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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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陰森,幽暗鬼火。 酆都地獄已然是嶄新一片,曾經(jīng)的地獄廢墟修復(fù)完善,堅固的城墻和枷鎖閃動著暗夜的流光,結(jié)界修復(fù)之后,再也沒有一只陰魂厲鬼逃到人間。 蕭子煜緩緩走到無間地獄門前,環(huán)顧著這片陰暗的空間,目光最終停留在緊閉的大門上。 若非他一己之私,六界也不會傷亡如此,蕭子煜深知夜玄冥不會輕易釋懷夜錦修之事,更不會輕易見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撩開衣袍,雙腿一彎,跪了下去,拱手道:“蕭子煜有要事求見冥帝,懇請冥帝開恩,網(wǎng)開一面?!?/br> 陰風(fēng)陣陣,鴉雀無聲。 “冥帝、冥后,魔尊在無間地獄門口跪拜求見?!?/br> 夜玄冥高坐在酆都神殿的神座之上,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牛頭馬面的稟告,然而視線卻一直注意著樂倫的表情。 樂倫眉頭緊皺,立刻道:“讓他跪著,不用管他!先讓他跪個三天三夜再說!” 兩人面面相覷,同時看向夜玄冥。 “你們看我干什么,地府誰做主,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還不照辦?” “……是?!眱扇祟I(lǐng)命,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樂倫淡淡地看了過來:“我什么時候說過要管你地府的事了?” 夜玄冥見樂倫面色不善,陪著笑捏下一顆葡萄,討好地塞進他的嘴里:“我們都成親了,你就算是幫幫我嘛,甜不甜?好不好吃?” “少討好我,你是不是想說些什么?” “沒有?!币剐っ嗣亲樱骸澳阍趺从滞蝗徊婚_心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樂倫不想與他斗嘴,東皇太一只剩下不到二十年的壽命,若他有何意外,那風(fēng)羲揚豈不是再也沒有復(fù)活的可能? “玄冥,你有把握護住羲揚的魂魄嗎?” 夜玄冥臉色黯淡了下去:“一半一半。” “這話什么意思?” “風(fēng)羲揚的魂魄只有一縷,其他的全靠八字相近的拼湊,換句話說,復(fù)原的魂魄并不算是之前的風(fēng)羲揚,且拼湊的魂魄要輪回轉(zhuǎn)世,這個過程將會十分漫長,就算他成功轉(zhuǎn)世,也必然體弱,活不了多久,一旦死去,就再也沒了這個人了?!?/br> 樂倫失力的靠坐了回去:“那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掌管六界生死大權(quán),但其實很多事,我也無可奈何。” 漫天飛雪,簌簌而下。 蕭子煜筆直的跪立著,整整三天一動未動,曾經(jīng)的倨傲狠戾早已蕩然無存,口里不停的重復(fù)著同樣的話:“求冥帝開恩,網(wǎng)開一面?!?/br> 夜玄冥慵懶的靠在軟塌里,神情一片肅然,乍一開始知道真相之時,他也是憤怒的,只是這百年的時光,也已然消弭了這股憤怒,無論如何,當(dāng)初若非蕭子煜鼎力相助,自己也是束手無策,根本就查不出靈魂碎片。 “算了,馬面,你將事實告知于他,若他執(zhí)意要復(fù)原風(fēng)羲揚的魂魄,再讓他進來。” “是?!瘪R面領(lǐng)命離開。 久閉的無間之門緩緩打開,蕭子煜抬起頭,看向來人,再聽清對方說辭之后,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夜玄冥歪斜的靠著,見蕭子煜進來,也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蕭子煜見過冥帝,懇求冥帝出手相助?!?/br> 微彎的雙膝正欲跪下,夜玄冥才悄然開口:“不必跪了?!?/br> “冥帝……我……”蕭子煜朝前一步,滿目懇求:“只要你肯幫我復(fù)原我哥的魂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br> 夜玄冥攤開手掌:“裂魂仗交出來?!?/br> 手掌翻覆之間,黯然失色的蛇形權(quán)杖落入手中,蕭子煜沒有半點猶豫,將裂魂仗交到了夜玄冥的手里。 夜玄冥握起拳頭,緩緩道:“跟我去見妖皇?!?/br> 地獄深處,陰冷異常,陣陣陰風(fēng)如同冰刀一般,割裂的皮膚生痛難忍,地面凸凹不平,四處坑洼,即便是蕭子煜,也倍覺寒冷。 “這里是什么地方?” “地獄之門,是地獄最寒冷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修復(fù)魂魄最理想的地界?!?/br> 蕭子煜點了點頭,沒在多問。 東皇太一早已等候在此,夜玄冥將裂魂仗交還給了他。 塵封的裂魂仗落在主人手里,頃刻之間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蕭子煜,剝離魂魄與撕裂魂魄有著天壤之別,你會承認(rèn)難以忍受的痛苦,且稍有差池,會連同你的愛魄也一并失去,終其一生,你將再也沒有愛上任何人的能力?!?/br> 蕭子煜聞言慘淡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哀傷,還有比失去風(fēng)羲揚更痛得嗎? “妖皇,除了我哥,你認(rèn)為,我還有可能愛上別人嗎?” 東皇太一未在多言,將裂魂仗打入了蕭子煜體內(nèi),與此同時,夜玄冥周身泛起幽藍之光,將整個空間包裹在藍光之下。 身體逐漸發(fā)熱,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蕭子煜身體里游走,畢竟是剝離魂魄,蕭子煜能明顯的感覺到裂魂仗的攻擊性,本能的有了抵抗。 “別動?!睎|皇太一輕喝一聲。 蕭子煜閉了閉眼,將身體盡量放松,完完全全的交于東皇太一的掌控之下。 裂魂仗在魂魄游走,蕭子煜很快就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痛楚,如此寒冷的地方,額頭上卻立刻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難以抑制的發(fā)出了嘶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