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133節(jié)
但兩人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在意這個了,越既望感知著后面慢悠悠跟過來的魔物,苦中作樂地道:“這樣好像貓抓老鼠?。 ?/br> 景澈都要崩潰了:“越十六!你混蛋!都什么時候還想著這個?!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肯定逃不了!” 越既望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說宗主很快就來了嗎?我們跑著等唄?!?/br> 景澈:“啊啊?。∵@才半盞茶都不到那魔物已經(jīng)把半個千仞學(xué)府毀了!你剛才沒感覺到那威壓嗎,那是和劍尊差不多的氣勢??!” 越既望挑眉:“那我們等師祖來好了?!?/br> 景澈都要被越既望的樂觀打敗了,但也沒辦法,只好卯足了勁往前跑,眼看著就要跑出九方宗,到了下方的小城鎮(zhèn)了,景澈突然道:“那魔物百無禁忌,我們不能下山。” “嗯,我知道?!痹郊韧币姷乩潇o,道,“我有個辦法?!?/br> 景澈立刻升起了希望:“什么?” 越既望朝他一笑,落后半步突然朝著景澈的后背猛地推出一道靈力,景澈一愣,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驟然飛了出去,一瞬間就沒了影子。 將景澈強行送走后,越既望終于吐出一口氣,此時他渾身都帶著傷,眸中卻依然有亮光,足尖一停,堪堪停在九方宗和下界城鎮(zhèn)的分界點,轉(zhuǎn)過身來,拿出新的劍,對上魔物。 魔物大概沒料到他突然不跑了,美麗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訝然,她抬起纖細的手扶在身邊的樹上,笑著道:“不跑了嗎?” “我也沒跑啊?!痹郊韧恍Γ?,“就是活動活動罷了,您跟在后面做什么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遛您呢。” 魔物:“……” 越既望耳濡目染這么多年,將宮梧桐和睢相逢的毒舌也學(xué)會了幾句,他也沒有抱著能在這殘忍魔物手下生還的希望,不知是不是坦然面對死亡,他竟然一點不恐慌,甚至有點難掩的自暴自棄放飛自我的興奮。 越既望享受著那種放肆狂妄的感覺,突然微微歪頭想了想。 “師尊在得知自己死期時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啊?!?/br> 放棄一切的灑脫,果然比任何情感都來得舒暢。 越既望一笑,對上那魔物滿是殺意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將手中的靈劍隨手丟在了一邊。 劍插在地上入了三寸,直直立在地上,閃著寒光。 魔物抬手將魔息化為一把魔劍,淡淡道:“把魔種給我吧?!?/br> 越既望不知道魔種是什么,但不妨礙他狂妄,得意地挑眉,道:“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 魔物似笑非笑:“你膽子真的很大?!?/br> 越既望說:“嘻。” 在魔物的魔劍動的那一剎那,越既望突然朝著虛空抬起手,無師自通地催動神魂中的一抹牽扯。 一瞬間,他渾身的經(jīng)脈和靈力都像是巖漿似的沸騰起來,燒得他又痛苦又覺得爽快。 魔物握劍的手突然一頓,微微蹙眉,感受著自己周身的魔息都在隨著一起顫抖,像是在懼怕什么似的。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突然耳尖地聽到一股破空之聲,猛地反手將魔劍揮向身后。 鏘的一聲兵刃碰撞的聲響,一把流光溢彩的魔劍從天而來,如墜星似的,興奮至極地直直撞上魔物的劍。 那劍只擋了一瞬,便被飛來的魔劍一劍斬成齏粉簌簌落下,竟然也將魔物的一條手臂直接斬斷了。 越既望抬手接住那把強行被他招來的半魄魔劍,唇角流出鮮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張狂笑了起來,將魔劍上的血朝地上一甩,地上灑下了一灘污濁的血痕。 “來啊。”越既望笑著說,“讓我看看你的本事?!?/br> 千里之外,塵無暇驟然睜開雙眸,回頭看向九方宗的方向。 他和宮確遍尋三界都找不到的大乘期魔物,竟然主動去了九方宗?! 第132章 奄奄一息 越既望本來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jīng)足夠放肆張揚,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短暫的一生所有的愉悅之感加在一起竟然都比不上此時這一刻孤注一擲的瘋狂來得多。 他的修為已經(jīng)臨近化神境了,只差一個機緣,此時放肆讓半魄魔劍同自己破碎的神魂相融合,所釋放出來的劍意竟然隱隱有化神境的威壓。 越既望毫無察覺,他之前打架每一招每一式都用盡全力,年少時被宮梧桐指點了一番,才改了自己這個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習(xí)慣。 現(xiàn)在緊要關(guān)頭,他完全不用顧忌自己還要留多少靈力去應(yīng)對其他招式,因為他但凡釋放出來的靈力少那么幾分,就會被魔物當(dāng)頭劈下的魔息給劈成兩半。 只是交手幾招,越既望已經(jīng)渾身是血,他像是不知疼似的,眸瞳興奮地縮成猩紅的點,盯著魔物毫不留情釋放經(jīng)脈中龐大的靈力。 魔物丟了一只手,神色沉下來,一只手也能將威壓強行撲向越既望。 越既望當(dāng)胸被拍了一掌,身體本能往后一撤,魔劍陡然脫手飄到他身后倏地插在地面上,被越既望猛地一蹬劍身,強行制住往后的動作,不退反進,將再次飛來的劍握在手中,飛沖上前。 一道血痕帶出,魔物微微長大眼睛,竟是被越既望刺穿了心口。 在從結(jié)界出來之前,她一直覺得三界所有人除了那個塵無暇和宮確,其他人不過皆是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但今日,她卻被螻蟻傷成這樣。 魔物漠然注視著滿臉是血的越既望,抬手一把扣住他握劍的手。 哪怕傷成這樣了,越既望的手依然很穩(wěn)。 這一下,魔物用了大乘期的威壓強行將越既望死死壓制在原地,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哪怕死到臨頭,越既望那雙因為盈著血滴的眸子里罕見得有些邪氣,他張狂一笑,道:“想要什么東西,就得付出代價,您說是嗎?” 魔物一怔,突然感覺到握著越既望的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她瞬間松手,垂眸看去,發(fā)現(xiàn)那掌心處竟然開始出現(xiàn)烏紫色脈絡(luò),緩緩順著他的手腕蔓延至手臂。 那是睢相逢給越既望保命的毒藥,本來越既望還不屑于帶毒藥,覺得三界沒有人能把他逼到絕境,沒想到此時竟然真的派上用場。 越既望踉踉蹌蹌地握緊魔劍往前跑了兩步,那魔物已經(jīng)全然失去了耐心,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越既望前方,抬起那沾染毒物的手,面無表情地貼在了越既望的心口猛地穿透。 越既望緩緩張大了眼睛,身形猛地搖晃了兩下。 魔物將全是鮮血和魔物的手緩緩抽出來,微微發(fā)抖的兩只捏了個虛幻的東西。 那是越既望的弟子契。 魔物秀眉輕輕凝起,她不怎么認識契紋,再三確認,才確定了這東西并非是魔種,而是一個和魔種有相連的契紋。 她嗤笑一聲,抬手一闔將弟子契直接碾碎,垂眸看著眸子緩緩渙散的越既望,微微閉眸,去感知真正的魔種所在。 只是她在封禁里趕出來時碰上宮確受了傷,昨日才剛修養(yǎng)好,許是感知魔種的能力并不怎么準確。 她又仔仔細細感知了一番,竟然發(fā)現(xiàn)偌大個三界,竟然還有三個魔種靈力。 許是其中兩個和這個弟子契一樣,只是個和魔種相連的契紋。 魔物正要再感知,卻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魔種靈力好像突然間消失了,再想去探也尋不到方位了。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還未確定要先尋哪一個,虛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破碎的聲響,而后她整個身軀猛地一踉蹌,竟是被一把劍直直穿透肩膀,帶著她單薄的身子往后退。 只聽一聲悶響,魔物被劍死死釘在了一顆樹上。 魔物冷冷抬頭。 秋卻蟬一襲黑衣,面無表情地出現(xiàn)在越既望身邊,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的劍明明還釘在魔物身上,周身卻縈繞著好似雪似的劍意,氣勢凌人。 秋卻蟬冷冷道:“你對我的學(xué)生做了什么?” 魔物似笑非笑道:“如你所見,殺了他?!?/br> 秋卻蟬神色一狠,肩上的貓猛地跳下來,急急忙忙地扒拉了一下越既望的身子。 越既望一動不動,眸子渙散盯著虛空。 秋卻蟬的身形好似一把劍,駭然撲上前,同那魔物廝打起來。 魔物是個大乘期,雖然不知道修為到底是中期還是后期,但還是比秋卻蟬的修為高,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壓制他的,但越既望的路子太野,片刻不到便將她的修為靈力消耗了一半,且廢了一只手,半身還是不知如何消解的毒物。 秋卻蟬只是離開千仞學(xué)府一會,接到消息回來那一半千仞學(xué)府已經(jīng)成了廢墟,這也許是他這輩子怒火最旺的一次,加上看到越既望渾身是血的樣子,更是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魔物斬成齏粉。 兩人勉強打了個不分上下,跟著秋卻蟬來的貓一直在用爪子扒拉越既望,見越既望的聲息越來越弱,它抖著嗓子喵了一聲,只見一滴墨從貓的眉心浮現(xiàn),而后飛快化形。 下一瞬,渾身發(fā)抖的溫春雨出現(xiàn)在原地,二話不說將靈力不斷輸入越既望的傷處,又拿了一堆價值連城的靈藥強行往他嘴里塞。 他不知是怕人還是害怕越既望出事,聲音發(fā)抖著掰著越既望的下巴,訥訥道:“吃、吃啊,快吃下去?!?/br> 越既望已經(jīng)不知道吞咽了,好在那靈藥被塞到了嗓子后直接化為靈力匯入經(jīng)脈中,勉強為他續(xù)了一口氣。 幸運的是,那魔物只是想要尋越既望的弟子契,沒有徹底毀了他的心臟,在那無數(shù)靈藥地治愈下,越既望胸口的傷勢不斷愈合,很快已經(jīng)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越既望猛地嗆出一口帶血的呼吸,終于能順暢呼吸了。 溫春雨見狀,終于松了一口氣, 秋卻蟬平日里是個廢話很多的人,但此時見了這個魔物后,他一句廢話都沒有,招招都朝著魔物的命門上刺。 化神境和大乘期終究是相差了一個等級,好像無論受多重的傷勢,魔物都能很快用靈力愈合,但秋卻蟬也知道,她的靈力并非是無窮無盡的,只要消耗掉,將她的性命留在這里不是問題。 就在此時,一道寒意當(dāng)頭劈下,秋卻蟬還未有反應(yīng),在他面前一步處憑空結(jié)出鋒利的冰刺,唰唰朝著魔物的地方凍了過去。 魔物瞳孔劇縮,來不及躲閃,被凍了個嚴嚴實實。 哪怕在冰里,她眼珠也輕輕一動,看向來人。 又是魔種的氣息,只是看起來好像只是個和魔種有相連的弟子契。 明修詣臉色極其難看地從半空落下,寒意鋪天蓋地連著魔物和周圍半里的樹全都凍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地后來不及去管那魔物的事,直接沖到了越既望身邊。 越既望已經(jīng)閉著眸沉睡,雖然渾身是血,但氣息還是有的。 明修詣眼眶一紅,握緊手中的玉鉤劍,幾乎是惡狠狠地看向那冰中的魔物。 秋卻蟬一劍劈上去,但冰破碎后,卻已沒了那魔物的影子。 她見狀不對,不知不覺地逃了。 秋卻蟬氣得握緊劍:“混賬?。?!” 他本來覺得若是那魔物沒逃走,有他和明修詣在,肯定能將她的性命留下,但塵無暇匆匆而來時,秋卻蟬才意識到,那魔物只是忌憚他師尊罷了。 明修詣將越既望背回了紅塵苑,察覺到越既望身上那nongnong的魔息,又用寒冰靈種強行給他壓了下去,勉強讓他沒有入魔。 只是到了現(xiàn)在,越既望入不入魔已經(jīng)不重要,能活著已經(jīng)是最慶幸的事。 秋卻蟬雖然憤怒,但還是千仞學(xué)府的弟子傷了太多,他臉色陰沉地回學(xué)府救治弟子。 塵無暇不知何時到了紅塵苑,見明修詣不厭其煩地給越既望手背上打清心咒,輕聲道:“那魔物是如何逃的?” 明修詣輕輕搖頭:“我不知道?!?/br> 他根本沒察覺到靈力波動,只覺得一眨眼那人好像就憑空消失似的。 就在這時,越既望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在找魔種?!?/br> 明修詣和塵無暇的視線全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