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它和其?他寵物，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聶城索性停下，轉(zhuǎn)身看住縮在孟昕手里的黃金獸，“身體上?的感覺？或者別的什么不同?？”

    “沒?有?！泵详枯p撫貓眼獸，“我就是覺得它很可愛，很黏我?！?/br>
    非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它很貴，不過這不是她該知道的，所以不能說。

    “那就好好養(yǎng)著吧，或許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什么，多相處就有了?！?/br>
    聶城大步向前，孟昕趕緊跟上?。

    藥房后有個不大的庭院，兩人順著回廊繞了半圈，進(jìn)到一間?早準(zhǔn)備好的套間?。

    “來了。”

    一個眉發(fā)?皆白的老者看著聶城微笑，見到后面探頭的孟昕，也和藹地點(diǎn)點(diǎn)頭，并不因多帶了一人而感到訝異。

    這是孟昕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位如此年長的老者。

    看模樣像是有七十?左右，但具體年紀(jì)不好猜，看他言談行事，動?手時的勁道，比起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也不差什么。

    “最近這里還?疼嗎？”

    老人先是捏了肩膀，又去?按后背，得到肯定答復(fù)后，看了眼孟昕。

    “你出去?待會?！甭櫝钦f。

    聶城身體一向不好，來這里應(yīng)該是要做什么治療。

    孟昕本想著他會留自己在大廳等，能進(jìn)到這里已經(jīng)是意外，這會兒被?趕出去?沒?半分不情愿，還?很貼心地帶上?了門?。

    門?上?像是有磁吸一般，咔噠一聲，試著推推紋絲不動?，孟昕左右看看在回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隨侍只?在入口處把守，隔著孟昕有段距離。

    在車上?晃悠這么久本就有些?困了，這會兒日光正好，灑落面門?暖洋洋的，貓眼獸眼睛也半睜半閉起來。

    孟昕靠上?廊柱，睡著了。

    “藥還?在足量用？”

    “嗯?！?/br>
    聶城拉起衣服，遮蓋住頸間?藥貼。

    藥的氣味有些?嗆辣，但這么多年用下來也已習(xí)慣了，只?是沾染過的衣物很難清洗，每回都得扔掉換件新的。

    “你最近在下面呆，應(yīng)該好些?，減量也不是不可以?！?/br>
    老人坐在桌前，取出幾支調(diào)配好的針劑，又清理?聶城帶來的藥箱，把用空的針管回收進(jìn)來。

    “這支都用光了?！?/br>
    看著那支殘留著幾滴桃紅色藥劑的針管，老人不贊同?地?fù)u頭。

    “剩了一點(diǎn)，給她用了。”聶城偏頭示意門?外。

    “她是下面人?！?/br>
    雖是問話，也是肯定句。

    不是下面人，哪用得上?這種藥。

    “帶她上?來辦點(diǎn)事，需要就給了?！?/br>
    “還?有別的方法壓制阻光藥，何必用這個，你不知道這一針多貴。”老人搖頭。

    平時他用也省著的，這次隨手就給了外人，不知怎么想的。

    老人把一支新的替換進(jìn)空格，按下咔噠一聲，針管被?牢牢鎖住，避免顛簸受損。

    埋怨了一句，他又重提舊事，“上?回你丟的那只?藥箱，有沒?有算過帳。那里頭針劑比這只?箱子可全多了，也不知道你身邊人怎么辦事的，這都看不好。”

    “第一次下去?，也倉促，身邊沒?幾個得用的人?！?/br>
    聶城沒?否認(rèn)身邊有漏洞，但以他當(dāng)時境況，也只?能那樣。

    好在是偷藥箱的那個人還?有些?良心，看他倒下，竟還?肯幫著把藥送進(jìn)去?，不然藥續(xù)不上?身體又不知又要鬧什么大毛病。

    “你該慶幸的不是別人給你用藥，而是沒?下手把你脖子抹了。那人讓了你一條命。”

    “要是知道我這條命有多值錢，現(xiàn)在怕是后悔了?！甭櫝切ζ饋?，竟把這一險事當(dāng)成?笑話來講，遭到老人不滿注視。

    “光二號針劑，最多三?月用一次，嚴(yán)格照時間?來，能管上?一年。”老人指指新放進(jìn)去?的桃紅色針筒說。

    “知道了?！?/br>
    老人上?手觸了觸聶城皮膚，輕輕點(diǎn)頭，“挺好的，看不出差別?！?/br>
    “母親不是用過光一號嗎？為什么還?需要長年注射二號？”

    “體質(zhì)弱了，阻光藥毒性大，注射后根本無解。光一號針劑還?是你父親托我制的，先前哪有這種東西?？一朝淪為賤民，永世不能翻身，阻光藥本就是這個作用，當(dāng)初研制時就沒?想過解法?！?/br>
    “所以真的無解嗎？如果我用了光一號藥劑，會不會一勞永逸？”

    “誰知道？我辛苦制出來的那支不是給你了嗎？原料難得，當(dāng)年不剩點(diǎn)這一針都難弄出來?！崩先撕呛且恍Γ敖Y(jié)果可好？叫你弄丟了！你沒?用過，誰知道靈不靈？”

    雖然聶城自胎里就帶出弱癥，但自小精心調(diào)養(yǎng)，各種藥劑不要一般送上?來，照理?說比起母親體質(zhì)是要強(qiáng)出不少的。

    照計劃，去?下頭適應(yīng)一段時間?就可以用掉光一號，再上?來便能驗證效果。

    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沒?所謂，二號一年也就用四次，其?他針用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多這一支?！?/br>
    聶城倒是無所謂，老人氣得夠嗆，又叨叨了半天什么二號副作用才算翻篇。

    “倒也是怪，若說是你母親身上?帶下來的病癥，這么多年用藥養(yǎng)著，也不至于弱成?這個樣子。”

    老人將今日查驗到的癥狀錄在厚厚一本病歷上?，再翻翻前頭，滿是疑惑。

    這種懷疑多年前就有了，若是病歷上?記載來看，本來十?歲那年身體就已調(diào)養(yǎng)得當(dāng)，后面那些?養(yǎng)身體和壓制病癥的針都可以慢慢停用。

    也不知道那一年出了什么意外，竟病得更狠了，纏綿病榻近八個月，也查不出什么原由，全靠他帶人每天用藥給針才把情況緩下來。

    自那一次之后，各種藥劑都加了量，平時吃的營養(yǎng)補(bǔ)劑也是翻了倍的添。

    可人呢？

    看一眼聶城，倒是副好皮相。

    但在老人眼里，就是架子好看，內(nèi)里全是虛的，一推就散。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您不必太過擔(dān)心。”

    聶城手伸進(jìn)口袋，輕輕搓了兩下最近盤摸的那枚新礦，清嗓子掩蓋住咳嗽。

    “行了，這回就這樣吧。該補(bǔ)的都給你補(bǔ)上?了，找人好好抱著箱子，別再弄丟了，再丟又有兩支備著應(yīng)急的續(xù)不上?，等兩年都不一定有?！?/br>
    “再給點(diǎn)養(yǎng)氣血的藥吧，品質(zhì)好些?的那種，精礦不用給我省，照好的配。”

    老人眼睛一鼓，“怎么？有哪不好沒?說的？”

    “不是，給我愛寵吃?！?/br>
    “走走走！”

    老人不接受人吃的補(bǔ)藥丟給牲畜浪費(fèi)，非是聶城說了貓眼獸特性才勉強(qiáng)同?意。

    以前在旁人手里受多了殘害，肯定還?有沒?恢復(fù)的地方，給弄點(diǎn)藥吃吃也是行善積德了。

    “那小姑娘，跟著是做什么的？”

    老人看著聶城長大，終究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這種越界的私人問題。

    “養(yǎng)寵的人。”

    “什么？你寵的人？”老人假裝耳聾。

    聶城直接推門?出去?了，壓根不理?會他。

    走出去?，就看到老人嘴里的小姑娘，抱著那只?愛寵蜷在日光下睡得正香。

    坑底深暗，燈光再亮也總有深重陰影，沒?日光柔和溫暖。

    她本就生得白凈，照得周身瑩瑩發(fā)?亮，懷里皮毛黑金的貓眼獸小爪搭在手腕上?，那細(xì)白腕子像玉石一樣反著光。

    差只?碧色的瑩水礦鐲子。

    聶城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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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第 76 章

    孟昕是被隨侍拍醒的, 聽說聶城已經(jīng)回前廳了，趕緊扶著廊柱起身。

    腿壓麻了，走出去一瘸一拐地。

    聶城在大廳取剛配好的補(bǔ)劑, 看孟昕面帶痛苦挪出來, 示意她把藥帶上。

    孟昕一手?jǐn)堉堁郢F，另一只手還提著一大袋子補(bǔ)劑藥水, 費(fèi)勁坐到車上時, 感覺東西都?沒地方堆了。

    明明后頭?隨侍手上是空的, 不叫他們拿非得指揮她, 明顯是故意為難。

    “睡得還好？”

    “還行吧?！泵详亢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