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念頭，靠在曲奶奶的肩膀上面，曲棋的呼吸淺淺，上下睫毛耷拉著，半醒不醒地看著電視。

    蘇阿姨倒是勤快得很，忙著收拾碗筷，又拖著地，一刻都沒有閑下來。

    “行了行了，別忙活了。我都讓人打掃過了?！鼻棠叹褪莻€刀子嘴豆腐心，心理上嫌棄這個外人，可是也不想讓她這么累。

    蘇阿姨更拘束了，擦了擦手，靦腆地笑了笑，“您想吃水果嗎？我給您弄些水果來。”

    “不吃不吃，老婆子我早就撐了。”曲奶奶輕嘆一聲，又瞪了一眼身邊的曲毅，終究是軟下了心腸，“坐著看電視，別擋著我?！?/br>
    偏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曲奶奶心疼壞了，“是不是昨夜又熬夜寫作業(yè)了？奶奶的乖孫女喲，這條條大路通羅馬，可千萬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垮了。”

    曲棋清醒了一些，揉著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沒有，就是吃飽了才困的?！?/br>
    “那就去睡了，別守著了。”曲奶奶拍了拍曲棋的小腦袋，“奶奶一會也上去睡了。”

    曲棋實(shí)在是困得很，乖乖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了個招呼便上樓了。

    她的房間不算很大，一張床，書桌都沒有。這段時(shí)間學(xué)習(xí)都得去書房里面，和曲爺爺一起。

    曲爺爺平時(shí)又愛聽?wèi)蚯?，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利索了，經(jīng)常把聲音放得很大。最后吵得曲棋只能跑到蘇甜甜的家里去寫作業(yè)。

    拖著困倦的身體，曲棋去浴室里面洗了個澡。出來后，又清醒了不少。

    夜幕深了，有冷冽的風(fēng)掛在窗子上面。朝著窗外看去，細(xì)細(xì)麻麻的雪花不斷地飄落下來，映著外面的冬景。

    這里屬于半個小村子，不遠(yuǎn)處就是一條溪流，河面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冰霜。

    屋子里暖氣很足，曲棋安安靜靜地在窗邊欣賞了一下美景，放在床上的手機(jī)便響了起來。

    一個視頻打了過來，劃開一看，那頭的程堯在一片明亮的室內(nèi)?？床磺搴箢^，只有程堯的臉在視頻中。

    “還沒睡？”透過手機(jī)，程堯的聲音比往常多了幾分磁性。

    “準(zhǔn)備睡了?！贬j釀了一會睡意，曲棋也準(zhǔn)備睡覺了。

    畫面不大，曲棋背對著窗戶。小腦袋的后頭便是不斷飄落的雪花，隔著一層玻璃窗，看得不太清楚。

    曲棋慢慢地挪動著，脫了鞋子上床，靠在床頭看著那邊的程堯。右下角便是自己的畫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顯得她的小臉有些大。

    默默地把手機(jī)拿得遠(yuǎn)了一些，那頭卻傳來程堯帶著笑意的聲音，“小餅干，我看到你的雙下巴了?！?/br>
    曲棋：“??！”

    她才回家一個星期，怎么可能有雙下巴！

    盯著手機(jī)的那一小塊地方，曲棋慢吞吞地扭了扭頭，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有那么一點(diǎn)rou的，但是絕對不可能有雙下巴。

    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程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騙你的。”

    曲棋氣得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開口，“我要睡了?！?/br>
    “這幾天怎么不找我？”程堯沒打算放過曲棋，好不容易視頻一次，睡晚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

    “老家沒有網(wǎng)，我的流量不多了?！边€有兩天才到月初，曲棋平時(shí)都沒怎么玩手機(jī)了。

    程堯若有所思，手指劃開了界面，熟練地輸入曲棋的號碼。

    那頭久久的沒有回話，曲棋還以為他是卡了。等了一下，便收到一條短信。

    “你干嘛幫我充流量啊，很浪費(fèi)錢的?！绷髁堪刺撞途筒毁F，按照他這樣買，很虧的。而且這個月也沒有多少天了，到時(shí)候又得清零。

    “不貴?！背虉蛩坪跏钦伊艘粋€地方休息，后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吵鬧。他的聲音卻很清晰地落入了耳中，“小餅干，新年快樂?！?/br>
    右上角，時(shí)間剛剛變?yōu)榱泓c(diǎn)。

    新的一年，開始了。

    “程堯，新年快樂?！鼻蹇s進(jìn)了被子里面，趴在枕頭上面和他視頻，“你在外面嗎？”

    “嗯，陪爸媽出來吃飯。”程堯那邊走動了幾步，曲棋才瞧見他后面的景象，應(yīng)該是在酒店的走廊上。

    “噢。”曲棋的腦袋搭在枕頭上面，畫面里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你怎么又穿得那么少？”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方人都抗凍，毛褲她都穿上了，程堯自始至終沒有穿過秋褲。不僅是他，周圍的邵年和秦木枝都是這樣。

    “飯店里不冷。”

    視頻那頭，曲棋的眼皮耷拉著，時(shí)不時(shí)打一個哈欠。十二點(diǎn)多了，按照平時(shí)來說，也該到了小朋友的睡覺時(shí)間。

    “睡吧，視頻別掛?！?/br>
    曲棋翻了個身，躺在床上，舉著手機(jī)沖她揮了揮手，“手機(jī)放不了。”

    “隨便放著就好?！?/br>
    曲棋想了想，又翻了個身，側(cè)躺著，把手機(jī)靠在墻上。做完又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可是卻沒打算放下來。困意上來，她又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飆了出來，“我先睡了?！?/br>
    “晚安。”

    曲棋閉了閉眼，安靜了一會，又睜眼看向鏡頭。

    程堯已經(jīng)回了包廂里面，視線不在手機(jī)上，而是落在其他地方。

    也不知道他把手機(jī)放在哪了，距離有些遠(yuǎn)，都能看到他的大半個身體了。

    比起在走廊上，這會程堯更是連外套都脫了，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