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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絹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沈姑娘,有什么話還是稍后再說罷,采碧,去要熱水,沈姨娘要沐浴。 沈姨娘?沈宜紅臉上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二jiejie,你這是,你怎么能 沈姑娘紅絹拖長了聲音,上前來攙住沈宜織,少爺說了,著沈姨娘好生休息,沈姑娘有什么話,不妨稍后再說,請先回房吧。 沈宜織真想苦笑。紅絹的行動力真強(qiáng)啊,這就開始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去了。一個是沈姨娘,一個是沈姑娘,只差一個字,可這其中的區(qū)別卻何啻千里。沈宜紅這會兒,該是恨不得上來咬自己兩口了吧? 沈宜紅臉上表情復(fù)雜,終于還是勉強(qiáng)擠出點(diǎn)笑容:那二jiejie先休息,meimei去給表姐問安。不知可需要meimei替jiejie向表姐告病呢? 不必了。紅絹搶在沈宜織前面回答,奴婢一會兒會叫人去向韓姨娘回話的。沈姑娘請便吧。 第四十五章 沈宜紅扶著寶竹的手走出了群芳居。采碧被紅絹支使去叫熱水,她倒可以毫無忌憚地跟寶竹說幾句話了。 那個賤人沈宜紅的手幾乎要掐進(jìn)寶竹的皮rou里,她竟然當(dāng)真爬上了大少爺?shù)拇采蛞棠?,沈姨娘,這就成姨娘了! 寶竹疼得直咧嘴,趕緊將自己的手小心地抽出來:是說呢,平日里看二姑娘像根木頭一樣,怎么就入了大少爺?shù)难勰? 木頭?我看她刁滑著呢!沈宜紅破口罵了半晌才喘了口氣,還不是韓青蓮,費(fèi)盡了心思把她送到大少爺房里!倘若送去的是她,那她現(xiàn)在就是沈姨娘了啊!看沈宜織頭上那枝步搖,雖說是銀的,可是手工極其精致,銀絲累起來的荷葉荷花栩栩如生,鑲上去的寶石晶瑩無瑕,如同一滴滴露水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沈家有錢,白姨娘又很是得寵過一段日子,房里金的銀的玉的都有,可是如此精致的首飾卻難得一件,而沈宜織只不過是剛剛陪了郁大少爺一夜而已! 依奴婢看,怕是韓姨娘也看中了二姑娘是個老實(shí)呆木的,以后好拿捏呢。姑娘想,原本她不是還看中了王家表姑娘么?寶竹看看沈宜紅,暗想自家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心高的,日后只要得勢,只會踩到韓姨娘頭上。 那你說怎么辦?沈宜紅煩躁地跺了跺腳。昨夜沈宜織未歸,她就猜想到多半如此了,是以今日起來,這衣裳首飾都是仿著沈宜織平日的清淡裝束來的,連自己最愛的紅色都棄了。 寶竹也很煩惱。那可是侯府!自家姑娘倘若能進(jìn)了侯府,她這個丫鬟也能跟著錦衣玉食享福了。沒見韓姨娘身邊的采芳采香兩個么?身上穿的衣裳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好呢!且侯府不但有錢,還有勢呀!聽說侯府里的管事出門,都比一般人有體面呢。若是自己將來再能配個侯府里的小管事,那日后 說呀!你啞巴了!沈宜紅等不到回答,不由得更加煩躁了。 寶竹趕緊收起腦子里的幻想,小心地道:姑娘別急,雖說二姑娘先得了手,但姑娘也不是沒機(jī)會的。 還有什么機(jī)會?別忘了,還有一個秋晴呢!沈宜紅陰著臉,難道大少爺還能把三個人都韓家送來四個,他收三個,這,這怎么都不像個樣子吧? 自然不能讓秋晴再得了手!寶竹眼珠子一轉(zhuǎn),奴婢看那秋晴這些日子病得面黃肌瘦的,未必一時半時的就能伺候大少爺呢。 沈宜紅想了一想,確實(shí)這些日子沒怎么見到秋晴,心下不由得略略一松,隨即又煩惱起來:縱然秋晴不行,我看韓青蓮也未必會讓我她看得清楚,韓姨娘倘若不是實(shí)在沒有了辦法,哪里肯弄這么多人來分她的寵呢?如今有了一個沈宜織,沒準(zhǔn)兒韓姨娘動不了她,反而會把氣撒到她沈宜紅頭上來,萬不會想著再把她推上去的。 寶竹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她比沈宜紅還大個兩歲,早已經(jīng)到了知人事的年紀(jì),何況在白姨娘院子里服侍,對這些事比沈宜紅還了解。皺了皺眉便有了主意:姑娘且別急。正如姑娘說的,二姑娘如今得了手,韓姨娘心里難道會歡喜?倘若二姑娘再恃寵而驕,韓姨娘眼看著拿捏不住她,自然會想著再弄個人來把二姑娘壓下去,那時候就是姑娘的機(jī)會來了! 恃寵而驕?沈宜紅皺起眉來,那二木頭只怕是不會從前在沈家被欺負(fù)成那樣也不會說句話,這時候難道會改了性子? 寶竹笑起來:二姑娘或者不會,可是姑娘可以教她啊。如今她已經(jīng)是大少爺?shù)娜肆?,跟韓姨娘是一樣的,又何必在韓姨娘面前做小伏低呢?再說了,她在外頭或許不敢做什么,可是回了房里,焉知不會埋怨韓姨娘呢?若是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傳到韓姨娘耳朵里 沈宜紅喃喃道: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看著寶竹臉上的笑意,突然明白,臉上也不由得浮起微笑,隨即沉下臉道,這事交給你。 寶竹笑道:姑娘放心就是。奴婢這些日子,跟韓姨娘身邊的采香說過幾次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