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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第 32 章

    石傳愁腸百結(jié)的表情實在引人深思, 邊上人又問，“相好的？”

    “不是?！?/br>
    孟昕掐了最后兩片葉子扔進筐里，看石傳快忍不住過來了, 才?把筐放到一邊拍拍手出了田。

    “姑奶奶！怎么不高興了？生意的事好說嘛, 又不是仇家，怎么還?不認人了呢?！笔瘋髯分详抠r笑。

    孟昕扯扯嘴角, 并不說話。

    “其實我想?過了, 這事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你能倒什?么呢？你說你跟我合作, 利潤還?是三七分對吧？那?貨我去賣, 你等著白分三成不就行?了？何必這么麻煩。”石傳討好地說。

    石傳那?點小心?思孟昕門清, 怕帶的貨只給分給他一部分, 多的全?讓她自己銷了，這樣賺頭就少。

    孟昕也想?過, 除了車里裝的貨，自己本身也能存一部分帶回來。

    不過這個量不好掌控, 畢竟有眼睛看著，你帶回多少東西什?么出路, 不定有誰暗地里算著, 就是大猛他們幾個, 在賣貨上也是競爭關(guān)系，價錢互相盯得厲害。

    孟昕只是想?有個由頭上下行?走，這些碎活還?是扔石傳自在。

    當?然話不能這樣說，于是把這兩天想?到的一些路數(shù)，給石傳透了一點出來。

    “賣菜？打下來的葉子？”

    “就像食堂那?樣，腌制一下，我這邊能出菜，你找些裝菜的器具再弄個方?便儲存的地洞, 做好一批出一批。”

    “誰會要?。坎耸程貌欢加袉?？還?花礦買？”

    “試試吧，我想?的是大頭出給食堂。如?果個人想?要，也可以少量賣點，這個你自己看著弄弄。”

    具體怎么cao作，有多少貨源，菜怎么調(diào)味道這些孟昕都沒有多說，聽起來只是突發(fā)奇想?。

    石傳并不覺得這是個生意，就算有人要，也是小打小鬧。

    但孟昕把心?思放在擺弄菜上，倒讓他安心?不少。

    “所以合作還?是保持，對吧？你不會拿上面的貨出去倒，你保證？”

    “這個保證不了，幫人帶點料子或者別的東西總免不了，不能一桿子打死?。但是我能保證不走你帶的渠道?！?/br>
    石傳也不含糊，點點頭說行?。

    事情理順了，兩人關(guān)系恢復(fù)如?初，甚至比先前更親近了一些。

    畢竟以后這兩起生意互有牽連，石傳看好孟昕眼光，打定主意纏著她走到黑了，自然要哄得人服服貼貼。

    “我這個人好說話，那?幫老伙計就不一樣了，都是粗漢子，眼睛里只有碎礦，不認女人。”

    既然答應(yīng)了孟昕帶她上下活動?關(guān)系，石傳也不推托，直接領(lǐng)著人往老酒館去。

    老酒館就是個廢棄的地洞，原先一直用于存放壞損農(nóng)具，近十年工具花樣翻新，壞的直接一批出清，這兒就空下來做為大家聚會的基地。

    酒是一位農(nóng)工自己釀的，每到收割他都去揀田地里落下做肥的壞果子，不知從哪兒弄到個釀酒的方?子，自己偷偷做了售賣。

    酒這種禁售品，不允許從上面倒下來賣，食堂一年固定產(chǎn)出的那?點只給有身份的人飲用。

    大家能在這里嘗到一口果酒，雖然勁不怎么大，但喝進肚里，總有種成為上等人的飄飄然。

    “石傳兩天沒來了，盡搗鼓手頭那?點貨。切，看把他嘚瑟地?！?/br>
    喝過一陣酒，各家閑話講完，自然繞到這幾天因貨聞名的石傳頭上。

    “你沒那?本事，別眼紅人家。咱們八層種植區(qū)車隊就那?幾個坑，你進貢也找不著合伙人，石傳輕輕松弄來個女的，躺著賺錢，我就認他牛！”說話的人豎起大拇指，顯見是真佩服。

    “那?女的長什?么樣??？漂亮嗎？聽說挺嫩?！?/br>
    “女的就女的，還?長什?么樣？再漂亮，有我兜里這個美？”

    說話的抖抖口袋叮咣直響，有耳朵尖的聽出響動?大，探頭瞧見我小包碎礦堆里裹著半塊精礦，饞出一包口水。

    “發(fā)達了啊紅哥?！?/br>
    紅哥吃吃笑，拍出顆碎礦，“來杯果酒?！?/br>
    這兒自然沒有像樣的柜臺，一塊大石上擺著兩個小黑壇子，一人蹲著算是個店。

    賣酒的沽出一勺倒瓷碗里擺上，紅哥一口悶下嘆了句舒爽。

    “我聽說，石傳帶回來這女的，走的是秦區(qū)長門路?！闭f話的人聲調(diào)不實，顯見沒什?么把握。

    紅哥算是消息靈通的，見大家都轉(zhuǎn)眼看他，撇嘴笑笑，“秦區(qū)長？笑話。不過給石傳一點面子罷了。”

    這話可不是空xue來風，有人在秦德面前借這女人說笑試探根底，從態(tài)度中得出的答案。

    在這兒的一幫子人都是上下行?走的，只要肯花銷，誰沒逢場作戲作戲過。

    只有石傳猴精，玩就玩了還?把女人帶下來，居然還?物盡其用安插進了車隊，兩頭便宜都叫他一個人占了，實在令人嘆服。

    關(guān)于女人的閑話在老酒館不會持續(xù)太久，大家聚到這兒都是為了生意，怎么搞錢才?是主題。

    知道那?個女人跟秦區(qū)長關(guān)系不大，不少人心?里有了計較。

    車隊的位置就那?幾個，實在搭不上，就得另找門路。

    一直悶在里頭喝酒的那?位，先前搭上個女人又嫌人家心?黑愛藏私，費老鼻子勁把那?女人撬開了想?另活動?人上去，結(jié)果被石傳截了胡。

    就這件事大家沒少笑他，失了上頭貨源收入跌落底層，他哪還?有硬氣跟人頂，一直窩囊到現(xiàn)在。

    “石傳來了！還?，還?帶了女人?！?/br>
    剛續(xù)了一輪酒，有人提著褲子沖進來，一臉慌張地往外頭指。

    “女人？”

    “搞什?么鬼，干嘛帶女人來這兒！”

    “快，酒收起來?！?/br>
    大家忙成一團，遮的遮擋的擋，酒壇子塞到頂里頭，又胡亂堆些東西掩住。

    果酒的香氣還?散在空中，說話間噴吐出來的也都是酒味，這就叫人心?里很慌了。

    “發(fā)什?么瘋！誰讓你帶女人來的！”

    石傳剛進門，就被人一拳攔在了胸口，力氣雖然不大，但也夠嗆。

    “咳咳……說話就說話，動?什?么手?！笔瘋魑嬷乜谌氯拢斑@是我朋友，以后也干這行?了，帶來大家見見怎么了？我還?沒帶過人呢！”

    本來鬧轟轟的老酒館瞬間安靜下來，大家望向石傳身后立著的那?個小姑娘，都有些茫然。

    “開什?么玩笑？”終于有人開口。

    石傳也知道這些人沒法接受，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接受好吧！

    不過孟昕硬要見見人，那?就帶她過來，能不能被接納也不是他能保證的事了。

    “我叫孟昕，以后準備和大家一樣做倒貨的生意?！?/br>
    孟昕主動?站出，“我知道大家各有負責的區(qū)域，如?果有什?么忌諱和不方?便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說?！?/br>
    “倒，倒貨？你一個女人倒什?么貨？”

    “她準備賣點菜，然后就是倒騰點小玩藝，小打小鬧?！笔瘋鞲杏X孟昕話聽著有點生硬，趕緊幫著打圓場。

    “菜？”

    種植區(qū)的人誰不是圍著菜打轉(zhuǎn)，把菜賣給種菜的？

    稀奇了。

    這個奇怪的門路倒是讓現(xiàn)場氣氛緩和了不少，石傳試探著帶孟昕往里走，也沒人攔。

    都是一群愛做生意的人，大家都開始低頭琢磨這菜是怎么個賣法。

    既然進來了，那?就趕緊讓孟昕先認認人，別蒙著頭闖到別人地盤上倒貨，鬧起來不好看。

    “這是黑子，他專門跑種植七區(qū)，主要是男人們用的東西，你應(yīng)該跟他撞不上……”

    “還?那?個，常昆，他也常經(jīng)去六層。不過二區(qū)去少，他有點管不住口袋又好色，二區(qū)女人多，怕把自信兒家底掏空了……”

    他一邊指點一邊清個位置讓孟昕坐下。

    大石桌中間點著一盞油燈，燈油不便宜，沒什?么重要事情的人一般都靠邊站。

    看孟昕是個女人，桌邊圍著的四五個人只哼了一聲倒沒吵吵，要是別人早一腳踹開了。

    孟昕掃了一眼，見這些人圍著本帳在看，便刻意偏過身子。

    帳這種東西很敏感，沒關(guān)聯(lián)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忌諱。

    一群男人站洞口議論了半響，才?發(fā)現(xiàn)石傳跟那?女人已?經(jīng)坐進去了。

    進了老酒館就算是老酒館的人，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新帶來的人要是大家都瞧不上，一般是直接堵外頭的。

    也從沒女人來過，怎么個堵法誰來堵沒個章程，是有看著他們進去的，但別人沒說話也就跟著不吭聲。

    于是現(xiàn)在就成了一個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但是又無可奈何的局面。

    “每個區(qū)有人，剩下的地方?你能進去，做得成生意，利潤就是你的?！?/br>
    石傳把人指得七七八八，又提高聲音說了一句。

    既是說給孟昕聽，也是說給大家，讓他們知道新人一樣按規(guī)矩走，自身利益不會受損。

    “笑死?人，一個女人還?談做生意。賣菜？我怕她東西克數(shù)都算不出來，褲子賠掉?！?/br>
    一直隱在后頭沒吭聲的男人突然冒出一句，瞬間點醒了大家。

    石傳看到是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