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71節(jié)
蕭昀精力旺盛,沒一日歇的,還瞧著半點不累,他卻吃不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旁處耗完了,工作上自然會有所懈怠。 劉韞偏偏又是個嚴師,和他皇兄比不遑多讓,原先將他的時間擠占地分毫不剩,如今他這般“懶散”,他自是要生氣的。 進了屋子,關(guān)上門,劉韞板著臉說:“你這些日子這樣懶散懈怠,可對得起圣上的信任寵愛?” “……學(xué)生知錯?!敝x才卿乖乖巧巧立著。 劉韞說:“過來?!?/br> 謝才卿聽話走過去。 劉韞嘆了口氣說:“你出生貧寒,和那些富家子弟比起來,就是輸在了起點,自己還不思進取,日后當如何是好?陛下寵愛是一時的,后宮有句話,花無百日紅,其實前朝也是,人這輩子連長久的朋友都難有,更何況是虛無縹緲的圣心?” 謝才卿道:“學(xué)生知錯?!?/br> 謝才卿暗嘆了口氣。 他知錯,但他真的改不了。 劉韞依然板著臉:“要老夫說,除非陛下能寵你一輩子,但這根本不可能,你知不知道,陛下寵過的最長的一個臣子,也才不到兩個月?!?/br> “指揮使那是和皇帝有過命的交情,你怎么和他比?指揮使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你覺得陛下會寵你多久?” “……學(xué)生知錯。”謝才卿說。 劉韞道:“下次再有懈怠,可別怪老夫罰你了。” 謝才卿臉色微變,一聲不吭。 劉韞也沒注意到他沒應(yīng)聲,神色緩和了些,拉過他的手,語重心長地摸著:“實話實說,老夫很欣賞你,無論是為人還是才學(xué),你都無可挑剔。” 他向來刻板的臉上涌上了一抹赧色,語氣依然硬邦邦的:“老夫的女兒在馬車上見過你一眼,也喜歡得緊,你努力些,你無依無靠,老夫總是能做你的靠山的。” 謝才卿一怔。 這是要將女兒許配給他的意思? 謝才卿受寵若驚又惶恐,他最多再過兩三月就要回南鄀了,絕不想在這兒結(jié)任何親事,更何況他和皇帝間還不清不楚。 劉韞的性子在這兒,他一旦下定決心,不管他肯不肯,怕是都要硬來的。 謝才卿立時要委婉出言相拒,劉韞拉著他的手,表情卻忽然一頓。 他之前地沒在意撩起了謝才卿的一點衣袖,眼下定睛一看,謝才卿瑩白修長的手腕上,有一點紅痕。 劉韞對著那個紅痕瞧了兩眼。 謝才卿低頭,看到那個昨晚蕭昀吻在那兒的紅痕,心下一驚,下意識就要抽手,忽然清醒這有多欲蓋彌彰,忙又由著劉韞拉著。 劉韞說:“這是如何弄的?” “……天氣炎熱,蚊蟲眾多,怕是不注意咬著了?!?/br> 劉韞本來還不以為意,猛地聽到這么個說辭,覺得十分耳熟。 他慢一拍注意到,和皇帝一樣,原先戴香囊驅(qū)蚊的謝才卿,也不戴香囊了。 皇帝衣袍開始穿得一絲不茍,謝才卿一直都穿戴整齊,一絲不茍,眼下上衙,竟是沒穿官服,穿起了領(lǐng)子稍高的衣袍。 第63章 接下來幾日蕭昀消停了。 許是知曉自己的朝臣有多能折騰,再天天微服私訪,朝臣能把他褻衣都扒個干凈,蕭昀“知錯能改”地呆在了宮里,還一改往日能省事兒絕不費事、天大的事不影響勞逸結(jié)合的作風,勤政起來,“嘔心瀝血”日日忙到深夜,天子近臣、皇帝寵臣謝才卿不得已夜夜留宿皇宮,貼身隨侍,幫助皇帝處理一些工作,譬如奏折整理、文書謄抄、念奏折、代寫圣旨等。 朝臣一時頗感欣慰,相見都喜笑顏開,直道此乃大寧之幸,不少朝臣還上了奏折歌功頌德,抑或貼心慰問陛下的身體,千叮嚀萬囑咐他莫要過于cao勞。 唯獨往日不厭其煩勸陛下勤政好學(xué)的劉韞,神色一日比一日難看起來,旁人詫異問起,他都是臉色鐵青的擺擺手,一改往日心直口快的性子,神情諱莫如深。 有幾位善于察言觀色的朝臣生動的形容劉韞——三分未出閣姑娘的羞,四分夫婿失蹤多日官府發(fā)現(xiàn)不明尸體、娘子去官府辨認的遲疑驚懼,兩分妻子與人做出茍且之事的驚怒,還有一分窩囊丈夫有口難言的憋和委曲求全。 朝臣微微詫異。 兩位當事人卻絲毫不知劉老先生煎熬掙扎后的掩耳盜鈴——只要我不去調(diào)查獲得新線索,這件事就肯定沒有發(fā)生。 也不懂劉老先生掩耳盜鈴卻因為當事人行事過于放肆被迫獲得了比較可疑的新線索的痛苦——這件事大概可能也許,有那么一點可能發(fā)生了。 當事人過了好幾日快活日子。 這日,皇帝寢宮。 蕭昀下了朝去御書房和朝臣商議諸國納貢的事了,狀元郎和前幾日一樣,留在蕭昀寢宮替他整理書架桌案。 自從狀元郎留宿皇宮后,這種本來是尹賢幾個公公干的事,都由狀元郎來干了。 皇帝傾向于干能發(fā)揮他才智的事,尤其喜歡解決困難問題,最愛除了他誰也干不了的事,曾經(jīng)說過,既然有些事別人也能干,那非要他干干嘛,所以細枝末節(jié)或者假手旁人不會威脅到他自身的事,他從不吝嗇將權(quán)力分給旁人。 所以像整理這種并無多大技術(shù)含量的事,就悄無聲息落到了最有條理、心思最縝密的狀元郎頭上。 尹賢端著茶進來,見他又在替陛下忙活著,從早上起幾乎一會兒都沒停,心道皇后也沒這么賢惠的,笑道:“要是煩了便歇歇,這種事我們來就好了。” 謝才卿溫和一笑:“不煩的?!?/br> “怎么會不煩?”尹賢詫異道。 謝才卿不好意思說:“我會覺得把亂糟糟的收拾整齊了特別舒服放松,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br> “……”尹賢心說那狀元郎可能找不到比陛下更亂的人了,盯著案上錯落得跟下鍋面條似的奏折和書架上收拾完整齊得跟滑坡似的書,心情頗為復(fù)雜。 難不成還真佳偶天成、天公作美? 難怪陛下近來春風得意。 謝才卿將桌上的奏折攏起,摞摞齊,蕭昀火急火燎趕回來,門還沒進就要喊謝才卿,一眼瞧見他安安靜靜在忙,忽然改了主意,并未吱聲,懶洋洋地倚在門邊,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瞧,心下直嘆。 以后就是千挑萬選立了皇后,人也不見得有這么賢惠貌美、秉性純良還才華出眾的。 謝才卿要是個姑娘,哪有那么多麻煩事。 他立,他心甘情愿地立,立刻,馬上。 因為這就是萬一激情褪卻了,他也不可能膩煩討厭謝才卿,和他呆在一起不說話各干各的都很舒服,謝才卿要是個姑娘,他和他相敬如賓、和諧共處是絕對沒問題的。 更何況旁人是乍看新奇,剝開無味,一旦了解了就煩了想踹了,謝才卿卻不一樣。 明明無數(shù)次擁有他,卻總覺得好像隔著一層霧在看山,朦朦朧朧,奧妙難明。 以至于哪怕距離縮到近無可近,謝才卿都崩潰直哭,仰頭窩在他懷里了,他依然模糊地、直覺地、本能地覺得,那層霧依然在。 蕭昀換了個姿勢,抱臂瞧著,心下有些煩躁。 下半身頻繁得到滿足,上半身終于占據(jù)優(yōu)勢了,他卻沒能完全理智地分析這事兒。 玩玩?不像。 愛?那不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愛誰。 喜歡? 這個詞沒有未來,不清不楚的。 不知為何想要更多,但明明沒什么更進一步的空間了。 謝才卿也不排斥他了,甚至對他還算上心,雖然嘴上不說,但肯定是有點習(xí)慣依賴他的。 蕭昀嘆了口氣,盯著謝才卿,略一皺眉。 謝才卿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氣質(zhì),會在謝才卿承歡、熟睡這種脆弱或獨處的時候,自然地乍現(xiàn)一下,讓他感到一晃而過的警惕。 就好比現(xiàn)在。 眼前謝才卿正翻看著奏折,似乎在為之后替他念做準備,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卻不像是一個峻州來的書生見到奏折該有的敬畏自羞,而是一種嫻熟于心的淡然,一種不過如此的稀松平常,甚至是高高在上。 細微的像是錯覺的感知。 蕭昀蹙眉,心莫名跳得很快,眼底不知不覺漆黑了下來。 像是豺狼見了一只白毛小狐貍,食rou者間與生俱來的敵意。 蕭昀猛地清醒過來。 明明是只食草的小白兔。 他之前都那樣驗過了。 蕭昀暗笑,心道自己多疑。 要真是他圖什么啊?要殺他早下手了,能等到現(xiàn)在? 他也沒做出過任何有害寧國的事。 送上門給自己cao?有這樣的jian細?這等好事,三年前他召謝才卿進京,人怎么不早點送上門? 人分明是自己追的,一開始根本不要他。 蕭昀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子,想著他和謝才卿眼下雖是不清不楚的,但以后不管怎么著,反正他是皇帝,只要他想,謝才卿又不可能離開他,瞬間舒坦了,笑著往里走。 謝才卿一目十行地看著奏折,眼神專注沉靜。 一本看完,他隨手拿起下一本,剛掃了一眼,心跳一停,手指不自覺松了。 “吧嗒”一聲,奏折掉在了地上。 蕭昀隨意瞥了那本奏折一眼,笑說:“怎么了?見到朕這么高興?” 謝才卿渾身緊繃,盯著那本奏折,細微神色和儀態(tài)上的變化眨眼恢復(fù)如常,不動聲色地蹲下身撿起那本奏折:“陛下。” 蕭昀笑說:“心肝兒念吧?!?/br> 這意思便是叫他念奏折了。 謝才卿拿著那份奏折的手發(fā)緊,若無其事地將奏折打開,就要念,蕭昀忽然彎腰,二話不說把人從后抱起,謝才卿立即合上奏折,心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不是念奏折么?”謝才卿羞怒地掙扎著。 “是念奏折啊,”蕭昀煞有其事地說,“坐腿上念又不耽誤?!?/br> 謝才卿心一提。 蕭昀喜歡從后面抱他,他會看到奏折上的內(nèi)容。 “微臣不要——”