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102節(jié)
沒一會,他將手收起來,示意明修詣將被子掀開。 錦被下,宮梧桐睡姿難得安分,雪白僧袍下是纖瘦的身形,一呼一吸間胸口腰腹微微起伏。 睢相逢催動著醫(yī)修的靈力懸在宮梧桐眉心,一點點地從頭到腳去探查。 這種事情他們只敢在宮梧桐睡著的時候做,否則宮梧桐直到肯定一腳一個把他們踹墻上,撕都撕不下來的那種。 睢相逢也知道此舉膽大包天,他額角很快就起了薄薄一層冷汗,那十分耗費心神的靈力也逐漸衰弱下去,直到他探完宮梧桐全身,差點眼前一黑趴下去。 越既望一把扶住他:“量力而行?!?/br> 睢相逢塞了一顆靈丹在嘴里補充耗費的靈力:“有點問題,我要再查一查?!?/br> 明修詣看了看旁邊的時間,輕聲道:“快些?!?/br> 睢相逢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他一直就只能睡這么短的時間嗎?” 明修詣點頭。 睢相逢眼圈微微紅了,卻沒有再廢話,再次將靈力覆在宮梧桐身上,只是這次卻是在心口腰腹來回試探。 明修詣不敢催促他,只能再次將靈力灌入宮梧桐識海,讓他再繼續(xù)睡。 睢相逢眉頭皺得死緊,最后竟然將靈力撤去,將手按在宮梧桐的心口和腰腹,像是在摸骨似的。 逐漸的,睢相逢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明修詣看著睢相逢慘白的臉色,恍惚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睢相逢的神色從來沒有這么難看過,哪怕是當(dāng)時越既望拿到了那把魔劍也沒見他如此失態(tài)。 就在明修詣忍不住催促他時,睢相逢突然將手一收,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兩人一愣。 越既望皺著眉頭:“我去看看?!?/br> 明修詣估摸著宮梧桐馬上要醒了,點點頭。 越既望剛剛將門關(guān)上,宮梧桐就迷迷瞪瞪地清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看了看周圍,沒有越既望那個礙事的在,笑著拽著明修詣的衣襟,道:“之之,和師尊一起纏綿纏綿吧?!?/br> 明修詣還沉浸在睢相逢那個難看的神色上,而且他也不懂纏綿到底是哪種意思,猶豫了一下才問:“怎么纏綿?” 宮梧桐朝他一笑,還有些惺忪的神色浮現(xiàn)一抹慵懶的曖昧,他伸出舌尖,含糊道:“這樣呀?!?/br> 明修詣:“……” 宮梧桐正要笑,鼻息間突然察覺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微微皺眉,拽著衣襟放在鼻間輕輕嗅了嗅,果不其然嗅到了一股不屬于明修詣的冰雪也不屬于他的桃香的氣息。 那味道…… 是睢相逢幾乎浸到骨子里的藥香。 第99章 魅惑之術(shù) 宮梧桐不動聲色地將衣襟放下。 明修詣知道宮梧桐很聰明,見他突然這個架勢一時間心也提起來了,小聲道:“師尊,您怎么了?” 宮梧桐朝他一笑,道:“著急啦?” 明修詣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宮梧桐就勾著他的脖子和他“纏綿”了一番。 明修詣:“……” 我、我不是這個催促的意思?。?/br> 宮梧桐纏綿完后,像是做了一件尋常不過的事似的,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那架勢自然得讓明修詣幾乎以為他們兩個是結(jié)契多年的道侶了。 宮梧桐看起來并沒有睡飽,打了個哈欠羽睫上都是水珠,他從榻上下來,見迷迷瞪瞪的明修詣終于反應(yīng)過來,滿臉通紅地過來給他穿衣,也沒多說,張開手任由徒兒伺候。 只是在給宮梧桐穿好外袍捋頭發(fā)時,不知怎么明修詣的手微微有些重了,竟將宮梧桐的兩根墨發(fā)給硬生生拽了下來。 宮梧桐“嘶”了一聲,回頭瞪他。 明修詣也不知自己怎么手突然重了,往常他伺候?qū)m梧桐都像是對待易碎的薄冰,唯恐重一點都能將人碰碎了。 “師尊恕罪?!泵餍拊勀笾莾筛l(fā),訥訥道,見宮梧桐還沒消氣地瞪他,將自己一綹發(fā)捏著發(fā)梢遞到他面前,小聲道,“您要不拽回來吧?” 宮梧桐差點笑了出來,瞥了他一眼,道:“毛手毛腳的,讓你二師兄過來。” 明修詣心里一咯噔,總覺得宮梧桐這個節(jié)骨眼喊睢相逢,似乎是察覺出來什么了,但見宮梧桐依然和平常一樣的神色,一時不太確定,便將兩根頭發(fā)纏在手指上合攏到掌心,頷首道:“是?!?/br> 明修詣出了門后,突然意識到這四周竟然全是帶著宮梧桐氣息的神識。 察覺到這一事實,明修詣冷汗瞬間下來了。 宮梧桐定是知曉了睢相逢偷偷前來為他診治的事了,否則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將神識鋪出去。 化神期的修士往往將神識外放會精準(zhǔn)到不讓任何人察覺到,但宮梧桐明顯是故意讓人知曉。 四周的神識仿佛像是一只只眼睛盯著睢相逢,雖然溫和如春雨沒有絲毫殺傷力,但像是一個警告的訊號。 宮梧桐在無聲的告知他們。 “我在看著?!?/br> 明修詣臉色蒼白地在睢相逢的房里尋到了他,發(fā)現(xiàn)越既望正在扶著睢相逢的肩膀,著急地拍著他的后背。 “這是怎么了?”明修詣忙跑過去,“二師兄?” 越既望慌得不行:“不知道啊,他好端端的突然就開始吐血了?!?/br> 睢相逢臉色難看得要命,他急喘幾聲又咳出一口血來,整個手掌指縫全是鮮血。 “沒、沒事?!鳖∠喾暌步邮艿搅藢m梧桐的警告,他狼狽地?fù)u搖頭,“只是體內(nèi)的蠱毒造反,壓制下去就好了。” 明修詣眉頭緊皺,和越既望對視了一眼,越既望搖了搖頭,表示他什么都沒說。 睢相逢咳了一聲,穩(wěn)住體內(nèi)的蠱毒,早就料到似的,道:“師尊讓我過去?” 明修詣點頭:“是,他應(yīng)該是……” “噓?!鳖∠喾曜齑綆е┌底?,輕輕豎起一根帶血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制住明修詣的話,“我什么都沒探到。” 明修詣一怔。 睢相逢盯著明修詣的眼睛,像是怕他沒聽到,又重復(fù)了一句:“記著,我什么都沒探到?!?/br> 說罷,拂開越既望的手,踉踉蹌蹌地出了門。 宮梧桐那獨有的又有佛骨又有魔息蝕骨花的味道彌漫在周遭,睢相逢輕輕一眨眼將眼眶的酸澀眨掉,很快就到了明修詣的房門口,輕輕扣了扣門。 在門聲響徹的那一剎那,周遭的神識驟然散去。 宮梧桐懶懶的聲音從里傳來:“進來吧?!?/br> 睢相逢應(yīng)了一聲,垂眸推門而入。 宮梧桐正懶散地坐在外室的小榻上喝茶,瞥見睢相逢過來,他笑了一聲,朝他招手:“過來,臉色怎么那么難看,我來給你……” 話還沒說完,睢相逢直接雙膝跪了下來。 宮梧桐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睢相逢眼圈微紅,喃喃道:“師尊……” 宮梧桐冷冷道:“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不好嗎?” 他本是已經(jīng)給睢相逢遞了個對待這事的態(tài)度,只要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他就能既往不咎。 但睢相逢直接下跪的舉動就說明他不想當(dāng)此事沒發(fā)生過。 睢相逢想問個明白,抬頭啞聲道:“您體內(nèi)的佛骨和魔骨有問題,這樣下去,您活不過……” “睢相逢?!睂m梧桐臉色沉沉,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我以為你很聰明?!?/br> “我不聰明?!鳖∠喾隂]有懼怕宮梧桐這罕見的冷意,他滿心凌亂,甚至越說越多,“我曾為一位魔族和妖族的混血修士診治過,他體內(nèi)的妖骨和魔骨也是不相等的,只是妖骨魔骨力量相當(dāng),哪怕缺少幾根也不會損害根骨內(nèi)府,且會因不同靈骨的多少來取決于修什么道,但您不一樣?!?/br> 宮梧桐見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問個徹底,索性不再打斷他,面無表情看他說。 “哦?我哪里不一樣?” “佛骨乃是天賜靈骨,若是和靈草相比,佛骨便是絕品靈草,尋常魔骨妖骨基本上連天級都稱不上……”睢相逢還以為宮梧桐松了口,忙屈膝上前,扶著小榻邊緣仰著頭看他,急急道,“您半身魔骨哪里能和半身佛骨相對抗?更何況您的魔骨還少了佛骨三根……” 睢相逢說到這里,話音突然戛然而止,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呆滯半晌,悚然看向?qū)m梧桐。 “您……” 宮梧桐默不作聲對上他全是驚恐的眼神,似乎默認(rèn)了他的猜想。 睢相逢嘴唇抖著,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師尊?” “相逢,你太聰明了。”宮梧桐終于輕聲開口,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卻像是重鐘似的敲在他心中,將睢相逢真的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聰明上?!?/br> 睢相逢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他奮力地抓住宮梧桐的袖子,哽咽道:“那您為什么不讓我們?nèi)肽??你明明知道只要……?/br> 他滿臉淚痕,突然說不下去了。 宮梧桐輕輕嘆了一口氣,微微傾身,溫柔地扶起他的下巴,眸中紫色靈力倏地一閃,第一次對徒弟用上了真正的魅惑之術(shù)。 “相逢?!?/br> 宮梧桐的聲音又輕又柔,像是一雙柔軟的手捧住冰冷的心臟似的,讓還在落淚的睢相逢渾身一抖,迷茫地仰著頭對上宮梧桐那妖異又溫柔的眸子里。 睢相逢像是沉迷其中,怔然看他:“師尊?!?/br> 宮梧桐輕輕一笑,柔聲說:“你為我探脈,探出了什么?” 睢相逢暈暈乎乎,像是腳踩在云朵上似的,眼皮都在打架,像是隨時隨地都能直接睡過去,但宮梧桐的聲音一直讓他強行撐著,努力去回答他的話。 “我探出了……” 睢相逢話還沒說完,宮梧桐就輕柔地?fù)崦哪?,嗓音好似能勾人下地獄:“不,你什么都沒探出來?!?/br> 睢相逢茫然地歪歪頭:“什么都……沒探出?” “是啊?!睂m梧桐說,“你不是對之之這般說的嗎?” 睢相逢想了想,遲疑地說:“好像……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