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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迎上去,白嫩誘人的肌膚像是在發(fā)光,薛茂很滿意她的識相,手上力度稍稍松了一些,俯下身想去親她。 就在兩人越貼越近,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之時,阿瑤空著的另一只手在發(fā)間飛快拔下一只銀簪,毫不猶豫地插向薛茂的頸側(cè)。 鮮血噴濺而出,將兩邊的白薔薇都染紅。 她是下了死手的,看到薛茂如一灘爛泥一般倒下去的時候,心口砰砰直跳,可她不害怕。 不遠處隱隱傳來窸窣腳步聲和說話聲。偷偷看過去,正好看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離著這邊十幾步遠。 阿瑤來不及再亂想,咬牙將那把簪子拔.出來,薛茂悶哼一聲,抽搐著再暈死過去。她沒偏頭,飛濺的鮮血直接將她的下巴和胸口整個染紅。 帶血的簪子已經(jīng)看不出原樣,阿瑤用它將自己的裙擺劃爛,把簪子簪回發(fā)間。隨后,她拔下薛茂正冠的玉簪,往自己肩頭猛地一插! 鮮血涌出,鋪天蓋地的痛將她裹住,阿瑤沒有吭聲,撥開花叢,跌跌撞撞地朝府門方向追去。 與她料想的一樣,段云舟將上馬車的時候,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警惕地回頭,卻不想正被人撞個正著。 懷里闖進一只小可憐。 段云舟下意識低頭去看,懷里伏著一個嬌小的少女,衣裙破碎,身上盡是腥紅的血,肩頭插著一只男人用的玉簪,還在汩汩冒血。 只看這樣子,就能想到她遭遇了什么。 可段云舟沒有一點同理心,他冷漠推開,阿瑤拼著最后一點力氣爬上馬車。 “公子……救我。” 氣若游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說完最后一個字頭忽地一歪,像是斷了氣一樣倒在段云舟的懷里。 他厭惡地避開,示意近衛(wèi)禹回將她打暈拖走,禹回還沒來得及走過來,就聽到不遠處的拐角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云舟表弟。” 聽到這一聲黏膩的呼喚,禹回立馬讓步擋到段云舟身前,低聲道:“主子,是雅賢郡主?!?/br> 段云舟蹙起長眉,稍稍遲疑一瞬,隨即撩開車簾鉆進去,阿瑤被扔到地上,面上覆著一件染了鮮血的披風。 車簾垂下的那一刻,孟月柔恰好帶著婢女走近,有些不悅地看著攔在身前的禹回,問:“云舟呢?” 禹回回身看了一眼厚重隔音的車簾,恭敬道:“回郡主,我家主子身子不適,今日先走一步,已和瑯音殿下告過罪了?!?/br> 孟月柔柳眉輕蹙,擔憂地上前幾步,抬高了聲音問:“云舟,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現(xiàn)在來找醫(yī)官看看?” 段云舟早就不耐煩,冷聲道:“不必?!?/br> 大概從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孟月柔說過話,她聞言怔怔地說不出來話,禹回朝她躬身行了一禮,道:“郡主,失禮了。” 說完,他直接繞開她坐上馬車,吩咐車夫:“走吧,回客棧。” 車夫依令甩開馬鞭,噼啪一聲響起,車輪滾滾而動,等孟月柔回過神來,段云舟的馬車已經(jīng)行出公主府的大門了。 時辰已晚,只有青樓楚館長燈不滅,路上幾乎見不到什么行人,拐進僻靜幽暗的小巷,禹回命令停了車,敲了敲車壁:“主子?!?/br> 馬車內(nèi)彌漫著血腥味,柔軟干凈的羊毛毯整個被染紅,昏睡的少女蒼白無血色,好像已經(jīng)把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似的。 段云舟垂眸盯著她細瘦的肩,說:“叫人尋個大夫來。” 禹回應下,又問:“主子,她是瑯音公主府的人,會不會……” 話沒說完,但段云舟已經(jīng)明白了,嗤笑一聲,無所謂道:“模樣還行,留著多半能有些用處?!?/br> 第2章 阿瑤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房間不算很大,但很干凈,阿瑤撩起床幔打量四周,像是客棧。 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xue,想下床給自己倒一杯水,卻聽見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將被角和床幔掖好,她再度閉上眼睛裝睡。 房門很快被人推開,她能感覺有人用手背貼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在感應溫度。 緊接著是一道陌生的男聲,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是怕吵醒她:“主子,已經(jīng)不發(fā)熱了,今天應該就能醒了?!?/br> 段云舟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問:“知會柯裕了嗎?” 有人答:“派人傳過信了,戎公子不在陵陽,柯裕說不敢擅自做主?!?/br> 段云舟想了想,說:“倒也是,既如此,先帶回陵陽,回頭再安置。”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br> 說完,阿瑤便聽到有人離開的聲音,房門推開又闔上,她屏氣凝神,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別人的呼吸聲了。 都走了嗎? 她遲疑了一瞬,試探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冷若寒霜的鳳眸。 銳利逼人,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又陰又冷。 若是仔細看,似乎還帶著一點居高臨下的審視。 “都聽見了?”段云舟先開口。 阿瑤不知道該不該承認,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想裝傻,卻聽到他再次開口:“瑯音正派人尋你。” 阿瑤聽出了幾絲威脅的意味,只得道:“是?!?/br> 說完眨著一雙無辜的柳葉眸,使勁擠出眼淚,想博他一絲半毫的同情,卻沒想到他只冷冷晲她一眼,再沒說什么,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