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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早晨,溫穗莫名想起師父說過的這回事,用手機搜了個編發(fā)教程,她手巧,很快成了。 長發(fā)被精巧盤起,玉容如畫,頸肩的曲線,很美。 文熙到山腳接她,第一眼見她,一瞬滯愣。 “穗穗,這么多年不見,怎么覺得你還跟以前一樣,像個小姑娘。” 她又認(rèn)真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不,還是有點變化,有那么點女人味了。” 溫穗笑著掐她臉。 “你不也一樣?天天跟小朋友在一起,都要返老還童了?!?/br> 文熙挽著她往山上走,邊走邊跟她抱怨。 “屁,那群小兔崽子真是要煩死我了,我都有白頭發(fā)了?!?/br> “我媽也是,更年期晚期,天天催我去相親結(jié)婚?!?/br> 溫穗不置可否地?fù)u頭。 “結(jié)婚還是要慎重,不能為了結(jié)婚而結(jié)婚?!?/br> 兩人不知不覺走過一個山坡,路邊茂密繁雜的樹影間,山那邊落日的余暉若隱若現(xiàn)。 文熙跟她一起停下,望著夕陽感慨。 “我記得,你跟少爺以前很喜歡這里的落日,周五從學(xué)校回來,你們還要待這看一會?!?/br> 溫穗轉(zhuǎn)頭看她,眼神虛緲。 “你別這么看我,從我進霍家起就叫他少爺,叫了十幾年,改不過來了?!蔽奈跻詾樗求@訝她的稱呼。 “不是?!彼鬼?,輕輕搖頭。 “我其實想說,他不喜歡落日,他喜歡的是日出?!?/br> 那時少年背著書包,別扭地靠在樹邊等他,神情極度不耐煩,卻記著她怕走夜路,不可一世的人就這么耐著性子,陪她看完落日后再離開。 她記得,他們之間的交換條件是,上學(xué)時她陪他看一次日出。 山這邊的日出格外的早,每次他們騎著自行車跟時間賽跑,到山腳時,卻只看得見金光普照漫天。 竟然一次也沒兌現(xiàn)。 當(dāng)年那個追逐朝陽,憎恨日暮的少年,也終究,湮沒于時光。 回到別墅,發(fā)現(xiàn)所有物什擺件,竟然跟當(dāng)年離開時無差。 “你走后少爺就回這里養(yǎng)病,那年多雨,你種的金銀花澇了,少爺自己重新種了一片,養(yǎng)得很好?!?/br> “你的房間,少爺一直沒讓人動過。” “.…..” 文熙跟她說了很多,把以往的回憶一點一點勾起。說最后一句時,她跟她一起坐在院里的長椅上,用之前她扇藥的蒲扇趕蚊子,她看著她,無奈而神傷。 “穗穗,你走后少爺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br> “陸覺南跟我說,你這些年過得也很混沌?!?/br> “你們真的要彼此耽誤一輩子嗎?” 溫穗沉默許久,望著郊外繁星澄亮的夜空,莞爾。 她最恨C城,恨那一段段痛苦骯臟的往事,曾經(jīng)迫不及待地逃離到另一個城市,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回到這里,她才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多荒唐不是?明明不到一年的時間,這里的記憶和強烈的感受就霸占了她的身體和思想。 “文熙啊,我離開C城六年,這里沒有我的親人,沒有我積攢的人脈,我的師長同學(xué)也都不在這里,我為什么要回來,你想不清楚嗎?” 月色下,文熙晃神片刻,然后笑了。 兩個姑娘相視而笑,仿佛找到曾經(jīng)的默契和靈犀。 *** Windsky。 江茗森不肯繼承他爸的房地產(chǎn)事業(yè),堅持畢業(yè)后開了一家軟件公司,自主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也混得小有名氣,但創(chuàng)業(yè)之路總歸要披荊斬棘,而男人排憂解難的最佳方法就是喝酒,哦,對,還有女人。 霍希光坐在沙發(fā)另一邊,他算是給他兄弟極大的面子,才會跑來陪|酒。 江茗森暗自觀察,這丫今天竟然一直在喝雞尾酒,屬實不正常。 懂霍希光的都知道,霍總心情不好時什么烈酒都來,心情極佳時才會嘬些度數(shù)低的果酒解饞,他喝得死去活來昏天黑地的時候多,像現(xiàn)在這樣,舉著杯雞尾酒慢慢品,唇角帶著莫名笑意的樣子,著實詭異。 在他準(zhǔn)備發(fā)問時,門開了。 進來的女人一身香奈兒最新款套裝,波浪卷慵懶地搭在胸前,黑絲高跟,干練而性|感。 她身后跟著一群衣著素凈,淡妝剔透的姑娘。 江茗森拋給她一個贊許的眼神。 “茗蘭,你們Windsky的姑娘越來越水靈了?!?/br> 不愧是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的meimei,最懂他的口味。 江茗蘭嗤笑一聲,點了根煙,緩步走向霍希光,在他身邊坐下,隔著一段距離,沒挨很近。 認(rèn)識她的人很難把現(xiàn)在Windsky的老板江茗蘭跟曾經(jīng)那個驕縱的大小姐聯(lián)系在一起。 當(dāng)初她大學(xué)畢業(yè),她爸一個項目出了問題,為了利益他想把她嫁給合作商那個紈绔暴力的兒子,她跪在霍希光面前求他救她。 當(dāng)時霍鎮(zhèn)庭的事鬧的全城皆知,Windsky的老板暗度陳倉這么多年,也被一鍋端了。他低價買下Windsky,把它交給了她。 江茗蘭始終記得他跟她說的幾句話。 “江茗蘭,我娶不了你。”他不愧是洞察人心的高手,很快看懂她眼里的訴求。 “我可以把Windsky給你,不想受制于人,就必須自己強大?!?/br> “還有,酒吧能否盈利我不在意,但記住,不該碰的別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