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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張,也沒上大名,叫我三兒就好了,你呢? 我姓李,我叫李芝樹。兩個人互通了姓名之后,有互相詢問起對方的年齡來,李芝樹比起張三兒要大上個五六歲,三兒得喚他一聲哥哥來著。 這新才結識的哥哥,沒說兩句話,就聽見肚子里面發(fā)出巨大的鼓噪聲,在昏暗的光鮮之下,仿佛能看到少年那通紅的耳垂,跑了一路他有些餓了。 三兒聽了忍不住偷笑,摸了摸胸口處的沉甸甸的大rou餅,有些不舍的拿出來,揭開外面的油紙,吞了好幾口唾沫,才一狠心將餅撕成兩半,將那塊大的遞給了李芝樹。 吶,給你,rou餅。不用三兒說,李芝樹也聞到那是什么了,他肚子里面現(xiàn)在正是缺少油水的時候,聞著rou香哪里還忍得住,連推脫的話都顧不上說了,接過rou餅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種碼頭上的吃食,是專門做給賣力氣的人吃的,味道說有多好吃那是騙人的,但也有好處就是量大抗餓,李芝樹只吃了半個就覺得已經(jīng)飽了,身上也變得暖和起來了,整個人有種重煥新生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幾個錯別字, 雙十一,你們都買了啥?我買到了我之前特別喜歡但是一直沒買的書(因為太貴了.....),雙十一準備大掃蕩一波。 最近又開始重讀納博科夫的《洛麗塔》,我真的超級喜歡這個,百讀不厭.... 大家周末愉快!! ☆、王八 三兒其實并不怎么餓,但看著李芝樹吃得那么香甜,不知道為什么那裝滿了食物與酒水的胃腔之中突然生出了一點點縫隙,需要用更多的食物來填滿位置。 但只啃了一口兩口就覺得飽得不行,看那李芝樹正在小口小口地細嚼慢咽著,三兒只以為他是跟自己一樣舍不得吃。 心想好事都做了,不如做到底,他故作大方的將手中已經(jīng)被啃了一口的rou餅遞出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 我晚上吃得挺飽的,這rou餅我吃不了了,你要不要?雖然是疑問句嗎,但動作上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勁,近乎強硬地將那rou餅塞到李芝樹的手里。 看你瘦的,多吃點兒。 李芝樹其實已經(jīng)吃飽了,他本來胃口就不大,本來就不是干什么力氣活的命。從小到大又有人專人看管著,不讓他多吃,就此養(yǎng)成了個小鳥似的胃口。沒吃幾口就飽了,但是看著三兒如此熱心的樣子,又不好意思直說,只好強逼著自己將那已經(jīng)變冷膩的rou餅塞到胃里面去。 但說來實在也奇怪,當李芝樹拼了老命的將那塊rou餅完完全全的塞到了腹中之后,反而覺得身上有某種禁錮解開了一樣,整個人變得踏實起來。 嗝!他極為滿足地打了一個響嗝,這個極為不雅地動作由他做起來也是好看不到那里去,反而是拖累他的那張臉,讓一個本應該在云端之上的仙子,變成了滿嘴濁氣的人間俗物。 反而讓三兒覺得他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好接近,他悄咪咪地朝著李芝樹那邊坐過去了一點點,作為一個沒有什么朋友的小男孩兒,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解決空氣中彌漫著的那一丟丟的尷尬。 可以點燈嗎?還是李芝樹先開的口,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濕潤的書墨香氣跟某種動物的排泄物融合在一起,古怪又難聞。 三兒被他這么一問,有些慌亂,這屋里面裝得都是些新進來的書,最是易燃的東西,所以周麥文一早就將油燈給扔了以防萬一。 這屋里沒有燈的。三兒如實說道,只聽著李芝樹有些可惜的嘆了一聲。當即他就有立馬起身去外面替他尋一盞燈的沖動。 屋里面放得都是些易燃的東西,不好點燈的,萬一風吹落了燈花落到了書頁上課就壞事了。 那是得小心謹慎一點兒為好。李芝樹點點頭表示贊同,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書堆,書本光滑冰涼的觸感從手中滑過,那是一種令人戰(zhàn)栗的美妙觸感。 平日里面就只有你一個在這兒嗎?黑乎乎的你不害怕嗎?三兒的外形比他的年齡看起來還要小上好幾歲,李芝樹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了大哥哥的角度替他考慮起來。 也不是總在這兒,等貨都出盡了,我就不用在這里守著了。雖然總是沒個十天半拉月的,總是出不盡貨就是了。 白天的時候,我后爹會過來的,那時候你再找個地方躲一躲吧!被他發(fā)現(xiàn)就壞了,他那個熱心眼子不怎么正。 明天早上的那班船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按照李芝樹的想法自然是越早越好,他恨不得在身上插上一對翅膀,早日飛離這個讓他日思夜想?yún)s又痛苦萬分的故鄉(xiāng)。 三兒將他的喃喃自語聽到耳里,他倒是知道明早最早的那班船是什么時候,窗外下起了雨,屋子里面昏暗地燈光與愁悶的情緒相融合,簡直要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們都想改變一下現(xiàn)在的局面,卻同樣的覺得無從下手。 我知道明早的第一班船是什么時候,我也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三兒的臉上從來沒有流露出過如此的嚴肅的神情,他將自己未來的一生寄托在自己將要說口的話語里面,或許未來將由此而改變。 你得替我也付著船資。這話剛說出口,三兒就有些后悔了,他身無分文,又從來沒有一個人獨自在外生活過的經(jīng)驗,更重要的是他的母親,雖然在某種情況下,算是她背叛了他們的聯(lián)盟,懷上了敵人的孩子,那臃腫突出的腹部就是罪惡的證據(j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