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love避免和milk直接接觸試圖冷靜一下，但milk也在躲她這一點卻令她不爽。

    有了film所以和她避嫌嗎？milk竟是這般忠貞的人，倒顯得一心出軌的她道德敗壞了。

    love苦笑。

    滑雪度假村的最后一晚，大家購買食材制作了一大桌豐盛菜肴，向此地道別。

    love和prim被拱著坐到較中間的位置，旁邊是milk，各自的特殊身份令她們總被安排到一起，love莫名有些壓不住心跳。

    依舊是熱火朝天的氛圍，大堆年輕人坐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love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過了那個年紀，只是聽著便感到有些疲累，她和prim一樣大，prim卻能很好地加入他們的話題。

    發(fā)神時眼光落在了遠處，她其實根本沒關(guān)注具體落在哪里，反應(yīng)過來時盤子里多了一塊魚rou。

    love有些犯懵，手里還拿著公勺的人同樣愣住，好像做完這件事才發(fā)覺不妥，略顯驚慌地解釋：“我看你盯那道菜盯了很久……”

    習(xí)慣真是可怕，無意識cao縱人的行為。

    “謝謝。”love回笑。milk從她的表情讀出淡淡的疏離，僵硬收回手，又在做自討沒趣的事了。

    叉起一片火腿，放進嘴里前，一塊脆柿出現(xiàn)在餐盤上。

    “這樣搭配我覺得還不錯，你試試?！?/br>
    milk驚訝轉(zhuǎn)頭，發(fā)絲遮住了love側(cè)臉，若非認得love的聲音她會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有人目睹全程，將一切盡收眼底，不可思議道：“pmilk，plove，你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的？”

    這幾天幾乎沒見過二人相處交談的模樣，一下子就成了互相夾菜的關(guān)系。

    “……”

    milk說不出個所以然，怕開口出錯，沉默地手心冒汗。

    prim出言轉(zhuǎn)移話題，好在眾人沒有過分探究，有驚無險地順利混過去。

    “搞什么啊……”prim咬著牙關(guān)發(fā)出腹語。

    “一時忘了嘛?！眑ove替prim盤里堆迭她喜歡的菜品，不好意思笑笑。

    分明是故意的，就是想看milk因為她而驚慌失措的樣子，想看別人質(zhì)問milk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看milk會怎么回答。

    可惜milk似乎已經(jīng)將逃避刻進了DNA。

    “prim，我去上個廁所?！?/br>
    隔間里，love又想起milk沉默的模樣。比起當(dāng)初純粹的歡樂，隱藏心事的時間好像變得更多，從她被逼婚開始，直到現(xiàn)在。

    也許是試探的還不夠。

    華麗吊燈將暖光撒在喧鬧的餐桌，milk周圍仿佛升起屏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拉開椅子落座，放在桌沿的手機被衣服帶到不慎掉落，love伸手去接，觸到的卻是溫?zé)岬氖直场?/br>
    milk已經(jīng)先一步接住了。

    手機重新放回桌，love的手始終搭在milk手背之上，再隨之垂下。

    桌面是最好的隱蔽層，私欲雜念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

    先是輕柔似有若無的觸碰，小指勾住了另一只小指，其他手指也緊密跟上，指腹貼著指節(jié)緩慢摩挲，余光里milk咬住了下唇，另一只拿叉的手半晌沒動。

    “怎么不吃了？”film轉(zhuǎn)頭問她。

    milk手顫了一下，就要從指縫中抽走，然而勾著她的手握緊，將其牢牢抓住。

    “我……差不多飽了?！?/br>
    她拉著love的手往后藏，love偏不遂她意，牽過放在大腿上，milk被帶著往那邊輕微扯了一下，汗毛直豎，面對著film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至少把盤里的吃完吧，還剩這么多呢?！?/br>
    love掰開她蜷縮的手指，掌心平攤，圓潤的指甲在上輕輕刮蹭，癢意頓時擴散開。

    “嗯……好……”

    很聽女朋友話的大高個，love心里嗤道。這人的手大到攤開占據(jù)她大半條大腿的長度，掌紋明顯，love的指甲沿著路徑劃上她的食指。

    嘶……

    milk慶幸film這時轉(zhuǎn)過頭去了，她咬緊舌尖，氣聲從鼻腔溢出，臉頰憋出粉紅，忙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假裝揉眼擋住臉。

    太大膽了……

    …………！

    食指被帶著送進一圈柔軟溫?zé)幔琺ilk忙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只是被love整根握住，裹在掌心。

    紅暈瞬間爬滿臉，舌根抵在發(fā)麻的上顎，唾棄自己思想齷齪。

    一臉無辜的love在她埋下腦袋后悄悄勾起嘴角，天使不會被懷疑作惡，純善的瞳孔下深藏狡黠，惡作劇成功的興奮讓她忘記自己在做時分明也有羞澀。

    誰也不知道桌下發(fā)生的事，只覺得兩位本就不太說話的人安靜得過分，但也不算奇怪。晚宴結(jié)束在表面熱鬧的消弭中。

    各自回到房間洗漱，love穿著睡袍吹干頭發(fā)出來，洗完澡的prim已經(jīng)合眼睡著了。

    和飄雪的室外截然不同，屋里暖氣充盈，皮膚上的水珠很快蒸發(fā)，困意慢慢被勾出。

    love靠在床頭打了個哈欠，很困卻又很清醒，精神興奮令她輾轉(zhuǎn)難眠，夜晚思緒如潮，對未來的擔(dān)憂同樣攪擾著她。

    白雪反射出的月光幾乎可以充當(dāng)照明，窗簾拉開擔(dān)心亮醒prim，可又想看看夜色。

    love下床披了件針織衫走出房間，客廳的落地窗前倒是能窺見幾分天空的景色，密密麻麻的星星閃著光，月亮被云層擋住了一小塊，love半瞇眼望它，怎么看也無法清除。

    頑固又擾人的障礙。

    壁爐發(fā)出滋滋聲，火焰燃燒既帶來溫暖也提供了些微光亮，紅光打在love側(cè)臉，眉眼低垂，倦意來自生理和心理。

    出行的決定做得倉促，朋友們雖然為她終于不再給自己施加強壓感到萬分欣慰，能騰出時間的卻只有prim。

    旅行的真正目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甚至先去其他國家逛了一圈最終才來到芬蘭，避免直奔目的地意圖太明顯。

    芬蘭是一個浪漫的國度，她曾幻想她們的再次相遇也將是一場浪漫的邂逅，甚至為此精心策劃了一出好戲，現(xiàn)實卻狠狠潑了她一盆冷水。

    難道她這次的決定是錯誤的嗎？她很想和milk好好談?wù)劊伤衷撘允裁瓷矸菔裁戳鍪裁蠢碛桑?/br>
    每一項元素都在與她的計劃抗衡、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種事情發(fā)展脫離掌控的感覺真讓人難受。

    羊毛羔厚襪子在地毯上踩來踩去，不一會兒就覺得累了，love坐到沙發(fā)，蜷成一團倚著靠背，任憑發(fā)散的沉思左右她的心緒。

    ……

    milk出來接水，看見倒在沙發(fā)上的小小黑影。

    門沒關(guān)好讓小貓跑進來了？她第一反應(yīng)去玄關(guān)查看門栓。

    躡手躡腳來到黑影旁，發(fā)現(xiàn)是love。

    milk趕緊探了探呼吸，試了試體溫，凝神觀察一分鐘，依舊熟悉love的睡顏，確定只是睡著了沒錯。

    她長舒一口氣。

    客廳會好睡一點嗎？腦子莫名生出這個問題，milk笑笑搖搖頭，起身準備回去。

    思索片刻還是抱了床薄毯子出來，即使客廳的暖氣也很充足，北歐夜里的溫度變化誰也說不準。

    輕輕將薄毯抖開，搭在love身上，掖了掖被角防止灌風(fēng)，milk正專心于減少動靜地蓋好被，唇角突然陷入柔軟，眼前是放大的love的臉。

    她們本就挨得很近，love只需微微起身便能夠上她的唇。

    瞳孔因震驚而放大，即使有很多疑問，觸感心跳等直接感官已經(jīng)先一步入侵占領(lǐng)，還有塵封已久被悄然勾出的身體記憶——

    腦袋調(diào)整為最佳角度，前傾壓上，加深了這個吻。

    milk的身體有些發(fā)麻，比起蹲久了更多是體內(nèi)燃燒的興奮感，對某種珍視的東西重新抓取的興奮感。

    她想要探出舌頭，深入love口腔，love卻向后倒回了沙發(fā)。

    潮水褪去，只剩累積的困惑。

    milk小心彎腰去看，love依舊沉浸在睡夢中，像是從未醒過。

    那剛才是在夢游？milk有些被氣笑，被自己不爭氣的回應(yīng)氣笑。love稍微勾勾手，她就克制不住了。

    不知她夢到什么，發(fā)出難耐的哼唧聲，看起來有些痛苦，milk撫摸她的臉，擔(dān)憂卻無能為力。

    許是感應(yīng)到現(xiàn)實中的撫慰，love再次尋著熱度湊上前，平穩(wěn)的呼吸打在熱源上。

    milk還是沒有躲開，昏暗的光線和無意識的love似乎在縱容她釋放本心，逃避心理不像白天那樣劇烈。

    她跪在地毯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再冒進，睜著眼，顫動的眼睫下雙眸注視love。

    壁爐燃燒的氣味讓人腦脹，火光搖曳晃動，映出同樣不安分的瞳孔。

    唇瓣似有若無地貼在milk唇上，輕擦，磨蹭，像點水的蜻蜓，留下漣漪。

    鼻尖也被刮到，下巴也被蹭到了，milk攥緊拳，胸腔小幅度高頻起伏，耳尖都在發(fā)燙。

    love的臉，love的唇，鼻尖縈繞love的香氣，還有噴灑的love的呼吸。

    這么多逃不開的誘惑，她要怎樣做到不一腳踏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