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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思聽著卻很心酸,眨眨眼睛,說:“我們回去吧?!彼焓窒胍鱿膯?,剛碰到她的胳膊又放下,夏喬卻回頭對她笑了一下,反手拉住她,把自己大半的力量靠在她身上,讓她扶著走。 溫先生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想要解決問題就要先直面問題。休思不必這樣,她會幫她慢慢走出來,可她自己,卻不能再逃避了。 回到家,夏喬卸下假肢,斷截的那里沒什么意外的腫了。拿個小毛毯蓋上,推著輪椅到外面的院子里繼續(xù)曬太陽。 等晚飯好的時候,夏喬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太陽早就陰到看不到的地方,有點冷。她又慢吞吞的進去。 晚上的時候照樣把休思留下,關上燈,跟她說:“你過兩天回去上班吧?!?/br> “???”休思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已經(jīng)就是一片心慌,“怎么,怎么那么突然?”又要趕人了? “不上班沒錢吃飯了,我過幾天也要上班?!?/br> “呃?”心慌沒有了,驚訝。 “去吧去吧。去上班?!?/br> 然后就真的去上班了。 休思那邊比較容易,她請了半年假,回去銷假就行,學校很厚道,沒直接開除她,把職位給她留著了。夏喬的比較麻煩,她要先給顧幸打個招呼,然后到公司召集員工開會,開完大會再把管理層的高級經(jīng)理留下來開小會,沒三四天搞不定落下的業(yè)務。 大家都知道總經(jīng)理出車禍在家休養(yǎng),具體的除了Eden和顧幸還有幾個高層,底下的人是不知道的,就沒什么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這讓夏喬微微舒了口氣,被用人同情憐憫的眼神照顧真不好受。 一大摞的文件,看一遍,簽字,交給秘書派下去,顧幸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怎么會堆了這么多事?夏喬一邊簽字一邊想,想完了打個電話把人叫來,直接問她:“你干什么去了?”一指桌角一大堆文件,“這不是你應該處理好的么?” 顧幸坐在對面,很淡定的解釋:“前兩天飛總公司了,還沒來得及看,既然你回來了就你看啊,能者多勞嘛?!币贿呎f一邊眼神還亂晃,頭發(fā)雖然和平時一樣打理的光彩照人,但是看發(fā)梢的細節(jié)卻有點粗糙,看來她心情不好。夏喬把小伙伴的衣著妝容觀察了一遍,決定把剛想問的關于米揚的事按下不說,讓她自己去頭疼。 “哦,”顧幸發(fā)完呆,把車禍的后續(xù)事件跟夏喬這個受害人報備:“你家老爺子讓我來跟你說的,開車那個被炸死了,然后指使的人扯下很多,主謀的那位還得費點功夫,不過也快了。唉,這兩個月全國范圍查貪污,拉了好多人下來,把我家老三嚇得連酒吧都不敢去。” “你家老三膽子那么小???其實是他不想跟你去吧?!?/br> 顧幸立刻就走了,跟說話太直的人沒法交流。 她說的這些夏喬早就知道了,翻翻報紙就行,上面都寫著呢,就是沒想到老爺子那么瘋狂,用一個反腐的名義一竿子打死那么多人。剩下的那個也差不多了,她原本是不知道誰做的,不過看看這些被打死的跟那一邊牽扯最深就知道了。姓鄭的那個老頭是蠢貨啊,想把她撞死然后老爺子一慌他就趁虛而入,老爺子是慌了,他也的確趁亂撈了好大一把,可老爺子慌完就是算賬,你把夏家的獨苗弄成這樣,老爺子怎么整你都沒人說過分。 蠢貨!夏喬摸摸右腿,心里氣得不得了,先前光顧著悲傷難過忘記氣憤了,一下子生起氣來,夏喬不淡定了,我這么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每天辛辛苦苦工作拉動國民總收入,還推動國家生產(chǎn)總值,哪礙著人了?憑什么非要拿我下手! 夏喬不淡定的結(jié)果就是她黑化了,開始拎過電話,挨個兒的聯(lián)系人,什么叔叔伯伯阿姨舅舅,誰有牽扯就聯(lián)系誰。 沒錯,她要整李江,看他前兩天還過得很滋潤就知道他還沒被她爺爺招呼。沒關系,爺爺忘了就我來。 接到電話的都是精明人,一想到之前那場車禍就明白了,李家和鄭家是親戚,兩家關系很深,鄭持胤還在李氏的某個分公司做總裁呢。李氏那點資產(chǎn)她真看不上,不過總有看得上的人,而且還不少。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端,幾個人一想,不錯,反正鄭家自顧不暇,也沒空來幫忙,正好,平時看李江不爽的人多過看他爽的人。夏喬在中間負責搭線,順便給大家打氣。人多力量大,不過個把月,李氏就消失了,李江因為類似亂搞男女關系的原因在牢里呆了好幾年。 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鄭家更寸步難行,幾乎只有挨打的份。 李江進局子了,顧幸一點也沒有樂觀,依然是情緒很不好,夏喬冷眼看了會兒,猜測,恐怕兩個人的問題已經(jīng)不止是表層,而是有更深入的矛盾了。 夏喬送白氏企業(yè)的負責人下樓,握手,微笑,告別,目送汽車開走,她舒了口氣,和白氏還是很有合作前景的,抬起頭,卻看到休思在馬路對面。 夏喬笑,相比剛才客套的微笑,這個笑容雖然嘴角活動的弧度不大卻顯得很真心。她忙走到馬路邊,這條路沒有設紅綠燈,她看了看來往的車輛,小心的躲閃,大步跨過來。 她走得很快,休思看著密密麻麻的車輛忙跑過去,心里又急又怕。等走進了,看清夏喬的面龐,才看清她眉心微不可見的皺起,嘴唇抿的很緊,眼睛里卻是快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