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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51節(jié)

    越蕭聞言,舔了舔嘴角:“有什么差別?”

    越朝歌道:“本宮在上面。”

    越蕭聞言,稍作思量,點(diǎn)頭。

    他俯身環(huán)過細(xì)腰,越朝歌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便已跨坐在越蕭腿上。隨即,她感受到了什么。

    悍銳的騎兵劍拔弩張,在隱蔽的山谷叢林無聲叫囂。凌厲的攻伐氣場再度驚動山神,風(fēng)鈴延綿細(xì)碎作響,騎兵輕輕叩響山谷碑石的那一刻,即便只是裹足不前,清泉也如山雪駭然融匯,潺潺而流。

    厲兵秣馬的執(zhí)銳者蘸到些許清泉,越發(fā)強(qiáng)勢了。

    越蕭勾起唇角,故意問道:“嗯?還不親么?”

    越朝歌心如擂鼓,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你坐好。”

    這時候的越蕭可聽話極了,長腿抵住地板,整個人往闌干處縮了些許。

    伴隨著這個動作,騎兵反復(fù)叩動山谷碑石,欲入不入。

    越朝歌輕聲驚呼。

    身子發(fā)軟。

    幾乎整個人撲在他懷里。

    被綁縛的雙手套住越蕭的脖頸,她抵著他的前額,輕輕舒緩著。

    越蕭好整以暇,狹長好看的眼睛微微垂著,等著越朝歌臨|幸。

    越朝歌已經(jīng)沒力氣了,她壓低后頸,軟軟的唇觸碰到他的,也只一剎那,忽然就不行了,軟成一團(tuán)。

    越蕭感受到懷里增加的重量,失笑道:“大jiejie,不行了?”

    越朝歌貼在他懷里,仍然沒有我為魚rou的自覺,懶懶挺起身,咬了他下巴一口,道:“長歌醉酒,本宮不欺負(fù)醉漢小弟弟。”

    越蕭漫不經(jīng)心地笑,把她摟進(jìn)懷里,“那,我欺負(fù)樹上開花大jiejie。”

    越朝歌還沒緩過來他這個“樹上開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碧禾曾經(jīng)看過一本話本子,里面就有“樹上開花”,是種姿勢……

    越蕭已經(jīng)抱著她站了起來。

    她身子一顫,感受著騎兵叩動幽門的危機(jī)感,雙腿鉗住越蕭,往上蹭了蹭,盡量不要有別的相碰。

    可,越蕭到底天賦異稟……

    越朝歌頭一回欲哭無淚。

    她求|饒道:“我以后不欺負(fù)你了!你快放我下來!”

    越蕭聞言,止住腳步。

    “重說?!?/br>
    越朝歌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他挺立著,她就撐不住往下滑,一時間慌亂失措。

    欺負(fù)還是不欺負(fù)?

    欺負(fù)了,樹上開花。

    不欺負(fù),好像答案也不對……

    欺負(fù)嗎?

    “不……”她剛說一個字,越蕭攬住她的手就松開一只,越朝歌的“承梁”陡然一空,她用力往上蹭,慌亂之間提高了音量,“欺負(fù)!欺負(fù)!”

    越蕭這才重新攬住她。

    越朝歌狡黠心起,剛要說“小弟弟原來你喜歡被欺負(fù)啊”,可這會兒兵馬執(zhí)銳在下,她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自覺,話到了牙關(guān),又咽了回去,只鉗住越蕭的腰身,往上爬了爬。

    眼見不是去馬廄的方向,反往廂房深處走,越朝歌警鈴大作,問:“不是要去香山寺嗎?”

    越蕭手掌輕動,拍了拍她,意有所指道:“這樣去嗎?”

    他手指太長了。

    掠過領(lǐng)地。

    叢林泉汨汨,輕動復(fù)流芳。

    越朝歌的臉如紅日,平日里張揚(yáng)的氣焰無處尋覓蹤影,她想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腦袋轟鳴,無法為她的局促作出任何策應(yīng)。她也不敢反擊,此情此景,兵勢洶洶,若敵軍強(qiáng)行攻城拔寨必然勢不可擋。

    想到這里,似乎又被引動。

    越蕭像抱孩子一樣抱著她,道:“乖,沐浴了再去?!?/br>
    “知道怎么愛我了嗎?”他一邊走一邊說道。

    可越朝歌哪里能總結(jié)出什么來?她只能捋著時間往前回想。

    “親你,欺負(fù)你,夸你名字好聽,還有什么?。”

    越蕭道:“還有,不許夸別的男人。不然——”

    “你會被我欺負(fù)哭?!?/br>
    越朝歌知道他這句話是認(rèn)真的。

    她已經(jīng)想哭了。

    折磨的感覺過于難受,越蕭的強(qiáng)勢,她不敢輕易嘗試。說到底,神秘學(xué)的領(lǐng)域,即便平日再如何放恣,她其實(shí)始終是心存畏懼的。

    越蕭是個有耐心的謀略家,第一次兩兵交戰(zhàn),他探出了對方低壁淺壘,糧草布防。點(diǎn)到為止,下次再攻。否則一鼓作氣,她若退軍千里,再攻便非易事了。

    越朝歌這沐浴沐得不甚放心,越蕭的身影就在屏風(fēng)外,她時刻擔(dān)心著焦龍池那夜的境況再度發(fā)生,因而洗凈之后未作逗留,便起身擦拭了干凈,換了身玉蘭金牙扣的黛藍(lán)對襟衫和百褶裙,恰好搭上胡眠送來的白色帷帽,顏色明艷又不張揚(yáng),好看得緊。

    越蕭酒量實(shí)在不好,越朝歌只喂了他半口,等越朝歌收拾停當(dāng),他竟已支著額頭,小憩著了。

    夜深山路艱險(xiǎn),叢林茂密,越朝歌的心情被越蕭這么一打岔,已經(jīng)不在韓氏布行一事上傷損,回緩過來許多。故而她把越蕭動醒,告訴他說倦了,要明日再去,便與越蕭一同回了房。

    越朝歌車馬勞頓,又折騰到半夜,有些累,在榻上想了越蕭片刻,便睡著了。

    第二日快到晌午時分,越朝歌才懶懶起來,用了晚膳,直往香山寺而去。

    途中,念恩又尋了過來,這回他臉上帶了個黑色面罩,擋去了上半張臉,稟道:“宮里的岳貴妃,怕是就這幾日了。那位今日早朝大發(fā)雷霆,要太醫(yī)院遍尋民間杏林好手,說若是治不好,便要太醫(yī)院陪葬。據(jù)悉,應(yīng)不出半日戶部那邊便能蓋印,告示便該貼出來了?!?/br>
    后宮本就人才凋敝,岳貴妃又是最得圣心備受專寵的,越蒿會如此發(fā)作也算正常。

    越蕭聽了并未言語。

    越朝歌也凝眉無言。

    車馬盤山而上。

    佛祖求誠,臨近寺廟九百米處開始鋪設(shè)長階,車馬不能通行,要香客拾階而上。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山門才隱約可見。

    越朝歌還未走近,便見一抹背影跪在山門前,腳邊放著香籃,狀似虔誠。

    那身影有些熟悉。

    副統(tǒng)領(lǐng)見狀,蹙起眉頭,轉(zhuǎn)頭低聲喝問下屬:“怎么辦事的!”

    凡是長公主駕到的地方都該戒嚴(yán),防止宵小突襲刺殺,眼下那小娘子明明晃晃、筆筆直直跪在山門前,顯然是他們清場戒嚴(yán)沒有做到位。

    越朝歌抬起手,制止了副統(tǒng)領(lǐng)繼續(xù)問責(zé)。

    胡眠的鞋底沾滿青苔,裙擺也濕了一片,應(yīng)當(dāng)是走小路摸索上山的。

    香山的官道僅有一條,小路卻不勝枚舉。相較之下,小路還近了許多。香客之所以不走小路,只是山間猛獸山禽是最多的,甚至偶有強(qiáng)盜大jian為了躲避追捕逃入山林,若是獨(dú)行,太過危險(xiǎn)。

    官道兩旁都被郢陶府護(hù)衛(wèi)戒嚴(yán),胡眠特意繞開他們,從小路上山,摸到菜農(nóng)給寺廟送菜的小門處,扮作菜農(nóng)家屬進(jìn)了香山寺,再從香山寺出來跪到此處。如此周折,膽識勇氣俱佳,不是一般女子。

    越朝歌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她上了階,止住腳步,遠(yuǎn)遠(yuǎn)喊她:“胡眠。”

    那胡眠忙回歸身來,見是越朝歌,并未立即過來見禮,而是又回過身去向佛祖三叩首,而后才提著香籃往越朝歌這邊走來。

    她的目光觸及越蕭的一剎那,有些閃躲。不知是因?yàn)樗?jīng)肖想過人家,實(shí)在心虛,還是越蕭身上的氣勢本就無端凌厲,駭人千里。

    胡眠今日不像昨日那般繞圈子。

    她昨夜苦想了一夜,從越朝歌的為人處事想到自己的行動部署。后來她總結(jié)到了一點(diǎn),她堅(jiān)信越朝歌是襟懷坦蕩,包羅萬象的人。否則也不會任由百姓猜測,對許波硯一事不曾多言分毫。若是她早說出來,那必不會遭這些罵名。越朝歌能耳聽污名,信步而行,想必能容許多不同的聲音。

    對于坦蕩之人,當(dāng)行坦蕩之事,才能博取好感。越朝歌再沒過問韓鶯鶯之事,加上昨日她在韓式布行的言語舉止,胡眠料定她定是個不屑與人計(jì)較,也不屑隨意評價(jià)旁人的人。于是決定直言,袒露心事。

    她也不懼于在人前說出這些話,叩首道:“民女胡眠,叩見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她抬起頭,“民女等長公主很久了?!?/br>
    越朝歌挑眉:“你等本宮做什么?”

    胡眠道:“民女二十又三,尚未聘嫁,并非民女身染疾恙或者其他,只因民女眼高于頂,求嫁高門。當(dāng)今天下,唯有皇宮大內(nèi)九五之尊至高無上,民女求祈長公主一封薦信,以圖入宮封貴。”

    越朝歌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你是說,你想入宮?你昨日不是說……”

    胡眠道:“原想侍衛(wèi)郎君天人之姿,可郎君畢竟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又僅是侍衛(wèi),卻非民女所中意的高門,昨夜貿(mào)然夜擾,還請長公主恕罪?!?/br>
    原來如此。

    越朝歌輕呵一聲,像是見識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好一個‘畢竟是本宮身邊的人’,你想入宮高攀的那位皇帝,難道不是本宮身邊的皇兄么?”

    “胡眠,”越朝歌正色道,“人的確各有所求,本宮不評價(jià)你任何行為,只是你偶爾也該想想,自己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br>
    胡眠力爭道:“民女救了長公主殿下,長公主命格尊貴,民女便是救了命格尊貴的人,自然也是當(dāng)?shù)闷鸬摹!?/br>
    這是又在挾恩圖報(bào)了。

    越朝歌知道與她多說無益,垂眼道:“你起吧,本宮要去進(jìn)香了。”

    副統(tǒng)領(lǐng)立刻招呼兩個人,上前把胡眠駕走。

    越朝歌走入山門,緩步前行,后頭胡眠的聲音穿越護(hù)衛(wèi),只道:“長公主一日不成全民女,民女便在此處跪一日,直到長公主成全為止!”

    越蕭凝起長眉。

    “我去殺了她?”

    越朝歌嘆了口氣,“不必,跪久了該就清醒了。”

    且不說她挾恩圖報(bào)非君子所為,一入宮門深似海的道理想必胡眠也該懂些。遑論越蒿手下已出了一個岳貴妃,眼下這時節(jié),胡眠想做他的女人,怕是恩寵沒岳貴妃厚重,受的苦還更多……

    越朝歌拂去雜念。

    她來到香山寺,是為了祭拜父皇母后和越蒙大哥的,其余的,一概不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