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15節(jié)
朝臣也都緊張地看向陛下。 蕭昀擺擺手:“無礙?!?/br> “你倒是有心了。”蕭昀說。 底下禮部尚書這才向朝謝才卿點頭,心中芥蒂驟消。 他準備給謝才卿的職位,是接見別國使臣和地方官的,接觸皇帝為皇帝親身辦事的機會極少。 無論如何,翰林院都比禮部是個好去處,謝才卿也謙遜解釋了,一相比較,這事反倒是自己做的不厚道了。 狀元郎的官職很快定了下來,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賜府第,賜官服、朝笏、官靴,七日后到翰林院報道。 …… 下了朝,蕭昀正要回去批奏折,走到半路,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問謝遮:“狀元郎是不是按規(guī)矩得騎行游街示喜?” “……陛下,”謝遮貼心提醒道,“您嫌麻煩,三年前已經(jīng)裁了這慣例,謁孔廟、登龍門也一起裁了,只剩了個雁塔題字?!?/br> 蕭昀腦中閃過昨夜羞得臉色緋紅的謝才卿,心頭微動,淡定道:“他連中三元,旁人能省,他不能省,不然……彰顯不出朕對人才的重用,對對對,你現(xiàn)在就去叫住他!擇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就游街,你跟他說這是大寧連中三元者獨一份的恩寵!” “……”謝遮表情一言難盡,“微臣遵旨?!?/br> 他領(lǐng)旨就要下去辦,被蕭昀叫住。 “還沒說完呢,”蕭昀完全停下腳步,“多叫幾個敲鑼的,務必敲得整個京城都知道狀元花落誰家,可得好好鬧鬧,多揚眉吐氣啊,朕得讓他感受感受什么叫‘春風得意馬蹄疾’。” 謝遮:“……是?!?/br> “說到馬,你去給他挑頭高點的馬,別黑不溜秋的,不顯眼,”蕭昀想了想,“他好兩回穿的都是白的,對,要白的——算了,不用你挑!就朕那匹最白最高的,你知道是哪匹吧?朕忘了叫什么了?!?/br> 蕭昀揉了揉額角,愣是沒想起來。 謝遮:“……微臣知道。” 皇帝喜歡馬,但不喜歡養(yǎng),所以宮中養(yǎng)了不少寶馬供他隨時玩耍,白瑜是里頭個兒最高最顯眼最溫順的一匹,皇帝喜歡了沒幾天,就給丟一邊兒去了,宮里養(yǎng)馬的還兢兢業(yè)業(yè)地養(yǎng)著,等著它什么時候再得陛下召幸,人憑馬貴。 謝遮心中為謝才卿默哀,面上不顯,恭恭敬敬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沒了,”蕭昀說,“對了,他什么表情,你回來一定記得告訴朕!” “……是?!?/br> 見他還愣著不動,蕭昀罵道:“趕緊的,再不快點他要出宮了!” 鑒于皇帝有踹人屁股催人的前科,謝遮麻溜地飛奔下去招呼人該攔謝才卿的攔謝才卿,該牽馬的牽馬,該敲鑼的敲鑼去了。 蕭昀大步流星往寢宮走。 圣上走路一向很快,身后太監(jiān)宮女小跑著追,圣上卻驀地停了下來。 大太監(jiān)一個沒剎住,差點撞上,驚險穩(wěn)住,心有余悸。 蕭昀轉(zhuǎn)頭問:“朕是不是得去東安門瞧瞧?” 大太監(jiān)向來體察圣意,專門送臺階下,愣都沒愣,諂媚道:“那是自然,百姓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仕子苦讀十余載才有今日,這是狀元郎的好日子,陛下當然得去瞧瞧,與民同樂,也表示陛下對狀元郎的重視?!?/br> 蕭昀指著他笑了:“你?。 ?/br> 大太監(jiān)嘿嘿直笑。 “那你快叫人回去把奏折抱過來,邊走邊給朕念,朕邊去邊批?!?/br> “是!”大太監(jiān)麻溜地招呼小太監(jiān)。 …… 此時,東安門。 江懷楚被人扣住,看著謝遮牽來的脖子上扎著牽紅的高大白馬,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第14章 還沒來得及走的朝臣見此景象,紛紛停下腳步。 謝指揮使身后不遠,一個帶刀侍衛(wèi)不停招手,一群穿著喜慶的太監(jiān)很快小跑著跟了過來。 江懷楚看著他們手中的鑼,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抗拒,不動聲色又往后退了兩小步。 謝遮咳了一聲,走到他面前:“陛下吩咐的?!?/br> “……”江懷楚當然知道這是要干什么,他考狀元前特地打聽清楚了,大寧不鬧這個,“三年前陛下不是取消了這慣例?” 狀元騎行游街真鬧起來,能比新郎迎親還夸張。 謝遮面色不改:“你連中三元,和三年前那位狀元不一樣,若是不鬧一鬧,百姓難免心道圣上薄待人才,況且這是天大的喜事,鬧一鬧,百姓肯定高興,也能激勵士子奮發(fā)讀書,和狀元郎一樣狀元及第,騎行游街,光耀門楣?!?/br> 謝才卿還是第一次聽謝遮一口氣說這么長一段話,他知道自己躲不過,強顏歡笑:“……謝陛下隆恩?!?/br> 謝遮松了口氣,見近處并無旁人,湊近低聲道:“陛下肯定是覺著你好玩兒圖個新鮮,他這勁兒一般過一陣就過去了,你看這馬,陛下也就喜歡了三四天,就忘一邊了?!?/br> “所以你這些天低調(diào)些,旁人做什么,就跟著做什么,別給他記住你的機會,千萬別主動招他,他過幾天就把你忘了,到時候就沒事了。” 謝才卿:“……” 謝遮見他好半天不吭聲,以為他聽進去了,牽著馬過來,公事公辦道:“狀元郎請上馬?!?/br> 他一牽過來,才發(fā)現(xiàn)馬比謝才卿還高一點,這才想起來這馬高將近九尺。 那邊朝臣哈哈大笑。 謝才卿:“……” 他在南鄀不矮,在男子中也算偏高的,但是到了北寧,卻在一眾高大魁梧武將的襯托下,成了身形瘦小的那個。 謝遮忍著笑:“狀元郎可會騎馬?” 謝才卿搖頭。 他一點點大的時候被馬踢過,之后皇兄就再也不讓他騎馬。南鄀以文治國,馬術(shù)也并非皇族必學。 他怕倒是不怕,只是不會。 謝遮招手,離得最近的太監(jiān)麻溜地小跑過來,在謝才卿跟前彎下腰,謝才卿輕踩著人試了下,依然上不去馬背。 “……”謝遮一拍腦門,心道陛下想哪出是哪出,他怎么也腦子不好使,這么高的馬,陛下身形高大頎長,馬術(shù)精湛,上去才剛剛好,狀元郎怎么上? “要不算了?”謝才卿溫和一笑,無比體貼道。 “我去請示陛下給你換一匹。”謝遮說。 謝才卿:“……好?!?/br> 謝遮剛要回去,一邊看熱鬧的朝臣忽然向一個方向恭敬作揖,謝遮回頭,看見了換了一身常服出來的皇帝。 皇帝身后跟著三五個小太監(jiān),各自抱著一小疊奏折,一個飛速念完,得了陛下處置,下一個立馬接著念。 “七成?他好意思給朕說?收不上八成,朕就抄他家墊春稅——” 蕭昀猛地瞧見立在馬邊還沒馬高的謝才卿,愣了愣,噗嗤笑出聲。 狀元郎背過身,額頭抵在馬肚上,像是不準備抬頭了。 謝遮走到皇帝身邊,低聲匯報道:“……狀元郎上不去。” 蕭昀一愣,笑得不行,皇帝來了其他人不敢吱聲,一時整個東安門只有皇帝的大笑聲。 他笑完了,拇指和食指抵著唇,吹了個流氓哨,謝才卿身側(cè)原先頗為溫順的馬耳朵一豎,一轉(zhuǎn)馬頭,瞧見蕭昀,立即興奮朝蕭昀飛奔而去。 謝才卿正牽著韁繩,馬冷不丁開始跑,他也被扯著往蕭昀跟前小跑了幾步。 謝才卿松了韁繩。 馬撒歡似的跑至蕭昀跟前,開始蹭蕭昀的臉和頭發(fā),蹭完自己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又繼續(xù)蹭。 “過來?!笔掙勒f。 狀元郎無動于衷。 “狀元郎,跟你說話呢,不是在跟馬。”蕭昀說。 “……”狀元郎快走過去。 蕭昀打眼瞅他。 明明走得很快,最容易失態(tài)的時候,狀元郎卻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迎著風,烏黑柔軟的長發(fā)向后飄散,一張如畫的臉愈加清晰。 謝才卿走至近前:“……微臣無能?!?/br> 蕭昀牽著馬朝他招手:“再過來點。” 謝才卿一怔,又往他身前走了點。 蕭昀正牽著馬,倏然松了韁繩,手不由分說地搭上他腰側(cè)。 腰上的手又大又燙,謝才卿驀地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他愛潔,一向微微抵觸肢體觸碰。 蕭昀的手臂修長結(jié)實,力氣極大,他托著他的腰輕輕一提,他就離了地面。 身體忽然凌空,不受自己掌控,謝才卿心頭一停。 下一秒,他已經(jīng)被半托半扔穩(wěn)穩(wěn)側(cè)坐在了馬背上,兩腿落在朝蕭昀的這一側(cè)。 “腿分開,跨上去,坐好。”底下蕭昀懶散說。 “……”謝才卿耳根不受控地開始發(fā)紅,第一次在一個男子的注視下慢慢分開腿,面無表情地跨了上去。 蕭昀說:“韁繩抓好,別亂動就行,它很聽話的,別往下看,不會掉下來的?!?/br> 謝才卿遲緩地點點頭,按他說的做。 “坐好了?” 見謝才卿不說話,蕭昀笑了聲,拍了下馬屁股,又吹了個流氓哨,白瑜就甩了下尾巴,扛著漂漂亮亮的狀元郎慢慢往東安門外去了。 小太監(jiān)立馬跑上前牽好韁繩。 一群穿著喜服拿著鑼的小太監(jiān)歡天喜地跟上。 謝遮離得近,耳聞目睹了全過程,咳了一下,心道陛下這陣勁兒有點猛。 他侍立到蕭昀跟前,看著東安門的方向,笑道:“狀元郎臉皮還挺薄,剛?cè)氤歼@樣,過一陣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