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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捕快?簡直比說書的還精彩,光聽他講賈赦就來了興趣。 賈赦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xù),那捕快左右看了看,確定沒別人,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你是說,他們小姐是夜里被人從閨房里擄走的?一起不見的還有別的東西? 那捕快將聲音壓得很低,就只有他和賈赦兩個人能聽到的樣子,絮絮叨叨的說起來:那府上正好有個即將出閣的小姐,是嫡出的,當家太太給她備了六十八臺嫁妝,盛著金銀首飾最值錢那兩抬跟著一起消失了。他們家姑娘多,只是沒了個庶出小姐還不打緊,打緊的是那些陪嫁的物件,樣樣都是價值不菲,要是找不回來就麻煩了。 賈赦還是不懂:既然有懷疑的對象,直接著手調查便是,哪里用得著本老爺? 因為時間上太過蹊蹺,我們立刻就把這兩起事件聯(lián)系到一起,喬裝改扮查了一遍,假洋鬼子雖然在出事的時候沒出現(xiàn)在案發(fā)地點,但他們依然是主要的懷疑對象,為什么呢?這伙人仿佛能cao縱人心,我們派人去查,過程誰也沒看見,他們出來之后說,洋鬼子拿了個拴著金鏈子的西洋玩意兒在他們眼前晃悠,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好像一問一答之間說了不少,但就是沒人記得清楚,你說這邪門不邪門? 邪門啥啊?不就是西方催眠術?這種程度是最次那種,真正厲害的壓根不用道具。 賈赦也沒蠢到坦白說出來,催眠放在這個年代還是個普通人聽也沒聽過的洋氣技能,他高深莫測的點點頭,已經查到這么多,找我作甚? 大家都覺得案子快破了,高興得很,沒想到,盯上洋鬼子之后沒兩天,京城里又出了同樣的事,過程都差不多,只是換了一家,接到報案之后我們還因為辦事不利挨了頓板子,派出去的捕快全沒逃過,總捕頭說衙門也沒辦法,不自懲沒法給兩戶人家交代。 從這起案子開始,苦的就是我們。官老爺派人來詢問進展,沒有進展,打;舊案沒破又添新案,打我們順天府衙的捕頭都不是普通角色,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也吃不住,昨個兒京城里又出事了,我手下有好幾個人被打得皮開rou綻,我也是沒法子,才想請您幫忙看看,到底怎么才能把這起案子給破了。 倒是有點意思,賈赦仔仔細細看過這位捕頭的面相,不動聲色的說:我看你廚帳泛赤,再過幾日若還無進展,恐有大災。 擔心的就是這個,調查案件的捕頭吃板子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如果再有事情發(fā)生,上面的耐心告罄,說不準會用更狠的手段逼他們,都說天塌了有高個子撐著,他本人就是小團體里的高個子,誰讓你名氣大,辦過的案子多呢?查了半個月沒有任何眉目也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那捕快就是一個哆嗦,我以前辦的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案子,老天憐憫才得了今天的名聲,那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哪能和這一次相比?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求您指條明路! 那捕快也是人精,他看賈赦還不松口,眼珠子一轉又將姿態(tài)放低了兩分:您身份貴重,人脈廣博,大事上是不含糊,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雖然不能怎么著您,隔三岔五來一次也心煩不是?您看我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畢竟是順天府衙的捕快,要是有個什么事,我能擺平就直接給您擺平,不能擺平提前給您通風報信您就當養(yǎng)條看門狗,幫幫小的!幫我度過這個難關! 賈赦想了想,人家既然找上門來,不出手就一個結果,那就是助紂為虐看他去死。作為一個擺攤算命的,他雖然死要錢,總還是有道德底線,這種事不知道就算了,既然人家求上門來,還是腆著臉求也不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fā)生。 要知道是誰做的不難,至少得去現(xiàn)場查看,還要瞧一瞧關系人的面相和氣色只要看過這些,這事就八九不離十了。但因為案子特殊,牽扯到高門大戶,人家不愿意走漏消息,老爺我也不愿意牽扯進去,我就給你提個醒,你要是信我指著這個方向查。 捕快一拍大腿,他就等著這句! 您說,我聽著! 你的面相告訴我兩件事,首先,這是人禍,不是天災。 捕快表示沒聽懂,要作案當然是人禍,怎么可能是天災?連旱三年這種才能算是天災! 看他這樣就知道沒聽明白,賈赦笑道:你就不懂了,我說的天災是指這是原與你們沒有干系,只是時運不濟遭了秧,這么說你就知道人禍代表什么。 那捕快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您的意思是,這是我認識的人在搞鬼?案子是熟人所為? 你這番推論一半一半,背后的確有熟人在攪混水,但兇險并非源自于他。你的面相告訴我,這個案子錯綜復雜,隱藏在幕后的推手不止一個,建議小心行事,沒拿到確切證據之前切莫聲張,否則汝命休矣。 那捕快猛咽口水,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來,照您的說法這幾乎就是必死的局,我我現(xiàn)在退出可來得及? 賈赦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白: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