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不會再成?全你了。即便你愿意?上軒音，我也不可能再讓你讀了?！?/br>
    陸白瞳孔猛地收縮，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更衣室內(nèi)燈光昏黃，男人的眸晦暗不明，只能看到一片殘忍的空洞。

    她嘴唇不由自主地抖索著：“你，你……你什么意?思？”

    “因為你的名額已經(jīng)作廢，沒有機會出國了?！?/br>
    季扶光的眼瞳愈發(fā)深黑，極盡殘忍地凝視著她：“你不必管我用怎樣?的方法，總之，接下來無論你申請哪所?學(xué)校，結(jié)局都只會是一樣?的?！?/br>
    頓了頓，他?又輕聲?道：“看吧落落，你處心?積慮的還債游戲有多么幼稚。只要我愿意?，我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呆在我身邊，所?以，別再掙扎了?！?/br>
    陸白四肢俱軟，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地。她睜著眼，淚水一滴一滴地從臉上滑落，又一滴一滴匯聚在季扶光的前襟，在他?胸口只溫?zé)崃艘凰?，就迅速在空氣中遇冷涼透?/br>
    他?的心?跟著她的淚水一起下墜，墜到無人知曉的虛空之中。他?知道，他?已經(jīng)前功盡棄了，他?生生折斷了陸白的翅膀，她從此再不可能愛他?。

    可即便不這么做，她也不會愛他?，不是么。

    至少牢牢抓著他?，陸白就不得不一直呆在他?的身邊。

    季扶光緩緩低下頭，吻了吻她柔軟的額發(fā)，彎下腰，將她的身體輕輕打橫抱了起來：“走吧，落落。夜深了，我們回家。”

    陸白似毫無知覺，也沒有任何?掙扎，安安靜靜地被他?抱著離開了更衣室，穿過空無一人的后?臺，從禮堂側(cè)面的小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小路竟也空空蕩蕩，只有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和靜靜立在邊上的葉敘。

    見兩人如此，他?臉上略過一絲不安，但?還是默默地為他?們打開了后?車門。

    車子快速地駛?cè)霛忪F彌漫的夜。天上不見一點?星子，只有厚重烏云壓著大地，如同一張鋪天蓋地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

    陸白怔怔地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路燈斜射著軒大那些光禿禿的樹影，從她臉上不斷晃過。

    “季扶光?！彼蝗惠p聲?道，“你說你愛我對嗎？”

    季扶光扭頭凝視著她，目光沉靜，眼底又帶著隱隱的光亮。但?沒等他?回答，陸白又自顧自地說道：“……那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讓你過得，無比糟糕?！?/br>
    車內(nèi)一片死寂，許久過后?，他?淡淡一笑：“好啊，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第五十一章

    車子很快順著黑夜, 從軒大開回了榕璽公館。

    看到熟悉的公館花園時?，陸白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她徑直下了車，扔下季扶光一?人快步走進?了別墅。

    待他也進?了大門時?, 正?好聽到二樓傳來巨大的關(guān)門聲。陳嬸從未見這?樣?的陣仗, 顯然被嚇到又不?敢多問, 只能臉色堂皇地詢問季扶光需不?需要?夜宵。

    季扶光往樓上淡淡看了一?眼，才道：“要?一?碗安神?的湯。”

    ……已經(jīng)有許多天，他未能好好睡一?個覺。

    喝完湯洗了個澡, 推開臥室的門時?，發(fā)現(xiàn)陸白已經(jīng)躺下了。她的身體蜷縮得小小的, 裹著被子, 烏黑的發(fā)絲瀑布般披散在枕上，像細密柔韌的線，緊緊纏繞住了他。

    大概是明白了已無希望, 她一?個晚上都沒有鬧過。

    季扶光走了過去, 站在床邊默默看了她一?會。原來陸白并沒有睡, 雙眸木然失焦地望著未知的方向。

    他輕輕板過她的身體, 又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發(fā)絲。

    陸白視線微移, 最終聚焦在了他的臉上，卻?只是突兀道：“怎么，你是想要?了嗎？”

    她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季扶光動作一?僵，過了會，才忍耐著輕聲道：“落落, 我?們談?wù)?。?/br>
    “談?wù)?？?們還能談什么？”

    是啊，還能談什么呢？他竟被她反問得啞口無言。事已至此, 他們之間已再無信任，談什么都是死路一?條。他不?可能再給她任何機會，她大概，也不?會在給他任何笑臉。

    陸白漆黑的眸緊緊盯著他，他卻?沉默不?語。

    半晌后，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重新垂下眼簾：“季扶光，你知道我?今晚一?直在想什么嗎？”

    “……想什么？”

    “我?不?太懂，你為什么要?把禮堂的后臺給清場了呢？”陸白的聲音很糯，很輕，卻?又帶了一?種極深的惡意，“是不?是，如果我?今晚不?聽話?，和你鬧和你吵，你就干脆在那?兒強迫了我?呀？”

    “……”

    她微笑著，索性慢慢撐起身子，目光炯炯地挑釁他：“多好的辦法啊，季扶光。在我?最鐘愛的舞臺后邊，給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xùn)，不?好嗎？保證我?以后一?上臺就犯惡心，再也不?想拿起小提琴——”

    “落落！”

    這?話?太難聽，終于?成功激怒了季扶光，他光火地呵斥了一?聲，陸白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她靠著床頭，心平氣和地望著他。他卻?是被堵得心臟發(fā)疼，胸口抑制不?了地起伏著。

    夜色濃重，房內(nèi)只點?著一?盞夜燈。兩人的臉都被昏黃的光線照的晦暗不?明，默默對峙，誰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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