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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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官扔了令箭,行刑二字一出,烏鴉只覺天地驟然變色,眼前一片飛沙走石霧氣幢幢,蛇蟲鼠蟻紛紛顯形,又忙不迭地打洞鉆入。 烏鴉躲不及,突而聞見似百鬼啼號,又像聽見漫天死魂在魂海翻滾哀嚎陣陣。 烏鴉不知自己到底有沒有靈魂,但仍感覺感覺靈魂如緞帕浸入千年寒冰化成的水中,而后又被擰緊,扔進萬年不滅的火海中焚燒,它險些碎成千片又燃成灰燼。 它感覺自己將死,全身都開始滲血。 那一瞬變色的天地,又驟然恢復了原狀。躲起來的蛇蟲鼠蟻紛紛奔向了地上那具已然沒有生息的尸骸。 烏鴉自覺要死,也趕忙從樹上飛撲而去。 它早就瞧上了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張開翅膀啊啊大叫著奪走了那雙眼睛。 神仙rou確實比別的rou要香許多,烏鴉吃了兩顆眼睛后對旁的俗物再不感興趣。 整日站在刑場旁的那棵樹上啊啊大叫,惹得許多人來驅逐它,可是那些人抓不著它,便也趕不走他。 它啊啊叫了幾個月,那個帶它來皇城邊的人找到了它,那人飛身上樹,擒住它雙翅,又喂了它兩口血,說還要帶它去吃神仙rou,讓它在此處等著。 他等啊等,等來了一個少年,站在樹下朝他伸手,笑道:“下來,別怕?!?/br> 少年叫阿倫,時常盯著他的眼睛出神,他給它取名叫阿鴉,喜把它放在膝上撫摸羽毛,一筆一畫教它說“阿倫、阿倫”。 阿鴉時常啄他血rou,他也丁點不生氣。 后來少年長大,落了冠,身旁人漸多了,看他的眼神總帶著些許失落。 一晃十載光陰,阿鴉住進金籠子,身上穿戴著尋常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珠寶玉器。 宮里仍舊香氣四盛,來了一陣又走了一陣,前仆后繼,香氣綿延。 后來阿鴉在籠里聽見好大一聲鐘聲,它看見天上金光大盛,一陣撲鼻的香氣綿延不絕地涌來又浩浩蕩蕩的消失。 那天天光,阿鴉覺得自己眼睛很疼,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去。 后來他見到許久不見的阿倫,和一直黑黢黢的貓,阿倫說要它雙眼。 我腦中過了一遍烏鴉記憶,心下已了然,放下遮眼的爪子,只見金光剛歇,剛剛瞎了眼睛的烏鴉此刻已變成一個垂髫小兒,漆黑的眼睛沒有光澤,正茫然四顧著。 這烏鴉被喂了多年成精的蛇妖血,又守我一片神魂十載,如今已然化形,成了個垂髫小兒,我在他身旁踱了兩圈,他右胳膊有個被箭射出的大洞,此刻正往外冒著血。 除我一個神仙外,這屋內的另一妖一凡人也絲毫不覺十幾二十年便化形的烏鴉有何奇怪。 溫稟還走上前,蹲下身看著小兒:“阿鴉,你變成人了?!?/br> 阿鴉尋聲轉頭:“阿倫?” 我見溫稟雙眸沉沉,他盯著阿鴉不可視物的雙眼:“對?!彼焓置嗣Ⅷf的腦袋,又捧起阿鴉受傷的胳膊,溫聲道,“你胳膊受傷了,我讓人帶你上藥可好?” 阿鴉剛化人形,說話含糊,啟唇半晌也只吶吶一句:“好的,阿倫?!?/br> 我蹲坐在烏鴉腳邊,冷眼看溫稟,他面色沉靜,語氣溫和含笑,好像這傷口不是他造成一般。 他命人來帶走阿鴉,領命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稚子全無好奇。 我甩了兩下尾巴,忍著沒攔,等這大殿內又只剩下我?guī)兹撕?,我環(huán)視了一圈殿內,屋內一片狼藉,血跡和黑色的羽毛零零散散落在地上,燭光閃爍,被火燒過的羽毛散發(fā)出一陣臭氣。 殿內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煉丹爐,正裊裊飄著白煙。 我內心一凜,看向剛蹲到我面前的溫稟:“溫稟,你并非人類?你想伙同這蛇妖做什么?”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妄圖以凡人之軀成仙?” 溫稟面色不變,他輕眨了兩下眼,把手掌遞到我面前:“阿倫血rou之軀,母親懷胎十月而生,當然是人?!?/br> 我還未搭話,他眼內似有精光閃動,一瞬不瞬看我,竟反聲質問我:“凡人之軀為何不能成仙?老師過去常教,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螻蟻不可想長生嗎?” 我內心震驚,盯他震聲道:“你讓蛇妖以血豢養(yǎng)諸多獸類,即是為了我在人間歷劫身死時,讓它們食我rou身,分我神魂,致我神魂不全,因而下界被你二者囚起不得脫困?” 我見溫稟神情頓了頓,他眉頭微蹙,似對我所言有些不解。 我心里怒意滔天,從地上站起踩在他平攤在我面前的手掌上,仰頭怒視道:“你想讓這些分了我神魂的動物們借我仙氣成精?” 溫稟沉默看我。 我爪子戳進他手心里:“然后呢?拿它們煉丹?待我收齊神魂后,再分食我仙軀?且不論你如何自負能困我至死,行如此有違天道之事,就算得了長命,不怕天劫劈你魂消魄散?” 第16章 我萬沒想到,溫稟竟然與蛇妖合作多年。柳婉婉那一抹殘存的記憶中,就曾講過溫稟十多歲就開始尋求仙問道之事,那我如此神魂不全至人間游蕩就絕不是偶然。 我心里震動不已,開始疑心起自己在人間為人時是否真做錯了事,教出了個這樣的學生,他甚至可能竊取了他人皇位,借一國之運和王氣,妄圖實現自己的昭昭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