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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珠不辯!他們幫忙辯! 臣以為,這等混賬活著就是浪費糧食,死了利國利民。這并非胡言,過去這幾年,臣走訪京城聽過太多關(guān)于賈寶玉的傳言。他小小年紀(jì)就是個多情種,不讀書,偏好風(fēng)月,院子里光伺候他的丫鬟就有十二個,身嬌體弱膚白貌美,他平日同丫鬟捉迷藏,拉住一個就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好好一個官家少爺竟然管丫鬟叫jiejie。只是這樣還凸顯不出賈寶玉身上的人渣氣質(zhì),他在家嫖丫鬟,出門嫖ji女,裝腔作勢讓大家尊重這些皮rou工作者,背地里偷香竊玉抱著人家睡覺。說什么女兒是水做的骨rou,男兒是泥做的骨rou,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兒便覺濁臭,這說法,臣不敢茍同。私以為,泥是大地,是山河,是根,是基沒有鐵骨錚錚的滿洲兒郎何來大清朝的盛世江山!賈寶玉口出妖言,萬死不辭其罪。開口的這位在御史臺那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誰見他不彎腰鞠躬?他很能把握語言的尺度,幾句話功夫就將賈寶玉表達(dá)內(nèi)心喜愛的話曲解成侮辱滿洲兒郎,動搖國之根基。 他這樣說,誰還敢辯解。 朝堂上鴉雀無聲,高將軍也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了。 老爺子還沒說完,他喘了幾口氣,又道:再說賈家,榮國公賈代善是忠君愛國之臣,他膝下二子,賈赦是個紈绔,只顧吃喝玩樂,賈政讀書刻苦也有幾分真才實學(xué),他曾無數(shù)次鞭策賈寶玉,引他走正途本性難移,賈寶玉抓周就中胭脂,注定是個沒出息的貨。子不教父之過,賈政的確有連帶責(zé)任,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分家之后,賈政南下江南圍觀,賈寶玉依然跟著史太君,住在大伯家。 臣以為,怨天怨地都不如怨他自己,如果這只是一起單純的調(diào)戲事件,怎么都好說。若是有人想壞親事,不讓高家姑娘嫁到賈家,這里頭門道就多了。 言官不獲罪,這是寫上了律法的,御史臺擁有彈劾百官的權(quán)力,只要不是胡說八道,皇上都不能怪罪他們。這老東西說得頭頭是道,不僅把賈寶玉踩進(jìn)泥里,還黑了史太君一手。 高家庶女嫁去賈家,除了心里早有孫媳婦人選的史太君,還有誰那么無聊去搞破壞? 朝堂上持續(xù)死寂,這么多高帽子扣下來,誰還敢做攪屎棍? 要是留下話柄讓御史臺拿捏住,不死也得退層皮! 率先打破寂靜的還是御史臺里自己人。 臣附議。 臣附議。 請皇上撤掉史太君外命婦封號,她無才無德無能無貌不說,竟教出賈寶玉這樣的混賬! 史太君該死,賈寶玉也當(dāng)千刀萬剮,留著就是褻瀆朝廷律令! 康熙頭疼,他也想像御史臺希望的那樣,保賈珠,護賈元春,搞死賈寶玉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在雙親健在的情況下,已經(jīng)出嫁的姐妹倒是受不了牽連,賈珠作為哥哥,總要擔(dān)責(zé)任。賈政拖家?guī)Э谌ソ仙先螏啄隂]回來,這沒錯,你當(dāng)御史的可是天天在京城,為啥不管幼弟弟? 單獨給賈寶玉降罪的技術(shù)難度太高,康熙沒信心向御史臺那些老家伙一樣顛倒黑白舌戰(zhàn)群雄,真要降罪賈家都別跑,這樣不僅會大大影響賈珠的仕途,賈元春也得吃不少苦頭。 她娘家本就沒多少勢力,如今還搞成了反朝廷反/社/會簡直就是被嘲諷到死活不出來的節(jié)奏。在康熙心里,賈元春不僅是胤禟府上的標(biāo)桿側(cè)福晉,更重要的是她是四個阿哥的生母,在胤禟心中也有頗高的地位。 糾結(jié),很糾結(jié)。 康熙這時恨不得自己就是唐玄宗,什么*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心理素質(zhì)稍微差點的,能在早朝上被御史臺逼瘋。 寧可抱著女人睡覺也不過來是可以理解的。 所有人都在等康熙決斷,他斟酌半晌,卻沒有做出裁決,高德將軍二女,秀外慧中,堪為主母,與賈璉郎才女貌般配得緊,朕就添一份妝,為高家賀喜。賈寶玉一案由胤禛、胤禩審理。胤褆帶兵圍剿京城外三十里惡人寨。 康熙撒手不管了,將案子整個丟給老四老八,他們與賈府都沒有利益干系,正好介入。至于老大胤褆,待在京城他早就手癢了,有八旗將領(lǐng)陪練還不夠,恨不得上戰(zhàn)場去真刀真槍的干。說句實在話,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被康熙指著鼻子罵過之后,胤褆的生活還愜意了不少,他也明白了,勾心斗角不是自己擅長的,上陣殺敵才是真絕色。 他愉快的接了任務(wù),摩拳擦掌就要大干一場??陀^的說,賈寶玉那混賬死了才是造福百姓,為了體現(xiàn)自己的確是有能力的,腦子和武力都很夠用,能圓滿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務(wù)他忍了。 大不了先把賈寶玉救回來再讓老八給判個千刀萬剮。 有那么多御史盯著,誰敢給賈寶玉開后門放水? 就算史太君將全部家產(chǎn)捐出來也不行,呵呵,她自己的誥命都保不住。對了分家之后府上的錢財也不經(jīng)她的手,都在大老爺賈赦的庫房里囤著,她還有什么法術(shù)使出? 早朝散了之后,胤禟與賈珠并排往外走,他說起元春的狀況,賈珠拳頭握得死緊:因為是銜著美玉出生的,祖母說,在整個京城乃至大清朝都是獨一份,寶玉自幼就養(yǎng)在她跟前。祖母是一門雙侯史家出身,是念過書的,并非目光短淺。她對寶玉實在是太寵愛了。父親盼著寶玉上進(jìn),想讓他考科舉入仕途,寶玉倒是去了府學(xué),都是廝混去的。他喜歡同府上丫鬟玩樂,喜歡讀那些道德敗壞的情愛小說父親發(fā)作過多少次,那是祖母的心肝,棍棒還沒落下來就有人爭著替他挨打。我也說過他,總不歡而散,母親和meimei更苦,她們勸誡寶玉之事讓祖母知道就是一頓訓(xùn)。分家之后,父親帶著母親和趙姨娘南下,本來這名單里是有寶玉的,祖母不愿放人,母親讓寶玉自己選擇,他要留下。父親走了以后,我瞧他越發(fā)混賬,恐怕給meimei惹事,也去說了幾回,連人影都見不到就被擋回來了,他這樣我一點也不稀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