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生存法則(作者:非文字愛好者) 第3
祁慕然張了張嘴,“我……” 季染風瞥了眼自己的口袋,里面的手機正嗡嗡震動著。 他挑了下眉,“我接一下電話?!?/br> 祁慕然瞬間晴轉陰,他雖然沒說什么,可眼睛緊盯著季染風,好像他接這電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一樣,看的他心底莫名起毛,好笑道,“怎么了?” 祁慕然不爽道,“都快十點了?!?/br> 季染風拆穿他,“你昨晚還熬夜到兩點多,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估計還不想睡。” “好了,我接電話?!彼呐钠钅饺坏募绨?,像是哄著黏人的小孩兒到旁邊玩一樣,長輩般的語氣,“等會再說?!?/br> 祁慕然聞言更不高興了,盯著季染風接起電話來,語氣一貫的溫和,“喂?嗯,對,我在酒店?!彼戳艘谎廴耘f抱著自己不肯松手的祁慕然,“算了,就不去了,你們玩吧?!?/br> 祁慕然面無表情地磨了磨后槽牙,手上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地收緊,勒得季染風都有些痛了,微微蹙起眉來,卻沒有把他扯開,跟電話里的人又說了兩句才掛斷,輕輕捏了下抱著自己人的耳尖,“……祁慕然。” “最近有在吃藥嗎?”他輕聲問。 祁慕然盯著他,“在吃?!?/br> 沒有,早就斷了。 季染風彎起唇,笑容有些淡,“是抑郁癥的藥嗎?” 這件事他們沒有攤開來說過,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其實祁慕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能跟季染風提的,他只是不想被大眾知道。 “我只是輕微的躁郁?!逼钅饺蝗隽藗€謊,“現(xiàn)在已經沒什么問題了?!?/br> 季染風的笑容有些無奈,“我聽說這個藥要按時吃?!?/br> 祁慕然頓了下,“對,但我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 “你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季染風拽了拽他的手臂,示意祁慕然放開自己,這樣談話的方式有些特別,他從未有過,“先放開,嗯?” 祁慕然像是被調了慢倍速一般松開手臂,眼睫垂落下來,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呈現(xiàn)出一個半圓的弧度,像是被遮掩住的半個月亮,有些冷,有些難以接近。 季染風把轉移拉過來,在祁慕然面前坐下,“方姐知道嗎?” 祁慕然搖了搖頭,“只有徐悅知道,方姐那邊……我跟她說我可能有些抑郁,她還以為是腳傷的原因。” 季染風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那是為了什么?” 祁慕然不想談這些。 但他又不得不談。 他內心無比矛盾,有個聲音逼迫自己將一切丑陋的東西都埋藏起來,又有個聲音誘惑他將一切撕開展現(xiàn)在季染風面前,讓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個怎樣難搞的瘋子,如果不能管住自己,就會被纏上,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沒什么,我自己的問題?!逼钅饺蛔罱K還是躲開了季染風的目光,模樣有些狼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心虛,“現(xiàn)在已經好了?!?/br> 季染風盯著他,“我雖然比你小兩歲,卻不是小孩子。” “是嗎?!逼钅饺晦D移話題,“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誰?不會又是以前合作過的什么女演員吧?” “不是?!奔救撅L如實答了,“是男演員,聽說我在影視基地,所以約我出去放松一下?!?/br> 影視基地能有什么娛樂活動,要么唱k要么酒吧,或者私人攢的局,無論哪個,都逃離不了有異性在的定律。 祁慕然聽完立即哼了一聲,“有什么好去的?!?/br> “所以我拒絕了。”季染風隨手攏到耳后的頭發(fā)松松落了幾縷下來,柔軟的垂在臉側,淺色很容易給人一種溫和的錯覺。 祁慕然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幾秒,忽然說,“你現(xiàn)在跟我在劇組里拍戲?!?/br> 季染風:“嗯。” 祁慕然又道,“你還答應了要教我怎么演戲。” 季染風笑了下,“你現(xiàn)在已經很好了。” 祁慕然擰起眉,語氣忽地生硬許多,“但是你答應了要教我?!?/br> “好好好,沒問題?!奔救撅L無奈笑,“我現(xiàn)在已經很少教你什么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走戲與對詞,如果你覺得這樣算的話……那也可以?!?/br> 祁慕然朝他抬了抬下巴,神情染上一點倨傲,“所以你不能跟任何人出去。” 季染風挑了下眉毛,沒說話。 他補充道,“我們在劇組的這段時間,你也不能跟別人接觸?!辈恢v理的情緒忽然涌上來,祁慕然控制不了,也不是很想控制,“你不答應也只能答應,這幾個月,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jiejie。” 在喊出那個稱呼之前,祁慕然有幾秒微妙的停頓。 其實他不想喊出這個稱呼。 像是戲里戲外攪和不清,過界且出不了戲。 但其實又有什么分別,戲里戲外季染風都在照顧他,稱呼問題而已,根本沒那么重要。 那些情節(jié)好像隨著那夜的湖水一起浸入了他的骨髓里,祁慕然依附著他,緊緊地纏住了他。 季染風先笑了。 照理說,他應該要生氣的。 關系好沒錯,覺得對方有天賦,想要提攜也是真的,或許因為對方的遭遇,有那么點心疼也不假,他可以縱容祁慕然一些,幫助一些,給到適當的安慰與幫助,但這并不代表自己就是祁慕然的所有物,他這一番話很不講理,而且越界許多。 但季染風忽然在祁慕然臉上捕捉到了什么。 他說不出來,也形容不了,只覺得有些意外的迷人,情感與控制欲交織在一起,瞬間點燃了他眉眼間那縷永遠陰魂不散的煩躁,火焰燃燒,發(fā)出焦臭的氣味,他看見里面滋生的陰暗與漫天雜草,毒蛇一般纏住自己的腳腕,想要把他拖進潮濕的深潭里。 但,還是很迷人。 祁慕然在拍戲的時候從來沒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哪怕劇情需要,讓他像只以為自己要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沖自己發(fā)脾氣,也不是這樣的表情。 季染風意味不明的笑容給祁慕然增添了些勇氣,他的腦中開始循環(huán)播放譚音的那句話。 “你能想象到他把對戲三分之一或者一半的熱情轉移到愛人身上的樣子嗎?” 他想象不出來。 但他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看見。 看見這個該死的早熟的‘前輩’,脫掉明明毫無感情,卻溫和有禮的外衣,為了喜歡的人嫉妒,發(fā)瘋,墜入森林中的巨大火星般不可控制地燃燒起來,灼傷一切。 季染風還在品味自己心里那點莫名的情緒,忽然聽見祁慕然開口道,“我想提前對一場戲?!?/br> “……什么?” 祁慕然忽地湊近他,鼻尖幾乎撞在一起,他壓低了聲音,氣音包裹著自己齷齪的念頭,“我受重傷后在小木屋里的那場戲?!?/br> 那是全劇最激烈的一場吻戲。 剛剛直播時漫天的彈幕瘋狂在祁慕然腦子里轉,每閃現(xiàn)一次,就如同針扎般的疼痛,像是隨時都會將他的腦袋刺穿一般。 青筋瘋狂跳動,呼吸都有些不平穩(wěn)了,祁慕然幾乎用盡全身力氣來壓制自己不要太失控,嗓音仍舊帶著些喘,“可以嗎?” 季染風看著他,眸底的情緒很復雜,“為什么要排這一場?明明還沒有排到……” “我就是想提前試一下?!逼钅饺坏纳ひ粲行┎恢v理的堅持,陳述的語氣問道,“行不行?!?/br> 他只等了一秒鐘。 那一秒種,還不夠季染風思考如何措辭拒絕,祁慕然就按住了對方的脖頸吻了上去。 跟之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完全不同,他根本不會接吻,就算以前看過那些影視作品,實戰(zhàn)時還是異常的青澀,磕磕絆絆的,用牙齒去咬對方的嘴唇,尖利的齒尖刺進柔軟的唇瓣里,叼住后用力磨了磨。 香水味。熟悉的香水味。 如同將他扯入黑暗的深海,壓力與窒息的感覺一瞬間涌上腦海,奪去生命。 不像小狗,倒像是餓極了的幼狼,毫無章法地咬著他的嘴唇,將第二天還要拍戲的事情完全丟在了腦后,甚至在嘗到血腥味的一瞬間,想要追尋著本能咬得更深。 季染風是個正常的男人。 雖然他沒有那些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情感,但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本能地想要奪回應該握在手里的主動權,可祁慕然帶來的疼痛感又讓他清醒,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想,這哪里是對戲,明明是在泄私憤。 劇里的這個吻十分熱烈且親昵,完全不像現(xiàn)在這般互相撕扯。 季染風捏住了祁慕然后頸薄薄的皮rou,手指卡在骨頭下,稍稍用力,祁慕然卻忽然咬的更重,掃過滲血的唇面,痛楚間摻雜著刺麻,讓他有些頭皮發(fā)緊,心跳加速。 季染風的力氣要比祁慕然大許多,他剛要再咬上來的時候,被季染風捏著下巴兩側的骨頭推開了,痛得祁慕然直皺眉,唇邊還沾了點季染風的血,看上去還真像在咬完獵物喉嚨的獸一樣,“……你真吃藥了嗎?” 祁慕然壓低眉,眼型瞪得有些鋒利,“你不應該問我這個?!?/br> 季染風用空著的那只手背碰了碰嘴唇,還在往外滲血,“那我應該問你什么?你其實是個彎的?” 他說的直白,語調甚至沒有起伏,卻像是在一瞬間戳破了祁慕然難以言說的心事,對方立馬反駁,“不是!” “你看起來的確不太像?!奔救撅L沒松手,嘴唇的疼痛讓他下意識輕輕抽冷氣,“那你是怎么了?” “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他說。 什么理由,狗屁理由。 祁慕然不情不愿,解釋蹩腳的令人無語,“……對不起,我太入戲了?!?/br> 季染風輕笑,“入戲?今天我們可沒拍什么你吃醋發(fā)脾氣的戲,你入哪段的戲?” 祁慕然躲開了他的目光胡扯,眼神卻忍不住往他的嘴唇上飄,“只是你剛剛打電話……我忽然就想到了?!?/br> “奧——”季染風拖長了聲音,“這個理由不錯?!?/br> 他松了松力道,手指滑下去,貼在纖細的脖頸兩側,用力到讓祁慕然有些輕微的窒息感。 “聽好了……祁老師?!奔救撅L輕聲道,“我知道你很專業(yè),你也應該專業(yè)。這雖然是你第一次拍戲,但不是最后一次?!?/br> “或許別人有可能,但是很抱歉。”季染風吐出幾個字來,“我不行。” 祁慕然下意識問道,“什么不行?” “就像是有些演員怎么用力去演都只會把戲演得無比尷尬一樣?!奔救撅L垂著眼,指尖陷下一點在他的皮rou里,“我也不太能喜歡別人。” 祁慕然被他的動作被迫仰起頭來,季染風明明沒怎么用力,他卻有種快要溺亡的窒息感,似乎四周沒有了空氣,喘不上氣來,“……我知道。” 他已經跟工作,跟戲結婚了。 沒有緋聞,沒有真實在交往的對象,也沒有前任。 季染風什么都沒有,包括感情。 祁慕然咬著牙,“我說了,我只是有點入戲太深。” 季染風深深看著他,“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