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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時該好好休養(yǎng),她?自然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放縱。 可是直到今日病倒她?才明白,她?不?想堅強,也不?想被人高高捧在云上。 更何況,今時今日她?也有了再度沉淪的資本,大?不?了就是再度抽身罷了。 反正除了段云舟,她?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嫁給任何人,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了。 看著段云舟仍在沉睡,再看看已?經(jīng)被擦干的身體?和身上穿著的清爽寢衣,阿瑤微微笑了一下,悄悄地起身,往外?走去。 外?間?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水仙見她?終于醒了,十分知趣地沒?有多?問?,只?叫人把早已?備好的晚膳端上來,還有一碗中午就沒?有喝的苦藥。 阿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真的很苦。 段云舟醒來的時候,看到周身陌生的環(huán)境,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是在阿瑤的公?主?府里。 段云舟看著身上披著的披風(fēng),應(yīng)當(dāng)是方才阿瑤給他披上的,于是伸手去撈身邊的人,卻一摸摸了個空。 阿瑤呢? 段云舟的心霎時比身邊的另一側(cè)床榻還冰涼,他騰得一下坐起身,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顧不?得身上的外?裳扣子沒?有極好,段云舟赤著腳往外?尋去。 可他失望了,穿過湯泉宮,入眼的只?有一片黑暗。 偌大?的公?主?寢殿,連一根燭火都沒?有點燃。 整個房間?靜得不?像話,若不?是能借著月光看到桌邊散落著幾本書,段云舟幾乎要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手心的空的,懷里也是空的。 段云舟忍不?住出聲喚人:“阿瑤……” 房間?實在太大?了,大?的只?有回?聲。 原本燃起了一點的希望,再度被撲滅。 難道真的是在做夢? 方才的情.欲和歡.好只?是他的幻想。 段云舟手撐住桌子,明明那感覺那么真切,可他還是忍不?住要懷疑自己。 “阿瑤——” 他再度出聲,在一片黑暗里尋找。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一點動靜。 不?止阿瑤沒?在,連一個尋聲過來的婢女都沒?有。 段云舟只?覺得自己的心尖被人狠狠錘了一下那么痛苦。 得到卻又溜走,這恐怕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段云舟不?由得想到今日阿瑤那般反常的反應(yīng),原來真的只?是為了和他徹底斷絕關(guān)系嗎? 段云舟扶住門邊,扶著心口停了一會兒,然后推開門,想喚禹回?進(jìn)來。 那一刻,他又忘了自己是身在阿瑤的公?主?府。 更沒?想到,一推開門,第一個映入眼底的,竟是披著紅衣的阿瑤。 她?像是看不?出來段云舟有多?急似的,語氣很是平淡,問?:“你找我?” 她?的語氣和白日里可謂是完全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可段云舟此?時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這些了,他三兩步上前將阿瑤擁入懷中,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阿瑤沒?動,任由他抱著,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像是將要溺水而亡又在最?后關(guān)頭被拉上來的人,最?后仍不?忘抓緊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阿瑤之于段云舟,大?概比救命的稻草還珍貴。 兩人身子貼著,阿瑤能清晰地聽見他逐漸趨于平穩(wěn)的心跳聲。 阿瑤伸手去摸他的脊背,想開口,卻忽然聽到段云舟說:“阿瑤,你考驗我也好,覺得有趣也罷,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愿意陪著你,但是,能讓我一直看見你嗎?” 阿瑤心頭一酸,段云舟卻又忽然改口道:“算了,你什么都不?必顧及,只?要我還能找到你就好了?!?/br> 阿瑤將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說:“我今天想,若是你出來之后,第一句話問?我怎么了,我就原諒你?!?/br> 段云舟一驚,忙松開她?,有些急切地想解釋,阿瑤卻捂住他的嘴巴,接著道:“我還想,若是你問?我去哪兒了,我就離開京城,去越州?!?/br> 一句是關(guān)心,一句卻是質(zhì)問?。 或許這真是一個考驗,可段云舟一句也沒?有答對。 他不?由自主?地問?:“那,我只?叫你名字,卻沒?有問?你什么話,該怎么辦?” 阿瑤眼眉微微上挑,那是一個極度勾引又魅惑的動作。 段云舟滾了滾喉結(jié),有些期待地動了動唇,終究是沒?說話,等著阿瑤來開口。 院子里靜悄悄的,這時,院中有風(fēng)拂過,有些冷。 段云舟穿著單衣,且赤著腳,裸露的肌膚都被凍得發(fā)紅。 可他第一時間?伸手去扣阿瑤的領(lǐng)口,替她?遮擋寒意。 手指無意間?碰到了阿瑤的臉頰,是溫?zé)岬?,如溫泉水?/br> 阿瑤垂眸,段云舟看不?清她?的眼神,卻能看見她?的唇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那是在笑吧。 段云舟竟有些不?敢確定。 下一刻,阿瑤抬起頭,對他彎了彎眼眉,終于回?答了他方才的話。 “原本沒?想過第三種答案,可是剛剛忽然覺得想好了。” 段云舟有些緊張地滾了滾喉結(jié),忍不?住追問?道:“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