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86節(jié)
睢相逢焦急得不行,匆匆煉好治療頭疼的“糖豆”給宮梧桐送去,而后馬不停蹄沖到了明修詣的房間。 明修詣?wù)诜坷锇欀碱^看那話本,才看了兩頁就被里面香艷的雙修過程給驚住了,他正要飛快掠過去,就有人破門而入。 明修詣當(dāng)即嚇得魂飛魄散,活像是做了壞事被人逮到,匆匆將書塞到枕頭下,悚然看去。 睢相逢頭發(fā)炸開,滿臉黝黑,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冷冷道:“小兔崽子,你昨晚對師尊做了什么?!” 睢相逢在宮梧桐身邊待久了,一生氣也跟著宮梧桐罵小兔崽子,十分有師尊風(fēng)范。 明修詣艱難從睢相逢那慘不忍睹的尊榮上移開,滿臉做賊心虛:“???什么?” 睢相逢見狀更是坐實(shí)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沖上來就要扇人,但看到明修詣臉上的茫然,還是把手給放下了,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 明修詣的性子人盡皆知,睢相逢又近乎和他朝夕相處了這么久,自然是更了解的,明修詣就算再放肆,也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就敢對師尊大逆不道。 “說吧。”睢相逢強(qiáng)行保持鎮(zhèn)定,“師尊怎么虛弱成那樣,你對他做了什么?” 明修詣一怔:“虛弱?” 睢相逢:“嗯,他走路都走不穩(wěn)了,還說頭疼得很。” 明修詣立刻起身要去看師尊,睢相逢卻一把扣住他,沒好氣道:“我已給了他藥,吃了就沒事了?!?/br> 明修詣這才艱難放下心來,猶豫著道:“昨晚師尊說熱,就讓我給他用寒冰靈種散發(fā)涼意消暑。” 睢相逢眼皮一跳,不可置信道:“你不會讓他一整晚都在消暑吧。” 明修詣遲疑地點(diǎn)頭。 睢相逢:“……” 睢相逢忍無可忍地罵他:“我現(xiàn)在倒是希望你這個傻子按著師尊雙修了一晚上!” 明修詣悚然看他。 “師尊平日里都懶得用靈力來消暑,自然也不會用靈力排斥寒冰靈種的靈力。”睢相逢恨鐵不成鋼,“沒有靈力運(yùn)轉(zhuǎn)他身子比凡人還要孱弱,你怎么能一晚上縱著他貪涼?” 明修詣一愣,向來都是宮梧桐說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沒想到這一茬。 睢相逢說著氣咻咻地跑出去了。 既然宮梧桐是寒意入體,那頭疼的“糖豆”根本就沒用了。 明修詣很快反應(yīng)過來,也忙跟著過去。 這么會功夫,宮梧桐燒得迷迷瞪瞪的,連嗅覺都不怎么靈敏了,他對睢相逢盲目的信任,也沒去嗅那藥是什么,直接捏了一顆塞到嘴里。 只是他躺在榻上等靈藥起作用,等了半天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更暈了。 宮梧桐此時腦子像是渾水似的,渾渾噩噩地不轉(zhuǎn)了,他也不懷疑其他的,又掙扎著將瓷瓶里的藥全都倒出來舔著吃了。 還挺甜。 但依然沒用。 等到睢相逢和明修詣過來的時候,宮梧桐已經(jīng)燒得臉頰緋紅,他衣衫凌亂地躺在榻上,手背搭在額頭上,眼睛發(fā)紅,微微張開唇縫發(fā)出帶著白霧的喘息。 聽到動靜,宮梧桐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偏頭看來,異瞳里的水霧微微凝聚,被他輕輕一眨眼,一行g(shù)untang的淚水從眼尾滑下來,沒入發(fā)間。 哪怕是睢相逢這種只愛女色的,見宮梧桐這番模樣也悄無聲息吸了一口氣。 宮梧桐平日里總是標(biāo)榜自己是三界第一絕世大大大美人,時不時就對著扇子上的水鏡臭美,以至于讓幾個徒兒都對他的臉沒什么新鮮感。 甚至越既望都大逆不道地說過:“師尊應(yīng)該沒那么好看吧,不是說三界第一美人會有無數(shù)追求者嗎,怎么師尊一個都沒有?而且每個人見了他都避之如蛇蝎,恨不得跑的越遠(yuǎn)越好?” 睢相逢心想,但凡師尊換個身份,追求者能從九方宗排到孤舟城去。 有色心的人,也要承擔(dān)得起整個九方宗和圣尊的壓力才是。 睢相逢愣神的功夫,明修詣已經(jīng)匆匆沖上前,單膝跪在床沿,急急道:“師尊?!” 宮梧桐眸子渙散,失神地看著他,好一會才喘著發(fā)出一聲虛弱的輕笑,他將還在發(fā)抖的手朝著明修詣探去,喃喃道:“之之,我好熱,想吃冰?!?/br> 明修詣:“……” 明修詣又氣又急,恨不得把宮梧桐的爪子給凍成冰花,他一把扣住宮梧桐搖搖晃晃的手,努力將聲音放輕,哄他:“等病好了就吃冰?!?/br> 宮梧桐借著他手的立就要坐起來,來證明自己根本沒病,他就要吃冰。 明修詣一邊心疼一邊頭疼,按著他的肩膀強(qiáng)行讓他躺著,回頭對睢相逢道:“寒意入體的藥還有嗎?” 宮梧桐嘴里說著熱,身體卻在冷得不自覺發(fā)著抖,看起來難受得要命。 明修詣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被宮梧桐給抖碎了。 睢相逢頭疼道:“寒意入體沒法子用藥消的,更何況是你的寒冰靈種了?!?/br> 明修詣更急了:“那怎么辦?” 睢相逢不好直接說讓宮梧桐硬熬過去,含糊了幾句就跑出去尋云林境了。 宮梧桐說不上來到底是冷是熱,他渾身guntang,呼出的氣卻是冰涼甚至帶白霧的,長發(fā)披散著躺在榻上,因那漆黑里衣的襯托顯得他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明修詣心急如焚,猛然間響起好幾年前宮梧桐好像也因寒氣入體而病過一場,只是那回好像并沒有那般嚴(yán)重,睡了一覺起來就活蹦亂跳了,但這次宮梧桐卻只是短短一會就燒成這樣。 明修詣握著他的手,怔了半晌,心想,師尊的修為越來越高,為什么身體……卻反而越來越弱了。 僅僅只是一次寒意入體就能讓他病得下不了床。 難道是和他身上的佛骨和魔骨有關(guān)? 宮梧桐病懨懨地垂著長長羽睫,脖頸上的紅繩讓他無法入眠,明修詣見他困倦得厲害,本是想利用寒冰靈種讓他入睡,但又擔(dān)心寒意會讓他的病加深,只能輕輕喚他不讓他睡覺。 “師尊?師尊別睡,師叔等會就到了?!?/br> 宮梧桐輕輕搖頭,額前的一綹發(fā)被他的冷汗浸得貼在臉頰上,他迷糊道:“我睡一覺就好了?!?/br> 明修詣溫聲道:“不能睡,等一等再睡?!?/br> 宮梧桐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現(xiàn)在燒得厲害,說話根本不過腦子,怔然看了明修詣好一會,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迷茫道:“為什么我不能睡覺?” 明修詣?wù)退忉專瑓s見宮梧桐骨節(jié)發(fā)青地死死扣住他的小臂,那雙異瞳也渙散失神,像是在看明修詣又像是落在虛空。 “我只是想……” 宮梧桐迷茫地心想:“我從始至終,只是想睡一覺?!?/br>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話,哪怕意識混沌,宮梧桐也始終記著不能在小輩面前說出這種沒出息的話。 明修詣茫然看了他許久,敏銳地窺見了宮梧桐那掩藏在尖刺下的真心。 哪怕宮梧桐知曉自己的寒冰靈種能夠讓他睡覺,他也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對于睡覺的渴望,似乎是擔(dān)心給了小徒兒太多壓力,每回睡覺都是用一種異常散漫的態(tài)度,甚至于不會天天找明修詣,只是心血來潮了提上一回,剩下的全是明修詣主動過去送靈力。 明修詣本來覺得師尊對徹夜不眠已經(jīng)習(xí)慣,但仔細(xì)一想,誰能習(xí)慣得了那種不見光芒的長夜漫漫? 宮梧桐說完后,便安靜地靠在枕頭上,那垂著的長長羽睫仿佛垂死的墨蝶,美艷又頹然。 云林境沒一會就匆匆而來,他瞧見宮梧桐那副樣子眉頭緊皺,瞥了明修詣一眼。 他本來并沒有其他意思,但明修詣卻以為云林境是在怪罪自己,起身行禮告罪:“是我的過失?!?/br> 云林境:“……” 這孩子…… 或許真的被他大師兄給作傻了,什么破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 第83章 泥土枯木 云林境嘆氣道:“起來吧,沒事,他的脾氣我知道,再怎么也怪罪不到你頭上?!?/br> 明修詣起身,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云林境坐在床沿:“師兄?” 宮梧桐虛弱無力地打他,說:“你別在這,我要我徒兒。” 云林境也沒和馬上要燒成個傻子的大師兄一般見識,按著他不安分的手,探上他的脈:“別胡鬧?!?/br> 沒一會,他將宮梧桐發(fā)軟的手放下,發(fā)現(xiàn)果然如睢相逢所說,宮梧桐那經(jīng)脈里已經(jīng)都要結(jié)成冰花兒了,怪不得病成這樣。 宮梧桐一直在偏著頭看站立在一旁的明修詣,眼睛燒得凝出一層水霧,時不時隨著他眨眼的動作而滑落水珠,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明修詣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垂下頭不敢再看。 云林境抬手將宮梧桐臉上的淚水擦掉,輕聲道:“師兄,你運(yùn)轉(zhuǎn)靈力,看看能不能將那些寒意逼出來?” 之前宮梧桐也被寒冰靈種給激得寒意入體過,只是當(dāng)時是宮確用圣尊靈力為他強(qiáng)行逼出寒意,也順道讓宮梧桐有了一夜安眠。 云林境修為比不上宮確,自然不敢隨意探入宮梧桐的靈脈。 那寒冰靈種的寒意這么多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積在靈脈,但凡換個修為弱一些的,經(jīng)脈都能凍斷,更何況是擅自用靈力進(jìn)入經(jīng)脈了。 宮梧桐悶悶地運(yùn)轉(zhuǎn)了一下靈力,只是沒一會他就痛得捂住了腰腹,嗚咽道:“疼?!?/br> 云林境忙不迭道:“哪里疼?” 宮梧桐哼哼唧唧:“哪里都疼。” 化神期的靈力一旦在經(jīng)脈中游走,那寒意像是游蛇似的直接撲上前吞噬,將經(jīng)脈撲騰得一陣陣劇痛。 云林境再也不敢讓他運(yùn)轉(zhuǎn)靈力了。 這一下,眾人陷入兩難。 云林境正在皺眉時,睢相逢腦子活法,悄悄走上前,提議道:“師叔啊,要不讓之之試試看,能不能將師尊身體的寒意給引出來?” 云林境抬頭。 站在一旁的明修詣?wù)б宦牭阶约旱拿?,迷茫看去?/br> 睢相逢道:“之之,你是不是能隨意控制寒霜融化和結(jié)凍?” 明修詣點(diǎn)頭。 “那不就得了?!鳖∠喾暌话寻阉^來,“你試試看能不能將靈力送入師尊經(jīng)脈中,把那些寒意全都化了啊?!?/br> 云林境也起身讓了位置,打算破罐破摔了。 反正怎么樣都比眼睜睜看著宮梧桐受罪要好。 明修詣壓力有些大,上前坐在床沿,故作鎮(zhèn)定握住宮梧桐guntang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