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卻是在輕薄。

    虞夏青說，要照顧好自己，有事找他。若他不在，便找羅一三。但看羅一三，他在地上蜷縮成團(tuán)，唇角都冒出血沫來。即便這般，他依舊抱著其中一人的腿，讓她快跑。

    小夢將唇咬出血來。

    臨走前，大青告訴她若是沒人保護(hù)，便要萬事依靠自己。

    如果遇見壞人，小夢，你要讓他們知曉——你的確很兇。

    第13章

    那伙人倒在地上，個(gè)個(gè)齜牙咧嘴、捂著肚子哭嚎得一個(gè)比一個(gè)厲害。嚎哭了一陣，便沒了聲氣。

    小夢站在雪地上瑟瑟發(fā)抖，手中握著也就兩根毛筆粗的竹筒搶，嚇得嘴唇發(fā)白。

    羅一三勉強(qiáng)從地上支撐起身子?？粗@一幕，嚇得頭一歪，又暈了。

    小夢愕然，本想著羅一三至少能幫著吆喝幾句、鼓鼓勁，卻沒想到羅一三竟然這么靠不住。

    為首的那兩各粗壯漢子也被這一幕震得瞠目結(jié)舌。接連質(zhì)問小夢到底做了什么。

    小夢慌慌張張，趕緊拿起竹筒槍認(rèn)真解釋那里面裝的是藥粉。這藥殺不了人，但讓人暈一天半天卻還是容易。

    畢竟青月幫全是女子，武藝又平平，出門做殺手硬拼是不行的。只能用下毒這種手段。

    藥是小夢自己配的。

    當(dāng)年為了創(chuàng)建好青月幫，大青勾搭了一個(gè)采花大盜，讓那采花大盜將迷藥的配置法全部告知。采花賊采了花，也失了命。

    而大月見迷藥生效尚且需要一些時(shí)間，擔(dān)心生變，便又在其中添了一些別的藥物。故而吸了迷藥的人會先短暫腹痛，而后便徹底昏迷。

    “為何你不暈？”

    “我、我從小就聞、聞這個(gè)?！币姷厣夏腔锶寺牭谜J(rèn)真，小夢又道：“可、可這槍也有缺點(diǎn)，只可用一次。”

    話音剛落，就見原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兩人面目猙獰。

    小夢情知不妙。大青總說她太過于相信別人，與人太過和善，總是吃虧。

    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我、我、我……”她越發(fā)結(jié)巴起來，聲音抖得厲害。“我很兇的！”

    “毒藥都沒有了，還能做何事？”

    小夢步步后退，心里一急，眼淚水啪嗒啪嗒往下落，滑過臉頰，便結(jié)上了薄薄一層冰。

    “我真的、真的、很兇的?！?/br>
    那伙人見她哭得傷心，來了斗志，步步緊逼。

    小夢步步后退，手腳都抖得厲害，原本只偶爾抽泣，而今卻哭出聲來。

    那兩人卻絲毫未準(zhǔn)備放過她。他二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嗖——嗖——”

    捂著汩汩流著血的小腿，那兩個(gè)粗壯漢子哀嚎片刻就暈了過去。

    小夢哇一聲哭了，扭過頭不敢看那兩人腿上的傷口?！拔艺f了，我很兇的，為何你們都不聽?。　?/br>
    一邊哭，她一邊拿出藏在身上的巴掌大小的弩，抽泣著裝上也就手指一般長的短箭。

    箭尖上也涂了迷藥。

    弩是在店里買的，雁渡是軍營，此類東西不少。藥是自己配的。

    小夢準(zhǔn)備這個(gè)本是用來對付野狗的。畢竟大青一直告訴她許多城外都有不少野狗，野狗沒了食糧，也會選擇吃人。

    想到羅一三嬌弱的身子，小夢便提早做好了準(zhǔn)備，卻不想用在這種事情上。

    抽泣著裝好弩，藏在袖子中，小夢環(huán)顧四周，除了那群人沒有旁人，雪很厚，天空還不斷落下雪來。這種時(shí)候應(yīng)該無人在外。

    羅一三身子?jì)扇?，她要如何將他弄回去?/br>
    慌亂間，目光不留意落在那兩人腿上不斷冒出的血上，小夢心中一陣惡心，登時(shí)天昏地暗。

    她暈血，連小白兔都不敢殺，故而大月一直說她是廢物。

    她不敢弄傷人。只要看見流血便會頭昏目眩，惡心顫抖。今日之事純屬逼不得已。

    腳下一軟，小夢坐在雪地上，惡心得厲害，卻又吐不出來，看向周圍，天昏地暗。

    迷蒙中見野狗嗅著血腥味蠢蠢欲動。她掙扎起身子，奮力爬向羅一三，他衣衫比她還單薄，身子也比她嬌弱。在雪地呆了片許，已是滿臉?biāo)阑摇?/br>
    小夢脫下披風(fēng)搭在他身上，拿起小弩，對準(zhǔn)正欲逼近的野狗，意識迷蒙，勉強(qiáng)射出一箭，箭略有些偏，歪歪斜斜只扎入了野狗的腿部，那狗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剩下的狗夾著尾巴，消失在漫漫雪原。

    松了一口氣。小夢目光轉(zhuǎn)向羅一三，他面上，嘴角屆是血，看見血。再也支持不住，小夢倒在羅一三身邊低喘著氣，勉強(qiáng)睜眼，只見天空落下鵝毛般的雪花。

    似有馬蹄聲越來越近。迷迷糊糊間聽見一個(gè)婦人高聲長哭。

    小夢身上挨了好幾鞭子，她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混合著痛楚，頭暈得越發(fā)厲害，愈掙扎，愈無氣力。

    那婦人似乎提著刀前來，又似乎有人拉住了那個(gè)婦人，說這樣的大雪天，甚少有人出城，就城外的軍隊(duì)也不會選在這種時(shí)候回來，待雪停，這兩人早已活活凍死。切莫留下證據(jù)被人尋上門，惹怒將軍。

    那婦人的哭聲漸漸弱了。

    隱約聽見車轍聲。

    而后，只剩下雪簌簌下落的聲音。

    小夢想要起身，嗅到血腥味，意識卻越發(fā)迷亂。

    腦中忽然出現(xiàn)大青抱著小小的她在細(xì)雨連綿的南方的冬天辛苦度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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