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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章逸素來沒有牽扯,她也不想和這個小叔子有太多牽扯。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是,該避嫌的事情,到底還是要避嫌的。章延那么容易犯猜忌的人,她謹(jǐn)慎一點,總沒有錯。 · 章逸回到永寧宮后,只道自己身體疲累,揮退了一眾宮人,獨自進(jìn)了房間歇息。他進(jìn)了房間后,卻沒有直接躺下休息,而是在床頭處摸索著什么。 他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東西,手上用了些力,一半的床榻便無聲的縮了起來不見了,而后那里露出來了一個不知道去往哪里的通道。 章逸點了燭火,然后順著那床榻下面出現(xiàn)的通道下去了。等他整個人都消失在通道里沒過去多會兒,分開的床榻便無聲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似乎要走很不算短的路,章逸一直走到臉色有些發(fā)白、氣息都變得紊亂,這才到達(dá)了目的地。 前邊的路確實很暗,可章逸到底的那個地方卻是被燭火照得燈火通明。這里邊很空,除了一桌一椅之外幾乎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章逸在桌邊坐了下來,而后將手中的燭火給吹熄了。他眸光沉沉,抬起頭直視著前方,那邊只不過是一堵墻——或者應(yīng)該說原本只是一堵墻。 就在章逸看著的方向,那堵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墻上,此時吊著一個人。這個人的背差不多是緊緊貼著墻壁的,而雙手、雙腳也都被固定在了墻壁上的鐵鐐、鐵索所禁錮著。 從身形來看,不算十分的艱難的,可以辨認(rèn)得出來這是一名女子。雖然她的腦袋正無力的垂著,散亂的頭發(fā)蓋住了她的容貌。 她的頭發(fā)不但很亂還很臟,上面留有著一些殘羹冷炙,頗能夠讓人想象出來她不愿吃東西而被人逼喂著用時的場景。她瘦得似乎只剩下皮包骨,那露在外邊的手腕、腳腕實在太細(xì)小了。 對于章逸的出現(xiàn),她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不知道究竟是醒著不愿搭理還是昏著沒辦法搭理。章逸卻好似不怎么在乎的樣子,他就坐在桌邊,看著她微喘著氣,不著急著說話。 這一片空間,在這個時候只有無邊的沉寂和沉默。 良久,等到章逸呼吸恢復(fù)了平常,不再有半分氣喘的樣子了,他才用不高不低但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聽說你又不肯吃東西?!?/br> “何必呢?”章逸問她,接著又似勸她一般,說道,“你不會就這么死了的,你再怎么一心求死也沒有用處?!?/br> “你的哥哥死有余辜,你的父親,好歹還留下了一條命——唔,名義上是留下了一條命,不過,沒多久也就要死了?!?/br> “留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是不是很不好受?”章逸微笑,那陰郁的笑容加上他蒼白的面龐,仿若是鬼魅一般,令人心顫,“你做了那樣的事,就該明白你得為此付出這些個代價。” “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懂嗎?” 女子終于抬起了頭,她嘴巴里原來塞著布條,眼睛也被蒙上了,她既看不到,也不能夠說話。生不如死,卻想死都死不了。她嗚嗚呀呀想要說話可只能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她搖頭又點頭不知想表達(dá)什么。 凌亂的頭發(fā)終于散開了些,之前被遮了大半的臉終于露出來多一些。盡管她瘦骨嶙峋,盡管她面色饑荒,可依舊能夠讓人辨認(rèn)出來—— 她卻是被仵作鑒定死在了永巷大火里的那個本章延被賜死了的裴蟬嫣。 · 安錦清原本只是瞧著今天的天氣不錯,所以帶著貼身的宮女出來走一走,并沒有想到會碰上莊思柔。 自從在中秋的宴席上,陛下升了眾妃嬪的分位,莊思柔也遷入了秋闌宮的華音殿。自那之后,莊思柔便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看起來像是準(zhǔn)備安心養(yǎng)胎,不去多管旁的事情。 因而,妃嬪們除了在清早去鳳央宮、永福宮請安能夠見到莊思柔之外,便幾乎看不到她的人影——專門去秋闌宮尋她那自然是例外。 莊思柔的品階較安錦清要高,因而安錦清見了她便不得不上前去行禮請安。安錦清撞見她的時候,她正坐在御花園內(nèi)的涼亭里,安錦清便只能走了過去。 “妾見過莊嬪娘娘,娘娘大安?!卑插\清心中樂意不樂意,這些表面的東西做得卻是很到位的。 莊思柔也沒有料到會碰上安錦清,她確實很久都沒有出來走一走過了。今天呆在華音殿里總覺得悶悶的,因而便出來御花園逛了逛,覺得累了便坐下來歇歇。 這還沒坐多一小會,安錦清就出現(xiàn)了。 “安婕妤免禮?!鼻f思柔并不故意為難安錦清,很快就免了她的禮,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安婕妤也是覺得天氣不錯,來御花園逛一逛么?” 安錦清點頭,說了個“是”便算作是對莊思柔的回答了。自從知道自己差點兒就被裴蟬嫣給陷害之后,她看誰都覺得不靠譜,大部分的時候都不怎么愿意和其他妃嬪多說幾句話。 她過去確實拿話噎過裴蟬嫣,然后就差點被裴蟬嫣給害得丟了性命。罷了,罷了,安錦清覺得她還是守著自己的小日子好好過吧,還是少在其他的妃嬪面前說話為好。 莊思柔也沒有多與她說話的意思,更不打算留下安錦清來和她說說話——和安錦清這種性子的人真的沒有辦法交流。 “既然是這樣,安婕妤便繼續(xù)去逛御花園吧。倒不須在意我,我逛得累了在這里歇一會,等再坐一會也該回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