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我這次被錄取的可能性很低，對嗎？】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喪氣，搖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最好能天天看到你。如果不能‘天天’，那就‘常?！?，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未必事事如愿，可是，許愿的人能做的不止是許愿，還可以加上其它努力的舉動?！彼D了頓，打開了臥室的門，“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里。現(xiàn)在，你愿意送我回家嗎？”

    穆澤送完小榆后，直接去了歐陽的樓下。

    他給歐陽發(fā)了消息，歐陽很快下了樓。

    “我知道你是來為小榆討公道的……”歐陽沮喪而愧疚地道，“她怪我嗎？”

    穆澤搖頭：【我沒有資格給她討什么公道。她也沒有怪你。她了解你的為人，她不會把你mama對她的偏見算在你的頭上。”

    “那么，你是趕來告訴我這些、讓我安心的？”歐陽困惑地看著他。

    【不，我是來告訴你，我的心事，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br>
    歐陽半晌沒接話，隔了好一會才道：“你表白了？”

    【她發(fā)現(xiàn)了我收藏的所有有關(guān)她的報刊雜志。】

    “所以是她自己猜到了?！睔W陽看向穆澤，“你也順勢承認(rèn)了，是嗎？”

    【我告訴她，現(xiàn)在的我只想我們都能順順利利地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br>
    歐陽好氣又好笑地盯著他：“穆澤，你真的很沒種?！?/br>
    【我是真的這樣想。】他比道，【高考還沒結(jié)束，我不想她分心想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我也不能保證這次春考被錄取，我的身體條件已經(jīng)這樣了，總不能連考大學(xué)這樣的事都說無所謂?！?/br>
    “考完大學(xué)呢？”歐陽直截了當(dāng)?shù)貑?，“不管怎么樣，高考總會結(jié)束的，你不可能永遠(yuǎn)逃避小榆、逃避你自己！”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穆澤的眼中亮起奇異的光彩：【你說得沒錯，歐陽，在我心里，高考后對小榆的告白權(quán)利是留給你的，即使到了現(xiàn)在，我也覺得你是最佳人選。但是，在今天以前，我?guī)缀跏前涯阋暈槲ㄒ灰粋€有資格和她并肩的人……”

    “你改變看法了？”

    【我依然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給她愛、給她尊重和幸福，不讓她受一點(diǎn)委屈和傷害，歐陽，你一直都很好，沒有誰比你更讓我放心，可是如果，她和你在一起不能快樂，我……我愿意成為‘退而求其次’的那個‘次’……她如果覺得，和一個身有殘疾的人在一起不太麻煩、不太丟人的話，我說不定會厚著臉皮高攀她……”

    “你為什么不干脆承認(rèn)‘她太好了，你也想要’？”歐陽大聲地沖他嚷道。

    【她太好了，我也想要?！磕聺珊鴾I，清楚用力地比劃道，【我也想要！我也想要！想要……】

    “那就把我視為和你平起平坐，同一起跑線的競爭者。不，可能事實(shí)上你還領(lǐng)先一點(diǎn)！但是穆澤，我還沒有認(rèn)輸，我要光明正大地為自己爭取一把，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輸了，卻是輸在從一開始就有意對我處處退讓！我們?nèi)齻€人，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小榆也不需要你替她做感情上的抉擇。我希望你這次春考成功，我們?nèi)齻€人能在一所大學(xué)里，你我各憑本事打動她，誰輸了也不怨誰！”

    穆澤沒有回復(fù)他，心里并不完全認(rèn)同他的主意，但還是感動于他的坦蕩。

    【走了?！磕聺杀攘藗€手勢，轉(zhuǎn)身離開。

    “穆澤！”歐陽在他身后大喊道，“我的條件比你好你知道吧？所以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了，要打起精神和我競爭聽到?jīng)]有？”

    穆澤兀自往前走，卻在幾秒后把手舉高，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真是……”歐陽笑著哽咽，用電子門鎖打開了底樓的大鐵門。

    “穆澤這么晚來找你干嘛？怎么也不上來?！睔W陽到家后，申蕓問道。

    “沒什么事，隨便聊聊。他……今天在我們學(xué)校參加校測，和我分享一下經(jīng)過，可能也想聽聽我的分析，看看被錄取的可能性有幾成?！睔W陽不想和母親扯到小榆。小榆從他家離開后，他免不了和母親起了一頓爭執(zhí)，母子之間的氣氛還不太好。他不指望能很快扭轉(zhuǎn)母親的偏見，但他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也絕不會因為今天知道了mama不看好他和小榆的未來就輕言放棄。關(guān)鍵時刻，他誰的話也不聽，就像當(dāng)初高考填志愿，他也打定了主意選了藝術(shù)管理就不變了，何況是感情上的事。既然爸爸mama不看好他讀的專業(yè)卻仍然選擇尊重他，那么，即便他們不看好他選擇的伴侶，想來，他們最終也能選擇尊重。他們不喜歡是他們的事，他會斡旋、會勸說，但絕不會盲目服從，反過來，他也做好了自己不能說服、改變父母看法的準(zhǔn)備。

    “你們?nèi)齻€，小學(xué)在一起、中學(xué)在一起，沒想到大學(xué)也在一起了。穆澤該不會也是為了小榆才考你們學(xué)校的吧？”

    “他怎么想，我不是很清楚?！?/br>
    “我就知道，女孩子太招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現(xiàn)在還好，以后進(jìn)了大學(xué)、再進(jìn)了她那個圈子，恐怕圍著她的人更多?！?/br>
    “不奇怪，優(yōu)秀的人，走到哪兒都能吸引到別人?！?/br>
    “你也別覺得我在針對小榆，理智地說，你未必入得了小榆的眼。你們熟歸熟，那不過是兒時積攢下的情分，以她自身的條件，將來伴侶選擇上的眼界未必會低。至于穆澤……我心疼這孩子才多說一句，他要真被我說中，是為了小榆才去考的戲劇學(xué)院，將來可就有苦頭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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