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4節(jié)
第3章 寧國,過于金碧輝煌的金鑾殿。 身穿寬大朝服的朝臣們執(zhí)著玉笏,立在原位一動不敢動,左等右等,時不時悄悄夠脖子,皇帝終是被大太監(jiān)迎著出來了。 幾個鶴立雞群的一品大員暗呼出一口氣,垂眼瞧著那雙紋著金龍的黑靴走近,執(zhí)著玉笏的手又不住發(fā)汗。 近來為了立后的事,他們鬧得兇,皇帝今日晾了他們足足一個時辰…… 蕭昀甩開龍袍下擺,跨坐到龍椅上:“諸位愛卿今日來得倒是挺齊?!?/br> 群臣沒敢吭聲。 確實(shí)來的很齊,連年老體邁被皇帝恩準(zhǔn)免朝的幾個老古董都來了,連品級偏低擠不進(jìn)金鑾殿的都迎賓隊(duì)一樣列在了殿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登基大典。 蕭昀莫名笑了一聲:“俗話說法不責(zé)眾,朕看你們來那么齊,還以為是壯膽,有什么事要逼朕?!?/br> 不少朝臣渾身一震,下意識就腳尖向外。 蕭昀隨意瞥向大太監(jiān)。 大太監(jiān):“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大殿上有幾秒鴉雀無聲。 幾個老古董們悄悄對視一眼,冒著被打屁股的風(fēng)險,“撲通”一聲跪下,咬牙齊聲道:“請陛下冊立中宮!” 殿上群臣緊跟其后跪下:“請陛下冊立中宮,綿延子嗣!” 殿外群臣連綿跪下:“請陛下為江山社稷計(jì),冊立中宮,綿延子嗣!” 聲音一浪比一浪高,回聲震天。 政黨分立、罵戰(zhàn)不絕的朝堂,第一次在一件事上如此和諧統(tǒng)一、一致對外,連陛下的親信寵臣都站在他們這邊。 上首好半晌沒聲音,龍椅有點(diǎn)高,他們也不敢抬頭,瞧不見陛下神情,只知道陛下從不按常理出牌,真火起來什么都做得出來,他們那點(diǎn)小九九根本不夠看,并不能真正威脅到他。 畢竟大寧最流氓的流氓坐在上頭呢,和他鬧無疑是撞上了。 只是他們除了這么干別無他法。 根本沒人制得住陛下。 蕭昀抓起茶盞,囫圇喝了口,等回聲停了,才笑道:“排了多久?。客鄣陌??!?/br> 朝臣身形一震。 蕭昀等了幾秒,皺眉道:“有個能回話的沒?” 跪在最前端的幾個一品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個頭發(fā)花白、身形佝僂的沒牙老頭不得已抬頭道:“回陛下,沒……沒多久?!?/br> 他想著一鼓作氣,再而衰,高聲道:“請陛下——” “你們可真是能耐啊,那么大陣仗,朕寧國有人啊?!?/br> 老頭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朕是看你們幾個老東西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給你們留幾分顏面,你們倒好,折騰起朕來了,”蕭昀一哂,“也是,朕年輕,倒是不怕折騰?!?/br> 明明是初春,冬寒猶在,朝臣額上卻滲出了細(xì)密的汗。 陛下的心思喜怒他們向來捉摸不透。 饒是如此,依然沒人起來,大有皇帝今天不把自己人生大事辦了他們就跪死在這兒的架勢。 他們?yōu)榱舜弑菹铝⒑笊郁[了足足四年了,從一開始只有一兩個人上奏折暗示,到現(xiàn)如今朝臣之間不分你我齊心協(xié)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咱們就說道說道清楚?!笔掙勒f。 照他以前的脾氣,敢這么鬧,先打一頓屁股再談,可他大寧所有能管事的大臣基本都跪在這兒了,他真全懲治了,一時找不到人接替,沒人干的事情就得他來干。 到時候他們再齊齊推病上辭呈和他打太極,就更煩了。 最前列幾個一品心頭大松了口氣,陛下只要肯商量,他們立馬見好就收。 畢竟誰也不想真丟了烏紗帽,這官他們不做,大寧有的是人做。 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陛下身體前傾,以氣吞山河之勢指著他們,沒好氣道:“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歪瓜裂棗留給朕干什么?!還一留留好幾年,準(zhǔn)備留成歪瓜爛棗么?” 朝臣被這劈頭蓋臉一頓罵罵蒙了。 “大大前年開始上奏折,上到今年,奏折倒是十倍百倍千倍的翻,立后的名單還是那幾個,周愛卿?!笔掙理蛩?。 那個沒牙老頭忙應(yīng)了一聲。 “你家孫女二十多了吧?十幾歲給朕留到二十幾歲,朕讓你給朕留了嗎?你都不著急嗎?問你話呢。” 姓周的老頭揩了揩額上的汗:“回……回陛下,陛下沒,微臣不……不——” 蕭昀笑了:“是啊,你不著急,朕都替你著急,一把歲數(shù)了,還沒抱上重孫,你家孫女也不著急嗎?一把歲數(shù)了,還沒嫁出去就給朕守了活寡。” “笑,還笑,”蕭昀一臉匪氣地指著跪著的一個,“就是你,出去笑半個時辰再進(jìn)來。” 那個朝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爬起,夾著尾巴出去了,其他朝臣立馬斂住笑。 閨女孫女外孫女meimei在名單上的幾個朝臣羞愧難當(dāng)。 蕭昀說:“你們以為這是南鄀么,滿朝都是文臣,細(xì)胳膊細(xì)腿的還臉白凈,咱大寧多少武將出身?對自己的長相就沒點(diǎn)數(shù)么?人貴自知,別人家拍馬屁夸你一句魁梧奇?zhèn)ィ憔驼娈?dāng)自己貌若潘安了。” 眾朝臣無地自容地低下頭,原來陛下是嫌名單上的女子不好看。 有大臣硬氣道:“陛下,娶妻娶賢,豈可單以樣貌——” “是啊,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可那是尋常百姓家,朕還配不上個賢色雙絕的么?” 朝臣一時又愣了。 龍椅上的男子是大寧幾百年來最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是令無數(shù)將門知恥無顏的不世將才,二十余歲功績已遠(yuǎn)超先祖,注定是大寧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陛下不僅能干,還……形容俊美。 民間私下有句戲語——“南懷逸,北蕭昀”,排名不分先后,說的是天下公認(rèn)的兩個最俊的男子,一個是南鄀國的皇帝江懷逸,一個就是他們北寧的皇帝。 頂上的男子身形頎長,肩張腰挺,頭束金冠,劍眉斜飛入鬢。 五官風(fēng)流俊美,絕非傳聞抹黑中的兇神惡煞,反倒是令姑娘面紅耳熱的長相,眉宇間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嚴(yán)和幾分地痞無賴的調(diào)笑混合在一起,叫人如芒在背之余,又心頭狂跳,時常摸不準(zhǔn)進(jìn)退,方寸大亂。 朝臣一時羞慚,無言以對:“陛下息怒,是臣等愚昧……” “朕是瘋了么,閑著無聊養(yǎng)個不喜歡的人管朕,還花朕內(nèi)庫的錢?”蕭昀頓了頓,睨向跪在最前排的幾人,意味深長地笑,“還是諸位愛卿想朕皇后幾個月一換?” 朝臣身形又是一震。 幾個一品到底是老江湖,雖是又驚又慌,卻并未顯露在臉上,只是被陛下一提醒,想起了陛下過往的“劣跡”。 陛下這性子,朝中投機(jī)之人自然多得是,陛下也不是吝嗇寵愛之人,得過陛下歡心的的確不少,只是…… 最得陛下寵愛的臣子,也只不過堅(jiān)持了不到三月就被陛下丟到一邊去了,過后還被發(fā)配到窮鄉(xiāng)僻壤做了個寒酸的地方官…… 陛下要是丟皇后跟丟寵臣一樣隨便,那還得了? 誰家閨女孫女外孫女不是掌上明珠?哪遭得起這罪? 底下沒聲了,蕭昀一改先前雷霆萬鈞的姿態(tài),和顏悅色道:“朕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們也是為了朕好,朕都知道的?!?/br> 朝臣怔了怔,心下一熱。 “朕也不是故意與你們?yōu)殡y,話已經(jīng)給你們說明白了,要朕立后也不是不行?!?/br> 朝臣紛紛聚精會神。 “要么尋著朕說的,朕喜歡了,自然就立了,要么……” 朝臣耳朵全豎了起來。 “要么江懷逸立后,”蕭昀扯了下龍袍下擺,儼然是不耐煩要下朝了,“他比朕還大,他朝臣都不急,你們急什么?” 朝臣一噎,頓時恨江懷逸恨得牙癢癢。 陛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拿江懷逸當(dāng)擋箭牌了,江懷逸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愣是不立后,搞的他們逼自己陛下都底氣不足。 蕭昀似笑非笑:“他什么時候立后了,朕倒是可以考慮和他比一比誰先有孩子?!?/br> 一群厚臉皮的老臣都臉紅起來。 第4章 一個月后,江懷楚抵達(dá)北寧京郊。 前頭馭馬的親信貼上簾幕,輕聲道:“公子,還有小半個時辰就進(jìn)城了?!?/br> 江懷楚的眼睛并未從書上挪開:“知道了——” 前頭親信忽然警覺:“誰!” 一道黑影一個飛身翻進(jìn)簾幕,江懷楚甚至還未看清那人,那人已單膝跪在江懷楚腿邊:“少主,屬下如矢,負(fù)責(zé)北寧全境的情報(bào)網(wǎng),一路關(guān)注您行蹤,特來接駕保護(hù)您,老莊主的消息我等已得知,北寧全境從此聽從少主指揮?!?/br> “我不是少主?!?/br> “少主有何吩咐?” “我不是——” “少主有何吩咐?” “……”江懷楚心想算了,也不是不知道這人的性子,他看向跟前高大緘默的黑衣男子,笑道,“如矢,是我?!?/br> 如矢莫名覺得這聲耳熟,抬頭看去,向來沉穩(wěn)堅(jiān)毅的眼睛劇烈波動了一下。 “謝才卿?!” 眼前人和畫像上的端王截然不同,容貌比之端王……尤甚。 如矢道出這個名字后,才深覺有多冒犯,立即低下頭:“屬下冒犯,請少主降罪!” “你我搭檔多年,無需拘謹(jǐn),”江懷楚溫聲道,“起來吧。” 江懷楚見他不動,無奈道:“沒認(rèn)錯,這張臉才是真的,是你認(rèn)識謝才卿,端王那是人皮面具?!?/br> 如矢壓下心頭震悸。 南鄀情報(bào)網(wǎng)由謝才卿全權(quán)負(fù)責(zé),謝才卿為了方便和北寧情報(bào)網(wǎng)總部溝通聯(lián)系,自己干脆常年住在北寧邊境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