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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郁清和指著她,一個字都說不上來,半晌才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死遁了,從前的約定都不用做數(shù)了是么? 妾那不也是為了爺犧牲的么沈宜織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敢再說,賠著笑臉道,妾就是那么一說,爺隨便聽聽就是了。妾當(dāng)時也是急了,想著說句話轉(zhuǎn)移一下安王的注意力不是?倒是爺那戲演得好生逼真呢。 郁清和咬著牙道:誰告訴你爺在演戲?他這會子下半身跟火燒一樣,動一下都疼得厲害,剛才那會兒還真是扯動了傷處,當(dāng)真不是做戲。 沈宜織偷偷吐了吐舌尖,趕緊過去輕輕揭開被子免得壓著傷處:爺趴著別動啊。 郁清和極其郁悶地趴了下去。沈宜織看他躁出一頭汗,隨手拿了把紈扇輕輕扇著,順口道:這安王是什么人哪?說說話可以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他光感覺疼了。 安王是今上的第三子,自幼就聰明伶俐,皇上十分喜歡,太后更是寵愛,年紀輕輕的就封了王,封地且十分富庶。按例各藩王都該去封地就藩,但因太后寵愛,至今還讓他留在京城里。 沈宜織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既然安王這么好,為什么方才紅絹說二少爺哦不,三爺跟安王一起,爺要說他糊涂呢? 郁清和抬頭看著她,微微笑了笑:你倒是聰明得緊。從他一句話就聽出了安王的不妥。 沈宜織謙虛:哪里,妾笨得很呢。 郁清和嗤笑了一聲,閉上眼睛又趴到枕頭上:告訴你也無妨。安王是齊妃所出,齊妃是太后的外甥女兒,所以太后才最寵愛這個孫兒。 這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安王有什么不妥啊!沈宜織琢磨了一下,小聲問:那么太子是誰? 郁清和倏地睜眼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太子是皇后生的,但人人皆知他資質(zhì)平平,只是為人寬厚罷了。 沈宜織又琢磨了一下,用更小的聲音問:太子是真的資質(zhì)平平嗎? 郁清和眼里露出了欣賞的神色,點頭輕笑:太子既說自己資質(zhì)平平,那就是平平了。 也就是說,太子根本不是什么資質(zhì)平平,而是裝的! 皇后皇后的娘家如何? 郁清和這次微微露了一絲訝然。沈宜織實在太敏銳,別說商戶人家出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就是孟玉樓這樣官宦人家的女兒,又是出了嫁的,聽了這話也未必能想得這般深。 他看沈宜織的眼神不覺又多了幾分欣賞,緩緩道:今上并不是太后親生的。當(dāng)初太后生的是二皇子,今上排行第四,卻自幼就聰穎,最得皇上喜歡。到了十六歲,太后就為他擇了當(dāng)今皇后為皇子正妃?;屎蟪錾頃闶兰遥皇羌抑腥硕伪?,到如今,只有一個侄子在外任上做著知縣,余者便再無人為官了。 也就是說,太后怕四皇子被立為太子,所以給他選了一個沒勢力的正妻,免得他得到岳父家的助力。哎,照這么說,其實太后的做法跟侯夫人差不多嘛。 那后頭皇上怎么做了皇上呢? 郁清和輕輕一笑:那年宮里發(fā)了瘟疫,太子一病不起就去了。事后有人查出,大皇子將沾了病氣的硯臺送與太子,太子最愛好硯,時刻把玩,所以才染了病。大皇子被斬,三皇子是個不成器的,早到外地去就藩了,四皇子才登了大寶。 那四皇子的生母呢? 四皇子十二歲的時候就沒了。 沈宜織默然片刻,道:是因為四皇子太出挑了嗎?所以太子才選了韜光養(yǎng)晦,不讓自己太出挑? 誰知道呢郁清和也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沈宜織想了很久,然后嘆了口氣:其實也許最聰明的就是三皇子做個逍遙王爺,在藩地享受榮華富貴,平安度日有啥不好呢? 第八十五章 郁清和在床上足足趴了三天,把沈宜織熬得夠嗆。第一天夜里他發(fā)燒,沈宜織拿了濕毛巾給他擦身降溫,折騰了半夜。好歹后頭再沒發(fā)熱,但是夜里要喝水要翻身,也甭想睡好覺就是了。幸而沈宜織有陪護經(jīng)驗,能做到起身倒水,躺下再睡,所以還支持得下來。紅絹在外屋守夜,開始還能熬得住,到了第三天也不行了,半夜睡得死死的,沈宜織起身倒水她都不知道。 這幾天辛苦你了。郁清和啥也干不了,白天也趴在床上,隨時都能睡,這時候倒睡不著了,看著燭光下沈宜織憔悴的臉,不禁有幾分歉意。 沈宜織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沒什么,爺身上的傷還疼嗎? 郁清和稍微挪動了一下:倒沒那么疼了,有些癢。 那就是傷口在結(jié)痂呢。沈宜織爛泥一樣倒在床上,快要好了,謝天謝地。 郁清和失笑:熬得厲害,心里埋怨爺呢吧? 沈宜織麻木地轉(zhuǎn)頭看著他:妾哪敢呢,這么辛辛苦苦地伺候爺,爺可別再扣個大帽子給妾啊。因為要就近照顧,兩人也不分房睡了,反正郁清和這樣兒什么也做不了,沈宜織難道還怕他半夜意圖不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