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118節(jié)
睢相逢“哦”了一聲,只好單獨將那些清心丹換來的蠱蟲單獨列了個單子,左看右看,研究個不停。 *** 闡道會上,明修詣?wù)谝巫由峡粗郊韧诒仍嚺_上躥下跳,景澈坐在他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道:“你不去化神境那邊看看嗎,聽說有許多人一直都想見識見識你那個寒冰靈種?!?/br> 明修詣?chuàng)u頭:“不了,我看著師兄就好?!?/br> 景澈有些羨慕越既望那個傻子了:“我要是和你拜同一個師尊就好了,唉。” 越既望太莽,這些日子根本閑不住總是往外跑,明修詣?chuàng)乃秩浅鲆欢咽?,只好跟著他出來,順便認一認三界的其他門派——畢竟明年的首尊之位,是要無數(shù)門派一同選出來的,現(xiàn)在多認認人也沒什么壞處。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和越既望切磋的人本來靈力枯竭馬上要輸了,但不知哪來爆發(fā)出來的一股力量,突然重劍一劈,怒吼一聲,竟然將越既望直直擊退了好幾步。 景澈“嚯”了一聲,得意地看著越既望難得的吃癟,本來還想著看熱鬧,卻見明修詣臉色一變,霍然上前,鋪天蓋地的化神期威壓強行將那握著重劍的修士壓制在原地動彈不得。 眾人一愣。 那重劍修士的同門是三界舉足輕重的門派,下面的同門師兄弟見狀不悅道:“明少尊是什么意思,這是切磋交手,你師兄若是個豆腐做的一點都碰不得,還是勞煩您將他帶回去好好護著吧?!?/br> 景澈也有些尷尬,偷偷對明修詣做口型:快下來! 越既望卻不覺得明修詣哪里做的不對,快步走上前,問道:“他怎么了?” 無論別人說什么,明修詣都是那副溫和的樣子,不受絲毫影響地壓制著那重劍少年,感受著他體內(nèi)的靈力,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的心魔被引出來了?!?/br> 此言一出,臺下都在譴責(zé)明修詣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修士的同門師兄弟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重劍修士。 一個白衣青年將靈力探入他體內(nèi),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了那紊亂的識海,竟是憑空有了心魔。 “對不住?!鼻嗄瓿餍拊劦?,“是我等失言了,多謝明少尊相救?!?/br> 越既望上前將睢相逢給他的清心丹拿出一粒來塞到他嘴里,蹙眉道:“他本來有心魔嗎?” “沒有。”青年苦笑,正要說什么,不遠處的比試臺上也陡然傳來刀劍碰撞的金戈之聲。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相鄰的比試臺上,一個道修身上竟然也開始隱隱散發(fā)出魔息,追著另外一個人用盡全力地劈下劍。 明修詣來不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身如輕燕閃身上前,險險制住那發(fā)狂的修士,救下臉色蒼白的另一人。 與此同時,闡道會的比試臺上好像被人下了什么詛咒似的,幾乎每一場都有人身負魔息,失去理智。 這也許就是宮確所說的異變。 景澈立刻飛奔去尋宮確塵無暇,明修詣?wù)驮郊韧黄鹑ゾ热耍w內(nèi)突然感覺到一陣發(fā)顫,他微微一咬牙,臉色有些難看。 那寒冰靈種竟是趁著他松懈,再次從他體內(nèi)跑了出去,不見蹤影。 第115章 傀儡法陣 睢相逢并不知道比試臺那發(fā)生的異狀,還在叼著筆研究那些清心丹。 他用十七顆清心丹換了十七只蠱蟲,像是無頭蒼蠅似的根據(jù)各種排列舉出了一堆別人要暗害他的可能性,但思來想去,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所以根本發(fā)現(xiàn)不出來絲毫問題。 睢相逢正趴在桌子上冥思苦想,腦子突然靈光一閃,猛地爬起來,朝昏昏欲睡的宮梧桐喊:“師尊啊,一般陣法是不是有十七個錨???!” 宮梧桐教他們陣法時,將每個陣法符陣相連的落腳處叫做錨,加上陣眼往往是十七個。 宮梧桐迷迷瞪瞪地道:“嗯,十七個。怎么了,你要是實在是沒事,把之之叫回來,我好困。” 睢相逢頓時恍然大悟,立刻要說“李南枝是不是在我身體里下了法陣”,但轉(zhuǎn)念一想,十七個“錨”他都吃下肚了,身體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更何況宮梧桐都沒探出來,應(yīng)當(dāng)不是陣法的問題。 他小聲嘀咕了句:“哦沒事,我等會就去?!?/br> 宮梧桐含糊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道:“我前些年見過一個算上陣眼有十八個錨的陣法,你要學(xué)的話,讓之之教你?” 睢相逢酸溜溜的:“您還單獨給之之教過罕見的陣法?” 宮梧桐:“是啊,誰叫你們?nèi)齻€對陣法都沒有興趣,我這一身衣缽傳給誰去啊。” 睢相逢只好不說話了。 睢相逢幼時被喂了太多毒藥蠱蟲,加上這些年宮梧桐對他的縱容,讓他對蠱蟲毒物那種東西成了癮,而他現(xiàn)在懷里又揣了個絕品蠱蟲,只要一閑下來他就饞得心癢,恨不得直接拿出來給直接吞了,但又因為宮梧桐的命令不敢吃。 此時趁著宮梧桐閉著眼睛曬太陽的功夫,睢相逢偷偷摸摸將琉璃瓶子拿出來,放在面前眼巴巴看著解饞。 這蠱蟲對睢相逢來說,就像是一個快餓死的乞丐瞧見了rou包子,本能叫囂著快打開瓶子吃了,但理智還是狠狠壓抑著。 睢相逢只好將筆橫著叼在嘴里,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那蠱蟲解饞。 只是他實在是太饞了,看著看著腦袋就直接伸了過去,幾乎鼻間挨著那琉璃瓶,兩只眼睛都成了斗雞眼卻還是不肯撤身離開。 直到他眼尖地察覺到那蠱蟲幾乎小到瞧不見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抹紅光。 睢相逢一怔,而后猛地往后一仰,強行讓自己離開那蠱蟲。 “噗通”一聲,他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忙不迭爬起來,像是終于想通了什么,一股后怕浮現(xiàn)在心口,他快步?jīng)_到窗前急聲問道:“師尊,你教給之之的陣法是什么?” 宮梧桐瞇著眼睛,懶洋洋地道:“能讓人變成聽話傀儡的陣法,怎么,你想學(xué)?” 話音剛落,窗戶便被人重重關(guān)上,里面?zhèn)鱽眍∠喾陳瀽灥穆曇簦骸安幌雽W(xué)?!?/br> 宮梧桐樂了:“還生氣了?” 睢相逢沒再說話,宮梧桐只好繼續(xù)曬太陽,等明修詣回來。 而在一墻之隔的房間里,睢相逢凍得渾身發(fā)抖,拼命瞪大眼睛看著捂住他嘴的人。 有著明修詣面容的寒冰靈種陰冷又邪氣地笑了笑,湊在他耳畔柔聲問他:“二師兄,我學(xué)你的聲音可還像?這可是你之前親自教我的。” 寒冰靈種怎么可能直接觸碰,他連站在地上都能讓地面結(jié)出厚厚的冰,但此時他卻緊緊將睢相逢困在懷里,將他的四肢百骸瞬間凍得不能掙扎。 睢相逢只是金丹期,哪里是化神境寒冰靈種的對手,只是一瞬就被掌控住,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寒冰靈種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漸漸喘不上氣來的樣子,大概是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在他即將窒息暈過去的剎那松開了手。 只是睢相逢渾身已經(jīng)被凍得發(fā)冷,哪怕獲得了新鮮的空氣也依然奄奄一息,狼狽躺在地上,眸子渙散失神。 寒冰靈種抬手一招,將那瓷瓶捏在掌心,大概是怕他的寒意將蠱蟲凍死了,索性直接捏碎琉璃瓶,強行將蠱蟲喂給了睢相逢。 睢相逢垂死之際,猛地睜大眼睛。 蠱蟲入體,被他經(jīng)脈中僅存的靈力直接吞噬,化為龐大的靈力流遍他的全身,瞬間讓他嗆出一口氣,勉強活了過來。 只是十息不到,他便在生死間走了一遭。 院子中的宮梧桐一概不知,還在百無聊賴曬著太陽,心中盤算著等會該怎么哄一哄睢相逢,要不教個新的煉藥方子? 寒冰靈種蹲下來,居高臨下看著緩緩喘息卻發(fā)不出絲毫聲音的睢相逢,柔聲道:“二師兄,慧極必傷啊,有時候人還是得蠢一些才能活得更長久,你說呢?” 睢相逢眸子渙散,勉強聚焦落在那張臉上,奮力地想要說話,但他的嗓子因為寒冰靈種捂住他的嘴時寒意入了體,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隱約分辨出他說了幾個字。 寒冰靈種仔細辨認了一下。 睢相逢說:和你一樣嗎,蠢貨。 寒冰靈種一直在學(xué)明修詣笑容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他甚至不想去管睢相逢體內(nèi)馬上要起作用的法陣,直接將他弄死在這里,讓這張可惡的嘴再也說不出半句謾罵之話來。 寒冰靈種正要動手,卻見睢相逢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竟然招出了從來沒用過的劍。 他雖然劍術(shù)蹩腳,但好歹是宮梧桐教出來的,長劍直沖過來時,帶起了一道凌厲劍意。 寒冰靈種冷笑:“你以為這種破劍……” 話還沒說完,卻見到那把劍竟然直接越過他,直直刺穿在了睢相逢自己的心口。 寒冰靈種一怔。 一陣劇痛傳來,睢相逢招劍的手猛地垂在地上,很快就被自己身上的血浸得一片血痕。 睢相逢直到現(xiàn)在終于知道哪里有異樣了。 李南枝和楚譽當(dāng)時商量的定是想要利用自己之手傷害宮梧桐的心思,那什么蠱蟲偽裝散亂陣法讓他吞下去的計劃應(yīng)當(dāng)也都說了,但寒冰靈種卻根本沒告訴明修詣,只告訴了個模棱兩可的要用蠱蟲害睢相逢這種小事。 畢竟若是宮梧桐死了,那明修詣不可入魔的血誓就自然消散,甚至還可能因為宮梧桐的死而生出心魔,倒是寒冰靈種便能舒舒服服修魔了。 最后陣眼的蠱蟲已經(jīng)被睢相逢吃了,許是一會他就會變成受李南枝cao控的傀儡。 睢相逢不知道李南枝到底想要對宮梧桐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宮梧桐對他們從來都不設(shè)防,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去傷害養(yǎng)他護他教他這么多年的師尊。 他的師尊已經(jīng)過得夠苦的了,怎么因他再徒增痛苦? 睢相逢迷迷瞪瞪看著越來越昏暗的頭頂,突然回想起之前宮梧桐罵過他的那句:“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聰明上。” 想到這里,睢相逢突然有點想笑。 就在他都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血險些要流光時,一直緊閉的門突然被暴力踹開,宮梧桐不知怎么發(fā)現(xiàn)了異樣,持著劍臉色陰沉地沖進來。 睢相逢迷迷糊糊看到他,頓時急得想要讓他走。 現(xiàn)在的宮梧桐無法妄動靈力,而明修詣又不在,無法控制寒冰靈種,那種天真又殘忍的魔物若是發(fā)起瘋來…… 就在他焦急得要命時,宮梧桐卻沖到了他面前來,抖著手將他從血泊中扶了起來。 “相、相逢?” 那寒冰靈種大概也忌憚宮梧桐,此時已經(jīng)跑得無影無蹤。 睢相逢第一次在他師尊處變不驚的臉上看到這種驚駭?shù)纳袂椋妼m梧桐將無數(shù)靈丹往他嘴里塞,他卻死死咬著牙不肯吞。 睢相逢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這種瀕死狀態(tài)應(yīng)該傷不到宮梧桐,艱難地咬著牙關(guān)不肯醫(yī)治。 寒冰靈種離開,周圍恢復(fù)了溫度,他的嗓子也終于能發(fā)出一丁點聲音。 “別……”睢相逢吐出一口血,眼眸渙散,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不要?!?/br> 宮梧桐厲聲道:“你瘋了嗎?!給我張嘴!” 他勉強將睢相逢心口的劍拔出,在血大量涌出來之前灌入無數(shù)靈力,強行將那傷口給治愈,只是這種皮rou傷容易醫(yī)治,最棘手的還是睢相逢經(jīng)脈中那四處亂竄的寒意。 化神境的寒冰靈種,睢相逢這種金丹期怎么能承受得了? 睢相逢依然還在吐著血,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按住宮梧桐的手:“別……別救我?!?/br> 宮梧桐以為他瘋魔了,二話不說直接雷厲風(fēng)行地給了他一巴掌,而后趁著睢相逢被打懵時,強行將他的嘴扒開,塞進一把靈丹進去。 就算睢相逢再不情愿,那些能起死回生的靈丹還是瘋狂治愈著他被寒冰靈種傷到的身體。 感覺到睢相逢身上的溫度緩緩回來,緩慢的心跳也逐漸有力,宮梧桐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后怕地將睢相逢抱在懷里,簡直不敢相信若不是自己耳尖地聽到有劍出鞘的聲音進來查看,指不定睢相逢在一墻之隔被人弄死了他都不知道。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