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11節(jié)
所有人臉上寫滿了“木”。 宮梧桐扇著桃花扇,笑得比那盛開的桃花還要艷。 “小圣尊今日又來選妃了?!睂m梧桐深情地說,“愛妃們,你們誰愿意和我共度五日春宵啊?” 弟子們:“……” 明修詣:“……” 第9章 遍地桃花 一群弟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嚇得臉色蒼白如紙,訓(xùn)練有素地噗通跪倒一片。 “見過小圣尊!” 宮梧桐一抬扇子:“平身?!?/br> 眾弟子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起來。 宮梧桐“嘖”了一聲:“怎么,還要我一個個扶愛妃們起來不成?” 愛妃們:“……” 方才還侃侃而談的弟子欲哭無淚,更咽著抬起頭求饒:“小圣尊恕罪,饒命啊?!?/br> 九方宗所有人都知曉,宮梧桐眉心的紅色細紋正是他發(fā)病的后癥,表明現(xiàn)在的小圣尊正處于輕易對人情根深種的時候。 小圣尊垂眸用扇子勾起他的下巴,含情脈脈道:“心肝兒說什么胡話呢,你我之間何必拘泥這個。乖,起來,隨我回紅塵苑,我那兒有好東西?!?/br> 弟子:“……” 一旁正在行禮的明修詣臉都綠了,也終于明白宮梧桐之前和他說話到底有多收斂了。 宮梧桐那張艷麗明靡的臉做出一派深情之色款款看來時,能讓所有人神魂顛倒,恨不得將性命奉上只為博他一笑。 ——除了九方宗之人。 那被宮梧桐溫柔稱呼“心肝兒”的白衣弟子臉上全是冷汗,恨不得以頭搶地,更咽地使出九方宗弟子全都會的殺手锏,抖著嗓子揚聲道:“小圣尊天姿絕色天生麗質(zhì)庸中佼佼明艷動人,弟子、弟子心中只有敬重,不敢生出絲毫不敬之心,以免玷污了小圣尊?!?/br> 這弟子明顯在九方宗待得時間久了,知曉宮梧桐素日里最喜歡的便是旁人稱贊他,他絞盡腦汁想到這么多贊美的詞兒后,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日應(yīng)該是能逃過一劫了。 誰知宮梧桐卻一反常態(tài),用扇子緩緩繞著弟子的下頜線摩挲著,紫眸里全是笑意:“我既然這么好,你應(yīng)該更愛我才對。嘖嘖,心口不一,小圣尊我就喜歡你這一口?!?/br> 弟子:“……” 弟子滿臉“吾命休矣”。 就在這時,云林境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大、師、兄?!?/br> 宮梧桐立刻將扇子收了回來。 弟子如蒙大赦,差點哭出來,忙不迭爬起來朝著云林境求救:“宗主——” 云林境應(yīng)該是剛剛練劍回來,一身黑色勁裝,襯著寬肩窄腰,他眸子微微睜著,手中還有一把閃著血光的長劍,讓人心生寒意。 宮梧桐朝著云林境眸子彎彎,喚他:“愛……” “妃”字還沒出來,云林境手中長劍一閃,倏地落在宮梧桐的脖頸一寸處,寒意將宮梧桐脖子上那一小塊皮膚都激得寒毛直立。 宮梧桐笑吟吟改了口:“……哎,師弟晨安啊。” 云林境這才將劍收回去,羽睫輕輕闔上,遮掩住眸中戾氣,再次變回了那個溫文爾雅的二師弟。 “師兄今日不是要在紅塵苑休息嗎,怎么突然來主山了?” 宮梧桐看了看明修詣,紫瞳像是被水波蕩漾了一圈似的,不過很快便移開視線。 他只用小扇一指,理直氣壯:“我徒兒今日第一次去學(xué)府,我不跟過去給他們壯膽,若是被那些弟子欺負了,誰給他們主持公道???” 睢相逢是個極其好騙的,聽聞此言,眼淚汪汪地跑過去抱著宮梧桐的手臂:“師尊……” 宮梧桐明顯瞧見睢相逢不著痕跡吞了吞口水,這讓宮梧桐產(chǎn)生一種錯覺,感覺此人抱的并非自己手臂,而是一只紅燒雞翅。 云林境嘆息:“那我隨你一起去。” 宮梧桐吹了吹額前一綹發(fā),哼唧道:“行,去唄,反正你將我看上的‘愛妃’抓走關(guān)禁閉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師兄,圣尊說過,那只是你媚骨發(fā)作時產(chǎn)生的錯覺,并非是真正的愛意?!痹屏志碂o奈,“你從及冠那年就開始發(fā)病,若是每個月看中的人都要結(jié)為道侶,那九方宗豈不是遍地都是你的爛桃花?” 宮梧桐不服氣:“可我明明很喜歡?!?/br> 云林境轉(zhuǎn)身朝睢相逢和明修詣?wù)姓惺郑幌牒同F(xiàn)在滿腦子只知風(fēng)花雪月的宮梧桐多說,只留下一句:“等五日后清醒了再和我說?!?/br> 明修詣猶豫了一下,本能看向?qū)m梧桐。 宮梧桐卻看也不看他,只知道盯著腳下的小草。 云林境蹙眉:“看他做什么,隨我走,先將你們的師徒命牌上好后再去千仞學(xué)府。” 宮梧桐果然很不清醒,云林境只是說了一句他之前看上的都是爛桃花,他已經(jīng)一反常態(tài)蹲在地上生悶氣了,嘴里還嘀咕著什么。 明修詣路過時聽了聽。 “什么爛桃花?那明明是愛的桃花?!睂m梧桐小聲嘟噥,“我往后都不告訴你我喜歡誰了,看你關(guān)誰禁閉去?!?/br> 明修詣:“……” 越既望姍姍來遲,恭敬和宮梧桐行了一禮,而后被云林境帶著前去上師徒命牌。 宮梧桐素白的手指正在拔地上的草,直到四人離開后他才小心翼翼抬起頭,視線往那四人背影看了看,唇角突然勾了勾,一雙紫眸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九方宗宗主明顯比宮梧桐可靠,半個時辰后,三人徹底入了九方宗門下,最后一只墨蝶也鉆入經(jīng)脈中。 師徒契紋終成。 越既望臉上有一道被魔修刻上去的劍形烙印,他本十分厭惡這個痕跡,但不知宮梧桐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弟子契紋成了后,竟然直接遮住了那枚烙印。 明修詣和睢相逢已將弟子契紋遮去了,越既望想了想,索性大大咧咧地將契紋保留。 云林境忙完后,帶著三人回去尋宮梧桐。 宮梧桐十分會來事,短短半個時辰他指不定又將九方宗鬧得雞飛狗跳。 但回到了主山演武場后,宮梧桐難得沒有去鬧事,他正坐在臺階上,桃花紋的衣袍鋪在身邊,上面已經(jīng)落滿了粉色桃花。 在臺階下,一只白孔雀正邁著風(fēng)sao的步伐,圍著宮梧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時不時唰地開個屏,像是在求偶。 云林境臉色又沉了下來。 走近后,云林境便聽到那只雪白的孔雀開屏,sao氣萬分地口吐人言。 “師兄,師兄看我,這個月選我吧,我就算被二師兄揍一頓也甘之若飴。”白孔雀長長的羽睫一眨,明明是優(yōu)雅祥瑞的象征,口中卻說著狂放之詞,“六七年了,怎么著也該輪到我了吧?看看我啊師兄,我還會開屏的,比你那扇子開得都好看?!?/br> 宮梧桐根本不看他,撐著下頜懶洋洋轉(zhuǎn)著桃花扇子,心不在焉道:“不行啊,這個月我已經(jīng)選好愛妃了?!?/br> 白孔雀抖了抖翎羽,急道:“是誰?” 云林境也走過去,一把薅住白孔雀的脖子將它隨手一扔,俯下身輕輕張開眼睛,盯著宮梧桐,一字一頓道:“是誰?” 宮梧桐是唯一不怕云林境的人,微微拿扇子擋住半張臉,視線往三個徒弟那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來,眼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愛慕。 云林境很熟悉他這個眼神,擰眉回頭看到那三個徒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宮梧桐在看哪個。 他語氣又加重了一分:“誰?!” 宮梧桐扇子輕輕一動,桃花散去,露出三個字。 ——「我不說」 “大師兄,我遵圣尊之令,不可讓你深陷在媚骨幻覺之中?!痹屏志嘲櫭紡娬{(diào),“你若真不說,我便將三人全都關(guān)禁閉?!?/br> 三個徒弟:“……” 無妄之災(zāi)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了。 “好吧好吧,不瞞你就是了?!币惶釋m確,宮梧桐就慫了,嘀咕著道,“太嘮叨了,你可別向我爹告狀啊——喏,就他?!?/br> 他抬手一指。 云林境森然的視線順著宮梧桐的手指看過去,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白孔雀被云林境扔得頭暈?zāi)X脹,已然化為人形,一只白孔雀人身卻穿著五彩繽紛花里胡哨,一雙狐貍似的多情眸,羽睫比常人還長許多,微微一眨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異常勾人。 云林境輕輕站起身,手握在劍柄上。 “花不逐。” 孔雀——花不逐正一門心思整理自己皺了的衣擺,心中懊惱肯定是羽毛亂了一根才沒能讓大師兄選中他。 他乍一被點名,微微一愣,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茫然撓撓腦袋。 “?。课夷母謥y了嗎?” 第10章 繾綣結(jié)發(fā) 花不逐全身的毛都亂了,還被揍掉了兩根翎羽。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花不逐委屈得要命,蹲在地上撿翎羽,如花似玉的臉蛋上還青了一塊,“他說是我難道就是我啊,二師兄你每次一遇到大師兄的事兒就不會動腦子了是吧?方才你瞧見他有看我一眼嗎?” 趁著云林境揍人的時候,宮梧桐已經(jīng)偷偷摸摸帶著三個徒兒兔子似的溜走了,應(yīng)該是前去千仞學(xué)府報道。 云林境收劍入鞘,淡淡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花不逐:“可我是冤枉的?。 ?/br> “我又不管這個?!痹屏志车?,“大師兄不知人心險惡,圣尊既然將他交給我照看,我便不能讓他隨意同人騙著結(jié)為道侶?!?/br> 花不逐差點不顧形象翻白眼。 在他看來,人心最險惡的就是他大師兄了,竟然禍水東引,平白無故連累他挨一頓揍。 好在花不逐皮糙rou厚,被人揍慣了,他撿起翎羽,吹了吹上面的灰,又將那翎羽上的細絨毛一根根捋齊,翻來覆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短短兩根翎羽也做不了什么有用的法器,便收起來打算給宮梧桐做個新耳飾。 “對了,方才那三人是誰?” 云林境輕輕摩挲著劍柄,細細回想方才宮梧桐在面對三個徒弟時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