:“哦,第一次,祂給他們做了媒。就是你的獻祭女巫儀式,祂借了你的場地,把他們安排在了同個任務里。這算是女裝相親嗎?” 蘇和的表情有些無奈:“租借場地舉辦相親活動,至少應該知會我這個主人一聲?!?/br> 世界意識的“知識”太龐大了,即使權力魔王吞下的只是一個碎片,在短暫的翻閱后她也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憊。 她停止了檢索,閉目養(yǎng)神,許久才嘲諷地問道:“祂把改變命運的可能,寄托在一段虛無縹緲的愛情上,我該夸獎祂浪漫呢,還是嘲笑祂的愚蠢?” “但你不能否認,祂確實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進程。設想一下,如果齊樂人沒有進入噩夢世界,現(xiàn)在的世界格局會是什么樣呢?”蘇和問道。 教廷的圣徒仍然被不合適他的神圣力量困囿著,止步于半領域,但他會在人間界獲得應有的尊崇。 或者,他在一次又一次和惡魔的戰(zhàn)斗中逐漸覺醒,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世與命運,那么他會在煉獄火湖中自愿永眠。 無論他是圣騎士,還是毀滅魔王,若他的心,沒有被堅定的信仰與禁忌的愛情折磨過,他就只是一個未被考驗過的天真靈魂。 在天堂中信仰神,與在地獄里仍然信仰神,哪一種堅持更可貴呢? 命運的折磨,催生出了一個可怕的變數(shù):一個在地獄中堅守本心,沒有被本源的詛咒摧垮的毀滅魔王,他無堅不摧,也幾乎堅不可摧。 那折磨過他的愛情與信仰,都成為了他的力量。 權力魔王緩緩睜開眼,猩紅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勃勃的野心:“至少,整個魔界會歸我所有。最終的儀式里,我會一路加冕,絕無敵手?!?/br> 原本,她不需要對誰妥協(xié),只要用絕對的力量去打敗對手,就可以走向權力的巔峰。像曾經(jīng)那位毀滅魔王一樣,向世界意志發(fā)起最終挑戰(zhàn)。 失敗,她會被詛咒瘋狂,勝利,她就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樣大開大合地all-in籌碼搏命一戰(zhàn),她很喜歡。 然而…… 毀滅魔王出現(xiàn)了。 權力魔王猩紅的眼睛里一片陰翳。 蘇和為她出謀劃策,這個變數(shù)的出現(xiàn),既是機遇,也是挑戰(zhàn)。 挑戰(zhàn)在于,她必須直面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寧舟;而機遇在于,她可以搶先一步,獲得神格的一部分,也就是世界意志的碎片。這意味著在挑戰(zhàn)世界意志的時候,她具備了昔日老魔王不具備的優(yōu)勢。 如果把這一切比作游戲,正在走向結局的她,眼前只剩下最后兩個關卡,一關是pvp的魔界最終儀式,三位擁有權柄的魔王角逐加冕資格。她擁有蘇和這個軍師和盟友,她的對手是半瘋的毀滅魔王,還有齊樂人。 勝利的她會得到神格,擁有挑戰(zhàn)世界意志的資格。 那就是最終的pve關卡。 蘇和給出的策略是奪取那臺手提電腦,也就是世界意志的碎片,有了它,她就得以窺見boss的各項屬性,這是在削弱最后boss戰(zhàn)的難度,增加她一命通關的可能。 “但是要怎么得到那臺手提電腦呢?”在得知它存在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地問蘇和。 “你不如問問,得到它,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蘇和反問 “什么代價?” “代價是,你會得到一個可怕的對手。”蘇和耐心地為她剖析利弊,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樣,“你必須等待,等齊樂人強大起來,能夠困住那臺手提電腦。但這意味著養(yǎng)虎為患?!?/br> “他會成為我的對手?”權力魔王不屑一顧地笑出了聲,“如果我沒記錯,他差點就死在圣城了?!?/br> 蘇和微微一笑:“也許還有一個……誰知道呢?” 彼時,還是三年前,他以杜越的身份得到了關鍵情報,這份情報改變了他的計劃。 現(xiàn)在,一切都走上了既定的軌道。 至于最后到達終點的人…… 蘇和笑盈盈地看著正在別扭地嘟噥著什么的權力。 權力托著下巴,她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中:“雖然我不想對別人的性取向發(fā)表意見……” 蘇和端著紅茶,慢條斯理地說道:“通常一個人這么說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發(fā)表了意見?!?/br> 權力沉默了幾秒:“哦,好吧,我承認,我恐同?!?/br> 這幼稚的發(fā)言,讓蘇和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個笑聲引來了權力的疑慮,她用一種不確定的疑問口吻,試探著問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有點……” 這個疑問由來已久,從現(xiàn)實世界一直帶到噩夢世界,就連本源力量的侵蝕都沒能抹去這些記憶。 蘇和淡淡地微笑著,他俊美無暇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眼睛凝視著這個在本源力量上登峰造極的權力魔王。 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掩飾自己對感情的好奇與憧憬,假裝不感興趣,這種笨拙、天真又別扭的感性竟然毫不違和地存在于一個強者的身上,即使神性也不能消弭。這是他覺得最有趣的地方。 于是他說道:“可愛的人不分性別,有趣的人也是。” “怎么樣算是可愛,怎么樣又算是有趣呢?”權力追問道。 這不是她真正的想問的。 蘇和從她眼底看到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有趣嗎? 她不會問可愛,因為那太幼稚了。 但她也不能問有趣,因為權力魔王不應該向自己的盟友索要這種感性的評價。 所以她只能問一個籠統(tǒng)的問題,把自己真正好奇的那一部分小心地藏起來。像極了一個在周圍男孩子都在玩小汽車的時候,偷偷把自己的芭比娃娃藏在柜子里的小女孩。 “至少不會是你這樣的?!碧K和笑瞇瞇地說道。 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權力魔王呆愣了幾秒,她惱怒地喝了一大口紅茶,掩飾這一刻的氣憤,還有那種被貶低的羞恥。 這完全是本能,即使沒有好感,一個人被身邊優(yōu)秀的異性做這樣的評價,都會羞憤難當。 但下一秒,這種尷尬的憤怒就消失無蹤。 因為她聽到蘇和用他那優(yōu)雅的聲線繼續(xù)說道:“我既不會用可愛來評價你,也不會用有趣來評價你。因為那太輕浮了?!?/br> 權力恍然大悟。 他說的可愛也好,有趣也罷,都是居高臨下的審視,那是不平等的。 想通了這一點,權力很難掩飾住自己隱秘的得意。這是一種虛榮心被滿足的愉悅,被人肯定的驕傲。 但她不應該為此得意,她告誡自己,于是她飛快地反省了一下,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正事上:“說回毀滅魔王吧。齊樂人這次來魔界……” 她的手上拿著兩個選擇:如果毀滅魔王在融合試煉后真的瘋了,一切按計劃進行。一個瘋了的毀滅魔王就算強大,也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比如,齊樂人。 那就在最終儀式上,讓老魔王與圣修女的悲劇再重演一次吧。 但如果毀滅魔王在試煉后沒有瘋,只是出現(xiàn)了一些能夠解決的小問題。那么合作就是必要的了,他們可以進行第二輪談判,她沒必要和他硬碰硬地死磕到底。 畢竟,妥協(xié)來的權力,也是權力。 至于兌現(xiàn)承諾…… 別忘了,欺詐是權力的一部分。 作者有話要說: 蘇和,一個專業(yè)pua達人。 在場的魔女們要提高警惕,引以為戒,謹防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