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只是可惜了這塊空地的大小,正好適合搭上一個葡萄架。 合適個屁,魏婉娘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臟話,完全忘記了之前懷疑王朗是蘭陵笑笑生的時候,是多么的積極考慮要替他搭一個葡萄架的?,F在一看人家不是蘭陵笑笑生了,態(tài)度馬上就變了,嘖嘖嘖,真是現實的很呢! 但是王朗似乎對于葡萄架起了什么執(zhí)念,沒過兩天,魏婉娘從王朗的書房的門口路過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那原本什么東西都沒有的院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架木架,巨大而結實的木架子下面栽著兩棵相比而言相當弱小的.....葡萄苗.... 還真的是個相當執(zhí)著的人啊..... 不是,這個時候,他是從哪里找到的葡萄苗,看著那兩小棵嫩綠的葡萄苗在風中搖搖晃晃,生機勃勃的樣子,魏婉娘只覺得好笑,為王朗的孩子氣,這么一看或許今年就能跟著沾光吃上葡萄了呢..... 自從上次李偲救治好了于氏,他與王朗的關系日漸好了起來,已經是那種可以登堂入室的關系了。這一次,剛剛替于氏把完脈的李偲與休沐在家的王朗,在書房里面兩個人閑聊品茶,看著門口那空落落的嶄新木架子,和架子下面那兩株小得可憐的葡萄苗,那還是他從家里挖過來的新疆的名種馬奶子,果子又多又大又香甜。乃是他那個脾氣古怪的小妹最愛,她院子里面的那架葡萄已經有五六年之久了。 兩個人坐在一起閑聊,從天文講到地理,從朝堂大事講到田野見聞,可以說是無話不說。每每聊到興起的時候,都會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甚至連家中的瑣事也跟對方透露一二。 進來城中人士以在三味書屋聚會為榮,仁兄可否有聽說過,我也去過一二次,甚是有趣。李偲并不知道那三味書屋乃是王朗夫人的產業(yè),王朗雖然知道這事,但是怎么說他一個讀書人,身上還兼著官,傳出去做這種與民爭利的事,要是被御史知道了怕是要被狠狠地參上一本,所以他也不打算與外人說這事,原本只以為是小打小鬧的事,沒想到自己夫人做生意方面,還頗有幾分頭腦,居然已經做得這么大了嗎? 我也有所聽聞,只是從來沒去過,不知道賢弟可否給介紹一番,那三味書屋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引得城中的文人趨之若鶩。 我也只是去過一兩次而已,怕是一時說不出那書肆的奇妙之處。李偲說起那書肆的布置,話一下子比平時多了不知道,著重的夸獎了那三味書屋的布置。 那三味書屋的掌柜的實在是有巧思,尋常人誰會想到將書肆跟茶樓結合在一起呢!就很簡單,只是將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而已。卻是前人從來沒有想過的,能夠想出這種法子,這個老板實在是妙人。李偲的連聲稱贊,是王朗沒有想到的,他一下子起了興趣。 看到他這么感興趣的樣子,李偲原本想攛掇他跟自己一起去的,差一點就要開口了,但難得他理智回籠,想起王朗現在的身份,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了,你不能去。 怎么不能去?王朗正在興頭上,被他這么一激,心中生出一種莽撞勁來,剛才還只有三分的興趣,現在變成了十分,今天他還非要去看看不可了。 青山備馬!王朗對門外打瞌睡的青山喊道,嚇得那正在打瞌睡的小子一個激靈,一溜煙似得跑出去備馬了。 你還真是興之所至,隨心所欲。李偲倒是沒有再勸下去,正好上次他還沒有看夠那書肆的全貌,這次再去觀摩觀摩。 兩個人乘興而去,至于有沒有敗興而歸呢!那還要再繼續(xù)往下看。 李偲與王朗二人結伴而行,那李偲不虧是去過兩次的,帶著王朗七拐八拐的沒多久就到了三味書屋的門口,因為最近還是稍微了賺了一點點錢的,所以魏婉娘一咬牙一跺腳,又拿出了一點點的私房錢,讓老蔣找人重新裝了一下門頭,當然招牌還是沒變的,依然是那稚氣筆跡書寫的三味書屋。 因為這書法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也有不少人建議掌柜的將這門匾給換掉,要不然讓人看了笑話,有那對自己書法相當自信的人士,甚至還主動請纓要為這店重新題一副字來著,卻統(tǒng)統(tǒng)都被掌柜的給婉拒了。 這門上的牌匾卻是我們東家親筆所題的,其中別有深意,爾等看了只覺得這筆跡稚嫩可笑,殊不知這其中的深意。老蔣跟讀書人們呆的久了,說起話也是文縐縐的,一套套的賣著關子。 行了吧!老蔣,別在這里賣關子了,你快快說來,這字里面到底有何深意,說不出來個道理,我可是不依的。插話的這人正是剛才主動提出要題字的那位,他一向自詡書法出眾,頗為自得,今日被拒實在是有些抹不開面子,于是便出口刁難。 各位客官皆知,小店這三味的名字乃是取自宋代李淑的邯鄲書目。老蔣照著魏婉娘之前給他的解釋,現學現賣。臺下就算是有人不知道此名字的意思,此時也只是跟著點頭稱是。 邯鄲書目有言,詩書之味太羹,史為折俎,子為醯醢,是為三味,本店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倒是好典故....先前挑事那人聽到老蔣的解釋,也是連連稱道這名字起得妙極了,不過從來沒人否認過這一點。他們針對的只是這一手爛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