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黑洞出逃計劃[重生] 第104節(jié)
因為太過相似,才能將細節(jié)看得清楚。 這里離大廣場并不算遠,依舊是不用車,慢慢走過去。 孟昕心頭忐忑,不住偷眼去瞧聶城。 他直視前方,步履緩慢,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人的急切。 孟昕放緩了腳步,又?繞去楊隨侍身邊。 “真的去鑒鐘臺嗎?可以嗎?不是說要照光節(jié)才能上去?” 難道聶城因為是帝王之子,有什么特?殊渠道? 一想?到這里,心就怦怦跳個不停。 她也能去嗎? “想?得美?!睏铍S侍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孟昕的幻想?,“就是在外圍看看,和旁人沒什么不同,沒有特?權(quán)?!?/br> “只?能是在欄桿外看看?” “當然?!?/br> 孟昕肩膀垂下,果然是癡心妄想?了。 抵達廣場,孟昕發(fā)現(xiàn)今日還算熱鬧,欄桿前擠滿了人,和她頭回過來時差不了多少。 聽?這些游人閑談,多有說最近太平,新上位皇帝仁慈等等。 期間?搞些動作的貴族世家居然沒給什么大刑罰,就這樣平緩過渡,上上下下憂心忡忡害怕受牽連的那些人,心態(tài)終是被安撫了下來。 皇權(quán)更迭似乎極為順暢,爆發(fā)的幾場沖突被輕巧按下,只?聽?說見過血出過兵,想?深入探聽?這類消息卻是找不到一絲可牽出的線頭,街頭各處已恢復國泰民安的表象。 種種跡象表明,聶城這個父親,確實?是個人物。 孟昕看看聶城,本想?腹誹一下他不似父親那樣有氣魄手段。 但?想?來想?去,竟也找不出他辦事不力的證據(jù)。 不管是理帳手段還是處理人際關(guān)?系,哪怕是祝耀那樣煩他插手礦產(chǎn)生意總在小處阻撓,卻也依舊合作無間?,賺得盆滿缽滿。 包括自己一個坑底底層勞工,在能提供一些可用上的資源時,也能屈就答應(yīng)這份合作要求。 做為一位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族,能屈能伸只?重?實?利不擺架子,說是實?干家也不為過。 不過還可以挑挑他摳門小氣這一點。 思索中撫弄懷里貓眼獸,金鐲內(nèi)藥丸滑響,提醒了這物件來處。 再想?想?今日得的那只?銀箱…… 拿人手短。 算了,不想?這個人好與壞了。 聶城帶人站在欄桿一角,周邊平民不用驅(qū)趕便提早躬身退讓,連抬眼都不敢。 難得有這樣的清靜和視野,雖然只?能在外圍觀賞,孟昕還是打起精神,盯住遠處鑒鐘。 這個位置,實?在是選得好。 鑒鐘正?對?方這個方向,鏡面明晃晃地,似乎能看到些微暗涌,但?整體來說它是平靜的,就像一汪碧波微漾的清澈湖水。 “那上面的數(shù)字,到底代?表什么?” 看了許久,孟昕發(fā)問。 “據(jù)說覺醒極強血脈能力,或者能力獨特?,那數(shù)字會變作金色,發(fā)出光華?!?/br> 聶城說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孟昕聽?得很沒意思。 “那你見過能引動這異象的人嗎?” 聶城搖頭,“沒有,我?們這一代?,還沒出過這樣的人。” “要是能再近點就好了,或許能從數(shù)字變幻中,猜出一些規(guī)律?”孟昕踮腳。 這里已算離得近的,但?數(shù)字時明時暗,跳動也不太規(guī)律,有時定住幾秒,有時又?連續(xù)變幻,實?在很難看清和記憶規(guī)律。 “嗯?!甭櫝遣恢每煞瘛?/br> “鑒鐘什么時候立在這里?上城初起的時候就在嗎?對?了,引動血脈的能力者,是不是每年都在逐步減少?除了引動血脈能力之外,它還有沒有其他的,不為人知的妙用?” 孟昕是很想?問有沒有空間?轉(zhuǎn)移的功能,但?又?不好太直白?。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聶城終于從鑒鐘上移開視線。 眼神清透,像面明鏡一樣,似乎能將人心思都照出來。 孟昕下意識想?挪開視線,但?又?覺得顯得心虛,于是大膽迎上,“來都來了,好奇不行嗎?” “其他人會說,我?想?上去照照,或者說平民也能試出血脈。他們都這樣說,你為什么問的不同?” “人和人的想?法怎么能一樣?而且,我?是坑底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站上去?!?/br> 話雖這么說,的情緒卻并不像話中那樣低沉。 她看鑒鐘時,雙唇輕抿,有勢在必得之意。 坑底人嗎? 母親也是。 聶城不語,再次看鑒鐘。 她實?在與母親相像,不在長相,不在性格,也不在今日花園中那一襲式樣相仿的白?色長裙。 相同的只?有低微身份和對?那不可捉摸能力的極致渴求。 這種相似,使從未見過面的兩個人,在某種感覺里,奇妙地對?上了號。 畫像中的母親,恬淡純凈,帶著聶修對?她最深層的期望,描繪成了那副模樣。 但?其實?她不是的。 母親看似溫順,實?則暗含野心,從不肯承認自己賤民身份。 破家貴族后代?,被忠仆送進教城茍活一命,她活著的意義,并不在活著二字。 于是她主動接近父親,拼盡全力脫離坑底,進到上城生活。 小時候,母親偷偷與他講過身世,說她并不低賤,也讓兒?子不要看輕自己。 母親一族曾出過血脈強者,還不止一位。 最厲害的能力者有極強的探礦本領(lǐng),僅比母親大三歲。 因家族勢弱不敢張揚,自鑒鐘臺下來并未將能力做出填報,所以上不了皇家記錄實?冊。 沒有實?冊保護,后又?有求財叛徒泄露消息。 懷壁其罪,空有能力卻無法保全自身的人,只?會引來豺狼覬覦。 于是家破了,只?剩了她一個。 母親最大執(zhí)念,就是站上鑒鐘臺。 她曾經(jīng)也有機會,只?是那時年歲小,后來年紀長到可以報名排期時,已淪為賤民在坑底數(shù)年。 其實?她知道,跟了聶修不可能恢復身份,甚至也不可能通過私下買賣,換得這樣一種資格。 變做另一個人,不能頂著家族姓氏,擁有了能力又?如何?,她再也回不去貴族小姐的身份。 這種自知與對?能力的渴望,使她日夜難眠。 有一天聶修回來,說母親因觸犯國家法令,被懲戒了。 那時他年紀尚小,并無能力追究緣由,到后面長大了,再想?去查也找不出昔日被掩下的線索。 后來聶修有次醉酒無意說漏,雖話語支離破碎,聶城還是將事件拼湊了出來。 似乎是母親糾纏他要去看仿鏡制作,因這事違規(guī)被聶修拒絕,母親竟偷盜了他的通行令帶了名隨侍去闖融煉場。 通行令一人一令,驗出不是本人自然不許入內(nèi),當下就起了沖突。 隨侍為護主動刀兵見血,偏偏守場是借用的皇家兵衛(wèi),豈容侵犯。 那時聶修勢力未成,還受家族壓制,一個坑底帶上來的賤民女人,觸了法令殺便殺了,竟是問都沒問過他。 僅八歲的聶城被聶修緊緊抓住纖瘦臂膀,疼得幾乎裂開。 那個男人一雙血紅眼睛盯住他,問:“既是賤民,那一生都是!還翻什么案!想?什么血脈?!你也一樣!別學?你那低賤母親做癡心夢,會死的!” 后來長大了,聶城才知道聶修是唬他。 縱使體內(nèi)流有那女人一半血液,只?要他姓聶,便能光明正?大踏上母親想?瘋了的鑒鐘臺。 聶修對?女人有情,護他護得緊。 二夫人手下勢力都沒法撬動身邊層層防護,這么多年只?能在背后傳遞流言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在他血脈不純這點破綻上拼命做文章。 聶修繼位后,榮麗防聶城有如防賊,為了親生兒?子二皇子三皇子稱謂,幾乎是日夜難眠。 以前擔心聶修將家業(yè)傳給聶城,但?榮家也不是無人,縱使聶城拿去了,也能想?辦法一點點奪回。 可若是皇位呢? 聶修最寵愛的大皇子,哪怕身世有瑕疵,按規(guī)矩也是第一順位繼任者,這個沒人能夠改變。 唯一能撬動的,就是體弱難支這一點。 最好是聶永墨聶永榮兩人能在鑒鐘臺上一展實?力,徹底把聶城壓下去。 擁有血脈能力的皇者,難道不比病弱無用的大皇子更應(yīng)繼承寶位?誰都會認這個道理! 聶城知道榮麗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什么父親的庇護,母親的疼愛,都是虛無的東西?。 想?要站得穩(wěn)立得正?,想?要旁人真心拜服。 只?有自身握有強大錢權(quán)才能達成。 血脈之力他要,財權(quán)也在慢慢累積,等腐蝕了一眾王公貴族,讓他們離了自己便不得活。 如今這皇位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