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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佩舒的被罰和陛下、太后待皇后越來越好,讓宮里的人都暫時拎清了自己的身份、看清了局勢,根本不敢打什么主意。 一時之間,陸靜姝日子過得很順意。 · 看似平靜的過了三個月后,擇了個吉日,由章延陪著祭拜過了先祖,陸靜姝才真正算是章延的正妻,是這皇家的正經(jīng)皇后了。 這件事情過去之后,便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浮了上來。 陛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后宮里妃嬪不多,陛下更是沒有子嗣,充盈后宮是很有必要的。 選妃,自然是充盈后宮的最好途徑。 六月的天已經(jīng)很熱了,鳳央宮內(nèi)四處擱著降溫用的冰塊,將熱意驅(qū)散了不少,也讓人的心情跟著不那么燥熱了。 陸靜姝靠坐在美人榻上,正在慢慢的翻看著一本頗為厚實的冊子。阿苗和盈露替她打著扇子,徐徐涼風(fēng)掃過,熱意又被帶走許多。 阿禾和盈霜一道兒從外邊走了進來,阿禾的手中還端著冰碗。 墊著冰塊的瓷碗內(nèi)盛著切片的白嫩蓮藕、去芯鮮蓮蓬子、鮮菱角、鮮芡實,切成塊的蜜瓜和蜜桃,上面撒一層白糖,再綴上核桃仁、杏仁,在這樣沒什么胃口的時節(jié),少有的一見便令人食指大動。 “娘娘,用些涼點歇會再看吧?!卑⒑桃贿厡⒈敕诺搅诵∷希贿呎f道。 陸靜姝略一點頭,手指卻沒有停下翻頁的動作。她手中拿著的這是通過了選妃初選和二選的女子們的名單冊子。冊子翻了過半,熟悉得很的人也不少,亦有一些是眼熟的。 三年才有一次選妃,陸靜姝前世在后宮只待了兩年,因而在她記憶中的妃嬪們,若非是原本就跟著章延的,那就幾乎是從這次選妃里出來的了。 這名單冊子做得極精致,一面是由宮廷畫師繪制的仕女圖,盡顯入選女子最美的姿態(tài),另一面則詳細寫著女子的姓名、年齡之類的信息。 陸靜姝現(xiàn)下恰好翻到的這頁,在書寫姓名的地方,“裴蟬嫣”三個端正小楷頃刻躍入眼中,目光下移則是年十八的字樣。 目光再往另一側(cè)移過去,一名女子蹲在溪水旁,將手伸到清涼的溪水里邊,回眸一笑,清爽的笑容仿似能驅(qū)走炎熱,令人見之便喜。 不怕她入宮,就怕她不入宮了。陸靜姝微笑著合上了冊子,遞給盈露,凈了手后便慢慢的用起了冰碗。 因重查當(dāng)年的事情,章延對陸家的懷疑現(xiàn)已解去了大半,然而真正的幕后黑手還沒有揪出來,到底不能夠徹底的解除了嫌疑。 陸靜姝知道那個人若是真心想要害陸家,總會再出手。就算是前世,也肯定不止對陸家出過一次手。 可惜她那時除去后宮之外的什么消息都不清楚,才會毫不知情。這一世,再不會如此了! 她在前些時候已尋了機會與自己的父親傳遞了一些消息,讓自己的父親、哥哥不至于太過被動。陸靜姝相信,憑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的能力,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再這樣被人白白的算計。 吃著清甜爽口、果香濃郁的冰碗,陸靜姝有些躁動起來的心再次平靜了下來。 · 裴府。 回廊下,身著半臂對襟襦裙、打扮俏麗的裴蟬嫣帶著丫鬟輕盈走過,去往書房尋自己的父親裴琚。 馬上就要到選妃的第三階段亦即是最重要的一關(guān)了,聽聞陛下對皇后娘娘關(guān)愛有加,她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安寧。 等仆人通報之后,將自己的丫鬟留在了書房外,裴蟬嫣獨自進去了書房內(nèi)。 一張大的檀木雕花書案后,裴蟬嫣的父親裴琚正在看著什么,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進來了馬上便擱下了手中的事情。 裴琚坐在書案后笑瞇瞇的看著裴蟬嫣,問她,“嫣兒過來尋為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裴蟬嫣羞澀的笑了笑,再走近些,正欲回答,目光卻不小心掃到了正跪在書案后的那個容貌昳麗的婢女,不由得臉色微變。 “爹,女兒……” 裴琚見裴蟬嫣如此,馬上領(lǐng)悟到她的意思,對那個婢女說,“你先出去?!?/br> 那婢女低低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這么跪著用膝蓋一步一步蹭到了書房外面。即便到了書房外,她依然跪著,而其他的仆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滿了憐憫。 “沒多久,就是選妃的最后一輪了,女兒……心里覺得很不安穩(wěn)……” 裴蟬嫣越說聲音越小,垂著頭的樣子讓人看不明白究竟是害羞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卻無疑是讓人不自覺想要憐惜的模樣。 裴琚聽言,呵呵一笑,“我卻以為是什么事情,女兒不必擔(dān)心。你無論是樣貌還是品潔都是極好的,定能夠得太后娘娘和陛下的青睞?!?/br> 抬了頭,裴蟬嫣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但又尚留有一絲的憂愁,“皇后娘娘應(yīng)當(dāng)也會把關(guān)……萬一……” “這一點女兒就更不必擔(dān)心了,皇后娘娘賢良淑德,但凡太后娘娘和陛下喜歡,皇后娘娘定然一樣會喜歡?!?/br> 裴琚輕描淡寫說著,臉上一派輕松的樣子。女兒,你這么好,陛下一定會喜歡你的,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 “爹爹說的是?!迸嵯s嫣咬了咬唇,心里到底不怎么甘心,好久才應(yīng)了裴琚這么一句。裴琚懂她的心思,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裴蟬嫣從裴琚的書房出來,恰好瞧見自己的哥哥裴寧在書房外。裴寧正好嗓子不舒服,猛咳了一聲,吐了口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