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自己吞下想說的話，微微咬著唇角，小夢手緊握成拳，溫暖的手忽然將她的小粉拳握在手心。

    虞夏青道律法便是律法，律法不規(guī)定殺了賤籍也得抵命，在普通人眼中賤民便可欺。

    律法規(guī)定觸碰皇室逆鱗變得株連九族，便是委屈也得認(rèn)。

    “可阿姐她著實無辜！”

    “無辜？”虞夏青微微瞇起眼，冷笑后聲音卓然低了許多。

    小夢只覺他握著自己手的力氣大了幾分：“最初令姐的確無辜。犯事的是她的兒子不是她?？僧?dāng)藍(lán)將軍你不依照律法、用高位與人情將此事壓下她便不再無辜，藍(lán)將軍你也不無辜，甚至——連網(wǎng)開一面的大將軍虞冬樗也不無辜?！?/br>
    他一聲嘆，道：“在下也不無辜。在下本應(yīng)在上回藍(lán)三嫂欺負(fù)夢兒時便將她繩之以法！此事中誰無辜？夢兒與你的孩子！”

    他不顧嫵媚的阻攔，將之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藍(lán)子涵發(fā)著抖、顫著聲，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嫵媚只是抱著他，看向虞夏青的目光中略有嗔怪，眼神卻越堅定。

    虞夏青再度沉默片許，終于又道：“嫵媚夫人，為人娘子者除了美還應(yīng)賢。知曉自己夫君犯錯卻不加阻攔，可能算賢妻？在此事中無辜的不過是夢兒和你的一雙孩兒?！?/br>
    始終鎮(zhèn)定自若的嫵媚美眸微微泛紅，卻還是振奮起精神安慰藍(lán)子涵。

    虞夏青略做思考，讓藍(lán)子涵將一雙孩兒放在小夢那處，這幾日便不回家了。畢竟藍(lán)子涵不能出門，小夢與他也不能時刻候在嫵媚身邊。今日若不是那群亂民將事情鬧大驚擾了城中軍士、軍士再來通知他，后果——

    虞夏青拉著小夢的那只手又用力幾分。

    小夢有些疼、見虞夏青面露不悅卻也不敢開口。她只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這便小心翼翼用另一只手輕輕覆在那只顫抖的手上。

    虞夏青感受到，低頭看著她。

    小夢仰著頭，沖他笑了笑，一笑，唇角的傷便扯得一陣陣疼。

    虞夏青慌忙別開頭。

    小夢有些慌，心道自己面上有傷一定很難看。

    虞夏青的聲音顫得越發(fā)厲害。又沉著臉叮囑門口的軍士而今皇命尚未到，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藍(lán)將軍及其夫人。

    看門的是個小軍官，得令后忍不住追問道：“欺君之罪也會有轉(zhuǎn)機(jī)？”

    虞夏青未答。只望著鐵門緩緩合上，望著消失在鐵門后那對夫婦的身影。

    眉眼低垂，連嘆息聲都淡了幾分。

    小夢小心扯了扯他的手臂。“大魚？”

    說話聲比以往還要細(xì)很多。

    虞夏青擠出笑意，縱馬帶小夢去軍營的醫(yī)館。

    醫(yī)館無人，虞夏青分外熟悉地拿出包扎所用的藥物，少有的沉著臉質(zhì)問小夢為何管這件事。

    “夢兒平日膽小如鼠，說話都不敢大聲，偏偏這種時候膽大包天。為何插手？”

    小夢細(xì)聲說起大青。

    “自己苦過，才知別人會苦?！?/br>
    虞夏青默默用沾了藥的軟紗小心擦拭小夢的面部，手很輕，聲音在發(fā)抖：“疼嗎？”

    “不疼?！?/br>
    “胡說。”

    “有你在，便不疼了?！毙粽f罷，頭低得恨不能塞進(jìn)肚子里。

    虞夏青的手在小夢面上停了許久，又小心幫她擦拭起來。

    他指上還有nongnong的藥味，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忽然吻住她的唇，他吻得很輕，分明不是第一次，小夢的手卻緊緊抓著裙子，緊張得發(fā)著抖。

    他松了后，柔聲道：“夢兒？害怕我？”

    “不、不、不合禮法……”

    “喔？”尾音揚起，虞夏青反而貼得更近幾分，在她耳邊低語道：“似乎，也不是頭一次了?！?/br>
    “你、不、不知悔改……”

    “既然不是頭一次，那便是說夢兒早就是我的人了。既早就是我的人，那今日我做任何事都行?！?/br>
    小夢睜大眼睛看著虞夏青笑得溫柔體貼的臉，覺得虞夏青說的似乎不錯。

    又一想，總覺哪里怪怪的。

    盯著虞夏青看了許久，又覺得他笑得與平日毫無分別。

    虞夏青卻鎮(zhèn)定自若，依舊小心替她包扎。

    處理好外傷后虞夏青忽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鋪著白布的床。靠得越近，他聲音低?。骸皦魞海矄魏馨??？山袢铡蚁肱K它?！?/br>
    腦中“嗡——”一聲，小夢腦中空白，緊張得不行。

    “夢兒，我已說了，夢兒早就是我的人了?！?/br>
    小夢在他懷中蜷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乖乖點頭。

    虞夏青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將小夢小心放在床上，道：“夢兒衣衫上全是泥，看，床單臟了?！?/br>
    “你——”見虞夏青面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小夢卻又抿唇笑了，若他能開心，她便歡喜。

    聲音依舊細(xì)得像蚊子。

    “花，多謝了。我很開心?！?/br>
    “花？”

    心中一咯噔，小夢松開手見虞夏青面露驚愕，才明白那些花不是虞夏青送來的。

    “我若要給夢兒送花為何不親自來？”虞夏青沉著臉反問。

    越發(fā)慌了，小夢記得過去虞夏青也曾送她各種小東西，可有哪一次不是他親自送來的？

    “我、我——”

    忽有人推門而入，是一個美婦人。見小夢在此處，那美婦人與虞夏青簡單聊了幾句便捂嘴笑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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