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血與朱砂痣
馮荊楠用手擦擦嘴唇,就把臉轉(zhuǎn)過一邊。 鄒麟怒瞪了甘戈一眼,就拉過馮荊楠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后,讓她離甘戈遠遠的。 甘戈看見他護犢子的行為,只覺得幼稚,不過現(xiàn)在的他也不屑和他爭吵。 之后,他們又玩了幾輪真心話大冒險,就結(jié)束了游戲,馮荊楠在他們吃美食的時候,就回房拿出照相機,給他們拍照留念。 不過在看到幾個女生圍著一個奶油蛋糕的時候,馮荊楠覺得有點奇怪,就走過去問道:“你們怎么了?怎么都圍著蛋糕看,想吃就吃吧!” 袁結(jié)儀可能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吧,一向比較爽朗大方的人,此時便有了幾分羞澀:“不是,最近不是流行那個什么清純茶藝妝嗎?我也想拍一個!” 馮荊楠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什么妝?好看嗎?” 見她問了,袁結(jié)儀就拿出手機,給她看了幾張臉上涂奶油的純欲風(fēng)照片。 馮荊楠看了,雖然自己不太喜歡,覺得有點做作,但也不會去反駁別人的喜好,就沒有多說什么。 吳君霞為人比較大大咧咧,她看了圖片后,直接在蛋糕上摳了幾塊奶油,就伸手想往袁結(jié)儀臉上抹:“這個簡單,不就是在臉上抹奶油嘛,你不好下手,我?guī)湍惆?!?/br> 袁結(jié)儀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躲到張墨秋身后,一雙眼睛睜得很大:“誒,別,這個不是隨意抹的,我自己來!” 張墨秋很會留意一下小細節(jié),直覺也很準,她眼睛一瞇:“你拍這種照片是想發(fā)到朋友圈嗎?” 袁結(jié)儀直接承認了:“是啊!” 張墨秋又問:“你是不是想讓喜歡的人看到?” 袁結(jié)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頰,害羞的笑了:“這么明顯的嗎!” 張墨秋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還用問嗎!” 吳君霞一臉雀躍地跳到袁結(jié)儀跟前:“是誰啊?帥不帥?” 袁結(jié)儀笑著回答:“就是五班的那個董際中,長得酷酷的,前不久我才要到他的微信!” 吳君霞陷入沉思,想起那人是誰,就皺了皺眉:“嘖,原來是他啊,長得是不錯,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畢竟有傳聞他結(jié)交了一些黑社會的人,前女友也很多,看著挺渣的!” 袁結(jié)儀卻沒有那么在意:“唉,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他現(xiàn)在單身就是了,好了,不說了!”說罷,她就從包包里拿出鏡子和化妝品,開始化妝。 化完妝后,她謹慎地抹了點奶油在臉上,完成后,她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覺得滿意了,就打開手機攝像頭,轉(zhuǎn)頭笑著對她們說道:“好了,我們一起拍照吧!” 無奈之下,她們也只好和她一起拍照了。 袁結(jié)儀拍好照片,修了修圖,就文字配圖的發(fā)到朋友圈。 而另一邊,某幢高級別墅里,正舉行著一個盛大的圣誕party。 一些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在里面打牌賭錢,打桌球玩女人,飲酒聊天,游戲人間。 董際中坐在意式真皮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刷著手機。 突然他的目光在朋友圈的一張圖片上定住了,他看了一會兒,就對旁邊的人說道:“兄弟們,你們覺得那個女生怎么樣?” 圖片上有好幾個女生,他們不知道他指的是誰,就問:“上面有好幾個女的,你說的是哪個?” “就中間那個,臉上涂奶油的!” 其他人仔細地看了看,就了然的笑了:“長得不錯啊,看著又純又欲!” “不過我覺得她有點綠茶婊的感覺,她旁邊的那個就很不錯!” “哪個哪個?我看不清……”其他人距離太遠,有點看不清,就一把搶過他的手機。 尚勁松站在不遠處的吧臺旁邊,舉止從容地拿著酒杯,喝了一口紅酒,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也看見了他們的舉動,心下有幾分不屑:“嗤~一群毛沒長齊的小崽子,就沒見過女的!” 梁從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們當然沒你見多識廣!”說罷,他就朝其走過去,“我先去看看熱鬧!” “你們在看什么?” 此言一出,其他人就紛紛抬頭,看見是梁從意,就飽含敬意地站起來,叫了一聲梁哥,就把手機遞給他。 他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然而在看到某人的身影時,眼神一亮,流轉(zhuǎn)著熠熠光輝,不過幾秒鐘后,他控制了表情管理,優(yōu)雅地對他們舉了舉手機:“手機借我一下!” 其他人不敢反抗他,就好言好語地看著他離開。 梁從意走到尚勁松身邊,對他挑了挑眉:“我看見那個人了!” 尚勁松對此不感興趣,說話音色帶了點慵懶的感覺:“哪個?” “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女生!” 聞言,尚勁松雙眼一睜,立即提起精神:“在哪兒呢?” 梁從意微微一笑,就把手機遞給他。 尚勁松把視線投向顯示在手機屏幕上的一張圖片里,待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他心間立即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膨脹起一種夾帶著怒意的熱情之火。 竟然是她! 他再次看了看圖片里的她,發(fā)現(xiàn)她人變瘦了,頭發(fā)也變長了。 尚勁松記得,至從上次在眾人面前丟臉了之后,因身上那個那股褪不掉的傲氣,他很少去找她了。 不過在他想念她的時候,他也曾給她發(fā)了好幾次信息,只是她都沒有回復(fù),理都不理。 他那時也很生氣,有些氣不過,想著馮荊楠不識好歹,世上那么多女的,他不信沒有她就不行。 這么想著,他就真的沒有去找過她了。 然而事實就是世上的女子千千萬,除了馮荊楠之外,沒有一個女性能讓他又愛又恨、印象深刻的。 媽的,他覺得自己是中了她的毒,他覺得她是紋在他胸口的朱砂痣。 一開始他只覺得她是不經(jīng)意間在他身上印下的一滴蚊子血,對她也只有深深的厭惡,但接觸得多了,他會發(fā)現(xiàn)她為人也很有意思,他喜歡她身上的叛逆和倔強,喜歡她如爬山虎般旺盛的生命力,也喜歡她披上羊皮后那股假意的順從…… 漸漸的,一滴不起眼的惹人厭煩的蚊子血,經(jīng)過時間的澆灌,印刻成刻在心頭的朱砂痣。 如此大的轉(zhuǎn)變,尚勁松如今想想,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他又看了一眼圖片,記下了圖片上顯示的那串地址,把手機隨意一放,就步履匆匆的走出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