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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大可能嘍 沈宜織心里想著,卻頻頻點(diǎn)頭。三人沿著石板路已經(jīng)走過荷花池,到了那片桃花林邊。忽然聽有個男子聲音帶笑道:什么事慢慢都會記起來? 三人嚇了一跳同時轉(zhuǎn)身,便見桃林里閃出一個年輕男子來,二十左右的年紀(jì),手中紙扇輕搖,一派風(fēng)流瀟灑的模樣。 第二十一章 寶蘭驚呼出聲,連忙擋在沈宜織面前:你是什么人? 年輕男子一身翠綠色的織錦袍子,上頭暗銀色的寶相花在陽光下微微閃爍。他身后是粉云般的早桃花,倒是襯得他面白如玉,眼如點(diǎn)漆,活脫脫一個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天氣還不熱呢,他手里就執(zhí)了一柄象牙骨折扇,上頭的白玉蟾蜍扇墜潤澤如脂,顯然價值不菲。 聽見寶蘭的喝問,這人半點(diǎn)不著急,手里扇子輕輕搖了兩下,嘴角一彎:這話該我問你們吧?你們又是什么人哪? 沈宜織趕緊拉了寶蘭一下。這是侯府的別莊,普通人誰敢隨便闖進(jìn)來?而且看這年輕男子穿戴貴重,皮相氣質(zhì)也都還不錯,沒準(zhǔn)就是侯府的什么人呢。寶蘭要是得罪了他,沒準(zhǔn)要倒霉的。 寶蘭有些緊張,硬著頭皮說:這里是侯府的別莊,你隨便亂闖是有罪的! 年輕男子搖著扇子笑道:你怎知我是亂闖?何況你們也不是侯府的人哪?說著,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打了幾個轉(zhuǎn),最后落在秋晴身上。 沈宜織輕咳了一聲,向?qū)毺m道:我們回去罷。 寶蘭巴不得這一聲,扶著沈宜織就走,秋晴也跟在后頭。那年輕男子倒也并沒有阻攔,只笑道:慢走。 一直走到看不見人的地方,寶蘭才小聲道:姑娘,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 那,那我們要不要告訴韓姨娘? 我覺得還是該說一聲,畢竟這里闖進(jìn)陌生男子可不好。秋晴姑娘說呢?沈宜織想了一下,轉(zhuǎn)頭問秋晴。這可得商量好了,別她這里瞞著,后頭秋晴去坦白了,倒顯得她有什么心思似的。 秋晴果然躊躇了:若說出去,只怕于我們說起來,誰讓你們亂走呢? 可是若姨娘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們? 只我們?nèi)酥?,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呢? 那秋晴姑娘的意思是不說? 秋晴也不是個笨的,立刻說:我只是怕壞了姑娘的閨譽(yù),說起來我一個丫鬟倒不怕什么。若不然就去稟報了韓姨娘罷。 閨譽(yù)?都被送來爬床了,還扯個毛的閨譽(yù)。沈宜織裝傻充愣地說:那,我還是去對采綠jiejie說一聲吧。秋晴姑娘要不要也對采橘jiejie說一下?是對采綠說,不是對韓姨娘說。至于采綠去不去報告,那是采綠的事了。不過,縱然韓姨娘到時候要責(zé)怪,采綠和采橘也逃不過一個服侍不周或者看守不力的罪名。 秋晴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來: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回去跟采橘說。 在群芳居門口分了手,沈宜織一進(jìn)菱花居,就見采綠百無聊賴地在窗下吃點(diǎn)心,見沈宜織回來,懶懶站起來道:姑娘怎么玩了這么久?不累么? 沈宜織裝出一副驚慌神色:方才,方才在桃花林那邊,撞見一個陌生公子 采綠聽完也有些變了臉色:姑娘怎么待要埋怨沈宜織,又是采碧說過那邊林子可以去游玩的。待要去報告韓姨娘,自己又沒跟著去,不免有些失職。兩難之下,不由得有些無措。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才想起來問:那陌生公子是何模樣? 寶蘭形容了一番,采綠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想了又想還是道:這事姑娘可別說出去,我,我去去就來。 寶蘭扒著窗子看她出去:姑娘,她去了荻花居。 隨便她去吧,這人肯定是她認(rèn)識的。 會不會會不會此人就是侯府大少爺呢?寶蘭帶著幾分希冀問道。 會嗎?沈宜織暗想可千萬別是。要是侯府大少爺這么一副輕佻樣兒,那侯府真是前景堪虞了。 說不定是呢寶蘭托著腮,眼光有點(diǎn)迷蒙,若果真是的,姑娘倒也可以 說什么呢!沈宜織低聲一喝,將寶蘭從幻想中驚醒,嚇了一跳,連忙要跪下來:姑娘,寶蘭失言了! 沈宜織伸手把她拽起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巴不得那大少爺樣樣都好,我跟了他,總好過被太太賣給那等半老頭子,可是? 寶蘭連連點(diǎn)頭。 沈宜織不覺苦笑:你這丫頭,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些。你看韓姨娘怎樣? 寶蘭不解道:韓姨娘?自然是好的。 她生得美,又讀過書,還是知府的女兒。就這么著,懷了個孩子都養(yǎng)不住。你說那侯府里,我若進(jìn)去了會怎樣? 寶蘭并不是呆子,沈家也同樣有妻妾爭風(fēng),只不過王氏打罵盡有,卻沒殺過人,是以寶蘭一時竟沒想到罷了。此刻聽了沈宜織的話,不由得臉上變了顏色:姑娘是說,韓姨娘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